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忍受着快递小哥和小妹们好奇,嘲笑和同情的眼光……
所以,听了香爸慈父般的唠叨,喉咙一阵蠕动,所有的悔恨和心酸,差点儿喷薄而出:“谢谢香爸的关心,我和韩伢子的确是真心相爱,”
小香有些哽咽:
“韩伢子是个好姑娘,对我很好,”
“可是,韩伢子虽是个好姑娘,对你也不错,”香爸有些迟疑不决了:“可人家毕竟有老公,孩子,”小香痛苦的摇摇头:“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她,”
望望薄雾缭绕的大街,
小香有些无奈和悲壮: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离不开她,她就是我今生注定的老婆……”香爸摇摇头,叹到:“你呀小香呀,见过对女人痴情的,可没见过对有老公和孩子的女人,这么痴情的呀。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祝福你平安幸福的呀……”
老头子和小香握握手,
跳上夜班公交车,走了。
小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夜班车尾小灯,一闪一闪的消失在夜幕中,好半天,才掉头往回走。不料一转身,就被热泪盈眶的韩伢子,一把抱住了。
“鸣,小香呀,谢谢你,谢谢……”
原来,担心小香不会说话,引起香爸的误会,韩伢子一直跟在他俩后面。
可笑的是,一老一小咕嘟咕噜,唠唠叨叨,根本没想到,后面有耳!小香的表态,韩伢子自然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事实上
毕竟是大上海,上海滩。
文明的的薰风,己经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吹进了从前村姑的心田。现在的韩伢子己逐步在明白,这种二男伺一妻的作法,是错误和丑恶的。
可一个是对自己情真意切,
有冲劲干劲和闯劲的小香。
一个是自己胆小怕事,怯弱无能的结发男人,一旦自己要做出选择,必定将其淘汰,这样,孩子他爹就会孤苦伶仃,举目无亲,自己又做不出来……
可怜的韩伢子,
其实和小香一样,生活在越来越难堪的痛苦之中。
所以,听了小香对香爸的一番表态,韩伢子又感动又伤心。感动小香对自己坚贞的爱情,伤心自己身为女人的不幸……不提。
香爸慢慢走进明丰苑时,
正好看到女婿从停好的小车上下来。
于是紧走几步:“白驹,下班了呀?”“爸,你也刚回来?”女婿扭头看是岳父,礼貌的招呼到:“都11点过了,你也别太辛苦,回家吧。”
往一边儿侧侧,
请岳父先走。
这让香爸感到很满意,毫不客气的迈步上前。其实,自从女婿辞职下海以来,香爸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白驹比以前真诚热情了。
讲礼貌,
硕士女婿自从认识妙香,
第一次傻呼呼的登门以来,可一直对岳父母都很文明礼貌,很少像那些电影电视和小说里,所描写的凶着老婆和吼着岳父母恶女婿的所作所为。
顶多,
也就是像彤彤一二岁时,
自己不顾他的一再提醒,宠着可爱的小外孙女儿在平板上看动画,被他发现后一把夺过平板扔下,自己跑回隔壁家里生闷气而己。
是的,
礼貌倒是礼貌了,
可那种客气得冷冰冰的,却每每让老俩口郁闷,又无法叙说。现在呢,依然文明礼貌,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和热情,却伴随进扑入岳父母心中,老俩口每每聊起,都把这可喜的表现,归于是给社会逼出的。
香爸啧着嘴唇皮儿。
真是有点幸灾乐祸:
“要不是为了适应社会需要,更好的生存,白驹会变的呀?我看不会。儿大不由人,女大不怕妈,连亲家二口子提起都只有摇头的呀。嘿嘿,所以说,社会大学比什么北大清华复旦,强多了的呀。”
“白驹,今天又在拍广告宣传呀?”
香爸现炒现卖,边走边问。
他知道女婿就在身后:“餐风露宿,一顿饱一顿饿,年轻人正长身体,你自己也要注意的呀。”“谢谢老爸”女婿在他身后轻轻回答,然后上前一步,把早掏出来的钥匙,插进了单元大铁门的锁眼儿。
香爸哪曾想到,
自己的试探刚一出口,白驹就完全明白了。
那天在“玫瑰苑”偶遇小香和韩伢子后,他就一直提防着这事儿。白驹自然不知道,岳父和眼前这个小香曾有一段无意识的聊天。
可他明白,
自己今天的一言一行,小香肯定会给岳父讲的。
当小玫瑰风情万种扑进自己怀抱,白驹清楚的看到,韩伢子嫉妒得连连瘪瘪嘴……所以,从不问自己工作情况的岳父,第一句话一出口,白驹就做好了应答的准备。
其实,
白驹真正担心的,
倒不是什么小玫瑰,因为毕竟是工作,二人又真没有什么。白驹怕的是车震爆光,二天过去了,想像中的那个偷拍偷窥者,敲诈勒索一事儿还没发生,这有点不合常规。
不过现在,
只好先对付岳父的试探了。
自己虽然问心无愧,可回答不正确,反而会更加加深岳父的怀疑。这个逻辑推理很简单,岳父怀疑,岳母和自己老爸老妈也会跟着怀疑。
届时,
自己纵有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了。
所以,谨小慎微些好。吱嘎!白驹推开大铁门,一手抵着,身子往铁门上一贴:“老爸,请!”香爸就在女婿少有的虔诚和微笑中,很满意和很享受的侧身进了楼房,踏上了石阶。
进了楼房,
也就意味着试探结束,至少是暂时结束了。
夜己深,夜归人己不可能像在平时或楼外,边聊天边上楼,那样会影响芳邻们休息的。既便别人不责怪,你自己也不好意思。
上得四楼,
一老一少,
各自蹑手蹑脚的掏钥匙开了门,轻轻关上,隐入幽暗。换了鞋,香爸看到大小屋都关着门,灯辉如水从门缝泄出。
香爸就有意放重了脚步,
借以提醒大屋里的二亲家,
特别是那个该死的白何老头儿,我老香回来了,我照例先到小屋换换衣服喝口水什么的,请你俩趁此间歇,先到洗手间方便完毕,免得等一会儿双方又尴尬的碰着。
推开小屋门,
香爸吓一跳,
坐在床上,半搭着空调被的香妈,正津津有味的把玩着一个白茶杯。香爸阴沉着脸上前,一把夺过来,再抓起放在小床头柜上的方便袋,急切的重新装进去,一面怒到:“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不像话的呀。”
从来都是把老头子的东西,
当作自己的物品而翻腾,整理和清洁的香妈,也吓了一跳。
老头儿这是怎么啦?和蒋科闹崩了,还是被人抢劫了的呀?从来我都是这样翻腾的,今晚上什么风吹过来啦?当然,香妈不是退休教师。
换成白何亲家,
是断断不敢对她这样横蛮无理的。
可香妈也不是软蛋,就像天下所有主妇都不是软蛋一样,别看平时让着你,随着你和不理你,关键时刻,哼哼,你才知道老娘的厉害。
当下,
香妈一沉脸:
“拿过来”嗓音低低的,淡淡的,可是,天呀!香爸看看老太太,只得重新递过去,却仍忍不住叮嘱到:“轻点儿,这可是真正的宝贝!”
“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