白驹只好合起了双手,
对他摇摇又摇摇:
“头儿,求你饶了我吧,这事儿真不知该怎么问呀?再说,我那医学硕士也未必知道,说真的,她有点患上了孕妇抑郁症,一问就怒形于色的呀。”
话一出口,
白驹心里格登一下,
遭了,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拎那壶?还不给这老小子缠上了?果然,许部小心起来:“你说是孕妇抑郁症,一问就怒形于色?”
白驹没吭声,
自己走自己的,
想着这样回到明丰苑,也是晚上11点了,真正的早出晚归,也不知妙香和彤彤睡没有?许部突然将白驹狠狠一抱,只差亲上去了。
“哎呀,青天大老爷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一股同性陌生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吓得白驹大叫:“非礼呀!丨警丨察,非礼呀!”许部放了他,呵呵大笑……第二天上午10点,白驹准时到达了幼苗园侧面。
许部正背着大背包,
佯装等人在那儿闲逛着。
好在幼苗园侧面,也和浦西明丰苑附近的幼苗园相同,一条宽敞次干道的二边,是二条大黑方砖人行道。人行道本不算窄小,可给菜场呀便利店鱼档什么一占,基本也就是能供双人侧身来往了。
这人行道,
也就和时下大上海,
下只角成千上万条的人行道一样,除非检查和节假日,平时照例难得看见城管的身影。一溜儿整齐放着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傍边,隔着几米,是一个貌似中档的明丰苑似的“私家住宅,非请莫入”招牌。
从那显然是新漆上的铁栅栏尖角上,
可以依稀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在铁栅栏和自行车电动车的“夹墙”之未,也就是面对幼苗园的斜上方,与主干道接壤的马路边,有一个几平方宽的疙瘩,正好成了人们凑堆打牌聊天吹牛的好去处。
白驹看着那一堆显然是外地人的打牌者,
有一种亲切感。
这儿的地形和人们,简直就是浦西明丰苑下只角的翻版。或许,上海滩这种相似的街道和地形,还有许多许多?许部荡过来了,脸上带着一种明显的惋惜。
“可惜了,刚才那小广东一手好牌呀,连续三炸,炸炸惊天动地,结果给他自己出臭了,可惜,可惜的呀,阿拉真是想上去,一把抢过来帮他打的呀。”
白驹对这些可不感兴趣,
只是问:“还没出来?”
许部看看捏在自己手里的手机:“等短信儿,说好的呀。”“不过,头儿,”许部看看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早己细细盘问过小姑娘老师,她那男友的性格和脾气。放心,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书生,警告了我们就走。”
“走,还是跑?”
从没这方面经历的白驹,仍有些担心。
“这样公开的打人,总得有个借口呀。”“当然是走,从从容容的走着离开。”许部不以为然,晃晃自己钵子般大小的拳头:“小书生敢反抗吗?瞧着就让他害怕的呀。”
“可是,”
“你没打过老婆?”
许部有点不耐烦了,斜着白驹:“就当打老婆好了,样子挺吓人,可下手不重的,明白的呀?”白驹摇摇头:“我没打过,你打过?”
许部也摇头:
“我那娘子可是好人,我舍不得。可在小说电视和网上都有着的呀,你没看?”
“没有!你呢?”“看过,可忘记了。”“那,不是等于白说的呀?”“放心,没事儿的,一切有我。”“可我,为什么总感到有点担心不安的呀?”
“那是因为你老白,从来没公开打过人,这次打了,以后就习惯成自然的呀。”
二个家伙就这样相互鼓劲,鼓足勇气。
嗒!许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急忙举起看看,招呼白驹:“来了来了,注意,穿白衬衫,衣领左侧上绣着枝玫瑰花,1米78左右,背着背包,夹着画夹,戴金丝眼镜,好,行了,完全够了,哎,老白,转身转身,”
还不待白驹回过神,
自己先转过了身子。
白驹眨巴着眼睛,刚想问什么,那小书生却到了眼前。完全是短信上描绘特征,一个字,小伙子够帅够酷,难怪把个幼苗园的小女老师,迷得个晕头转向,恨之爱之怕失之,居然用这种方法了。
白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
擦肩而过。
一缕陌路的男用香水味,透进白驹鼻孔,这让他突然高兴起来:“头儿,跟上,看我的。”许部有些意外:“噫,勿识相,请侬吃辣火酱(挑衅或开玩笑的话)。怎么了?”
“这小子还喷着香水?凡是哈韩的男人,一定弱不禁风。”
白驹兴致勃勃的一摇头:
“跟着,不劳你动手的呀。”许部只好搔搔自己的脑顶:“齁煞脱了(胸闷死了)。好小子,真有你的,干吧,跟上。”
于是,白驹在前,许部在后。
不远不近,吊在了小书生后面。
跟了一段路,可老找不到下手的好时机,不是有人,就是地势不太利于撤退,只好继续跟着。耀眼的阳光玄幻在天上,眼前一片迷粼亮堂,甚至开始灼人。
白驹把斜背着大挎包,
移到屁股后面,他觉得那书包老撞着自己的胯裆,走起有些不方便。
大街上车载斗量,每一辆车就是一道灼人的光亮,于是,满大街就成了光波的世界,一片亮晶晶,迷粼粼……一个漂亮姑娘迎面过来。
一个修得很好看的络耳胡中年,
晃晃悠悠的过来,居然对白驹笑笑。
白驹也对他笑笑,脑子里忽然记起了甚个进口大片的经典镜头,一个姑娘走过,一个络耳胡迎面走来,客气的笑笑,然后,突然拔枪,朝着你脑袋就是砰的一枪……
对!
就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白驹耳畔还响起其中的经典台词:.我所认为的最深沉的爱,就是我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哈哈,我现在就成了杀手!等会儿到了没人地方,冲上去就给他几拳,记住了,打屁股,屁股肉多肉厚,打不疼的……
白驹突然一喜,
前面的小书生,居然拐进了一条小巷。
白驹跟上去,小巷冷清,又窄又小,和全上海所有小巷一样,不算脏乱差,可也不算整洁卫生。白驹一眼望到,小巷快尽头处,有一株不太高却很茂密银杏树。
深秋时节,
浅黄色的银杏叶,被不时呼啸而至的秋风,吹得漫天飞扬,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一准是这小巷幽境迷住了诗人兼画家,看着小书生兴冲冲的边往里走,边掏出手机嚓嚓嚓,白驹乐坏了,撸撸自己衣袖,朝后瞟瞟,许部正鼓着眼睛发着赶快动手的暗号呢。
说时迟,那时快。
白驹赶上去貌似擦肩而过,却不慎撞到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