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就卷收摊布。
旁边一对小情侣,正对他怒目而视:“那是人家的,也不经过同意就擅自动手,还讲不讲理儿的呀?”看热闹的人群被成功驱散后,那个中年人也蹲下一起收摊。
他带着明显的嘲弄和厌恶,
漫不经心的把那一堆儿钞票和钢蹦儿,哗啦啦的往摊布中间一抹。
然后,站起来拎在自己手上,笑嘻嘻的看着小情侣:“小姑娘玩儿去呀,你们离二室一厅还远着呢,回家去吧!”小情侣打抱不平,直截了当。
“那是人家卖唱的钱,你拎着干什么?想贪污的呀?”
中年城管哗啦啦的摇摇,自己手中的小布包。
依然笑容可掬:“枉司枉(横竖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小姑娘,别管闲事儿的呀。”然后转身,和那个城管一左一右的挟住歌手,笑呵呵的骂到。
“侬个小浮尸,这是第几次的呀?阿拉上次就说过,侬不为难阿拉,阿拉也不为难侬。枉司枉(横竖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东北小伙不说话,
镇静的先背好吉他,
伸手去拿仍拎在城管手中的小布包,可制服身子一扭,嘲弄般的使劲儿摇摇,哗啦啦,二张脸孔上,依然笑逐颜开:“洗骨头(贱骨头),姆删门(骂人),枉司枉(横竖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可是,扑!
城管手中的小布包,却被人突然夺走了。
二城管的笑容迅速消失,闪电般跨步,握拳,转身,训练有素地拉起了格斗的架势。香爸冷冷的看着二人:“咋?想打架的呀?”
一挺胸,昂首。
“老子奉陪。”
一面把小布包扔给了东北小青年,示意他赶快离开。小青年接了小布包,却向前一步:“香爸。”“快滚。”香爸大吼一声,竟然把二个中年城管吓得浑身一抖,禁不住相互看看。
看看小青年走远了,
香爸这才回头,
手一扒,脱下了外装,扔在一边,双手握拳,用力一相撞,肉和骨头的迟钝的响声传开:“有本事就上,单个还成双?”二城管却意外的放下了架势。
当然,
除了香爸本身的牛高马大,膀大腰圆。
二制服还看清楚了,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眼下,制服们基本上都有三怕:怕老人!怕女人!怕浑人!后二者,就不细述了。
而老人,
嘿嘿。
据最新的上海市人口和老龄事业监测统计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12月31日,上海全市户籍人口数量达到1432.34万人,其中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387.62万人,占总人口比重的27.1%。值得注意的是,同比2012年,上海的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增加了20.30万人,增长5.5%,占总人口比重也同比去年增加了1.4个百分点。
再到上海各大公园和社区,
比如鲁迅公园里看看吧。
老人成了大上海,上海滩,时下一个准热门话题和问题。人老啦,看得多啦,也有病啦,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笔难算的账,牢骚满腹,愤世嫉俗,横冲直撞,又不犯法违法,谁敢招惹?
“大爷,你,唉!”
“滚。”
香爸威风凛凛,怒目而视,犹如面对高房价,大贪官和所有的不平:“快滚。”于是,二制服乖乖儿的“滚”了,边“滚”边咬牙切齿。
“樊队,要不要侬盯上去的呀?侬刚才听清楚了,鬼老头儿叫香爸。”
“香你个头哇?洋盘(不懂行情)。没看到是个老头儿?惹火烧身的呀?我呸!”
看到香爸来了,蒋科很惊奇:“睡着啦?”“嗯。”香爸急忙打点自己的专柜。虽有小芳姑娘在一边儿看着,可人家毕竟是帮忙,自己得自觉一点。
再说,
清清存货,看看新品。
再在心里默默今天商品的大致推出。特别是最后这一条,很重要。古玩业虽是坐摊捡漏,可一样也具有销售方式,和其他业态店面相同,一周内分时间和阶段,以优惠或特价方式,推出不同的货品。
这样,才能显得店方经营有道。
训练有素和创新点子,才能不断吸引顾客,把握商机。
“你居然还睡着了?”蒋科眨巴着眼睛:“我可往往是睁大眼睛,睡不着,越到天亮越清醒的呀。”“那,也总不能一年四季,每天晚上都睁着眼睛的呀?”
香爸把昨天王国送给的刨器与跳舞俑,
撤下放进柜下面的木箱里,
拿起那把儒生老板给评价的,“清未光绪年间仿造,3万”石刀,细心的用一大块绒布掸掸,重新放在专柜显眼的位子。
任何客人只要漫步走过来,
第一眼就能看到。
“哎哎,轻点,轻点掸的呀。”蒋科没回答,而是有意夸张的叫到:“你又忘记啦?”“没呢。”香爸知道这是蒋科趁机卖弄,回他一个微笑。
这算是老同事老朋友的一个德政,
香爸当初可是真正的外行生手。
蒋科让他帮忙做做清洁,老头儿抓起鸡毛掸,再拎起那些古玩儿,就像自己在家里,用力劈头盖脸掸起来。吓得蒋科大叫:“杀人的呀?抢劫的呀?你这么掸,还不如直接摔碎在地下,算球了的呀。”
香爸不解,
蒋科就耐心一一指点。
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古玩儿上的灰尘是掸不得的,顶多就是在距它稍远一点距离,挥挥掸子,用掸动的那股微风,吹掉古玩上的过于明显的灰尘而己。
要知道,
这天天时时刻刻落在古玩儿上的灰尘,可是宝贝。
让它在古玩上自行凝固结板,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啃咬着古玩儿的表面,这样啃咬出来的古玩,就叫“年代”或“土泌”。
年代越久远和土泌越浑厚,
这件古玩儿就上升成了真正的文物,越来越值钱。
没准儿,还有一不小心成为国宝的可能。香爸瞧瞧蒋科,穿得整整齐齐,颈脖子还戴上了那根手指头粗的金项链。这根金项链本来是一直挂在蒋科的颈项上的。
据蒋科自己“不小心透露”,
项链重50克,
若以现在的十八k足金,每克287元计算,就是将近1万5千块人民币,挂在了他那令人生畏肥肉皱褶的颈脖子上了。
可是有一次,
二老头儿在闲聊中,
听到香爸称自己颈脖子上,赖以炫耀和骄傲的金项链为拴狗链子后,深感耻辱和受伤的蒋科,当即就愤怒的摘下,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然而,
今天他又戴上了。
当然,为了迎接卡佳的到来,香爸也穿得整整齐齐,一件浅色猫牌t恤,合身且挺括,配上夹克式外衣和浅灰条裤,一双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圣帝伯爵真皮老人鞋,看上去,精精神神,整整洁洁。好一个精明能干的时髦老头儿!
再瞟瞟俩小姑娘,
一模一样的咖啡色女装,
小白翻领,浅麻色直管裤,有一对小黑蝴蝶结娇小玲珑的女皮鞋,令人眼前一亮。没说的,一定是蒋科事先打了招呼。
想想,
酋长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