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姗姗来迟
83.商场风云3
购买招标文件的截止日，下午，最后一小时。
我跟冯玉才一前一后走进招标公司办公室，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毕竟他背后是他老爹冯总。
冯玉才：“哟，来买标书啊？”
我：“你这不明知故问么，傻逼都喜欢干这种事。”
冯玉才在我面前没什么脸皮可言，也不跟我生气，“顾晓月还没回来哪？”
我：“跟你有关系么？”
冯玉才：“你看你这人，心眼这么小呢，我只是问问。”
我：“跟你没关系的事儿，你就别问。”
冯玉才点点头。
我俩都打开各自的包，各自掏出一堆企业资质，招标公司办事员给我们各发一份表格。我俩在桌子旁坐下填表，办事员则在一边审核我们的资质。
我俩都看了看购买标书厂家的登记表，看到有两家外企，七八家民企，而民营五虎中其余的四家的名字都没有出现，我们俩不约而同舒口气。
冯玉才递给我根烟，我叼嘴里。他也叼上一根，打火机都点上了。
“哎哎哎，这里不许抽烟！”有办事员警告我们。
我们俩又都把烟掐灭了。
冯玉才叹口气说：“说句实话，顾晓月真是个仙女，她跟了你……可惜了……”
我呵呵笑笑，“跟了我是可惜了点，但总比跟你强。”
冯玉才也笑笑，“我怎么了？”
我指指自己的脑袋。
冯玉才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我：“你脑子有问题。”
冯玉才就掐我的脖子，我随手一个二指禅，戳中他两颗眼珠，他啊呀一声揉眼睛去了。
我继续填我的表格。
“你好，在这里买标书吗？”突然的声音，南方口音。
我没抬头，冯玉才仍在揉眼睛。
办事员：“你买什么标？”
南方口音：“xx机。”
我抬头瞅了一眼，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其貌不扬，我又低头填表。
办事员：“哪个厂家的？”
南方口音：“ob”
我猛地抬头，冯玉才擦眼的手也停了下来，我俩都去看那家伙。
ob是民营五虎中的一家，公司总部在浙江。
我俩不由得对了对眼神。
我：“你看我干嘛？”
冯玉才：“你看我干嘛？”
各自扭过脸去，再去看那南方人。
南方人也坐下来填表。
我对着南方人的侧脸打招呼：“你好！”
南方人扭过脸来微笑道：“你好！”
我：“您是ob的？”
南方人：“是啊，您是哪个厂家的？”
我：“斯巴达。”
南方人：“哦，你们宋总没来？”
我：“您认识宋总？”
南方人：“投标时碰到过几次。”
我：“哦，看来您是老销售了。”
南方人笑笑，掏出两张名片，递给我和冯玉才。
我和冯玉才也递给他名片。
我是很礼貌地递出去的，冯玉才则有些爱答不理的，点点头后继续填表去了。
我看到他名片上写着高级销售工程师。
我：“您贵姓？”
南方人：“我免贵姓唐，唐牛”他笑笑，“您贵姓啊？”
我：“免贵姓金，金沐灶。”
唐牛又看埋头填表的冯玉才，“您是哪个厂家的？”
冯玉才一脸牛逼，根本不理睬这个唐牛，应一声：“ab。”
ab是五虎里最壮的一头，说出来，威风八面。
唐牛：“哦！以前也没见过你。”
冯玉才摇摇头笑笑，一脸牛逼换做一脸不屑。
我说：“你没见过他，但肯定见过他爹。”
唐牛：“他爹？”
我：“ab的大老板。”
唐牛大吃一惊，“冯总是您父亲！原来如此，真是虎父无犬子！”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笑得那么自然。
冯玉才诧异地看我，“你笑什么！？”
我不理冯玉才，径自问唐牛，“你怎么看出他不是个犬子的？”
冯玉才：“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唐牛用尴尬而复杂的眼神看我和冯玉才，他摸不清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瞅一眼冯玉才，道：“你看他那副狗脸……”
冯玉才又来掐我，我又用二指禅插了他的眼，他又擦眼去了。
“我以为戴利会来的……”唐牛提到了戴利。
冯玉才擦眼的手猛地又停了下来，脸上阴云密布。
唐牛没有看到冯玉才的表情，低着头一边填表，一边继续说：“我去年一共碰了你们两回，都输了，那两回都是戴利投的……”
……
当天晚上，刘工第一时间给我打来电话，告知了我已经买了标书的厂家的名单。买了标书不代表一定会投标，但是没买标书的厂家肯定投不了标。
名单上有两家外企，十一家民企，刘工说，他们本来把三家外企和一家合资企业都邀请了，但是最终购买招标文件的只有两家，这两家都是跟yqzk做了技术交流的，还算重视，另外两家自觉希望不大，也没做任何技术交流，于是在投标截止日最后一天委婉拒绝了邀请；而十一家民企里只有ab、斯巴达、ob这三家是他们会考虑的供应商。
我把情况跟老宋汇报完了，老宋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ob来投标的理由。
我：“他们跑我们地盘上，肯定死路一条啊，玩票呗，你别紧张。”
老宋：“你去刘工嘴里套套话，看看这ob有没有在做他们的关系。”
我：“我在路上就问过了。”
老宋：“他怎么说？”
我：“他说，ob连技术交流都没做过！”
老宋点点头，舒口气，脸上愁云慢慢散去。
xx机这个行业有条游戏规则：没有做过技术交流的投标厂家基本没戏，反过来讲，凡是做过客户关系的投标厂家就一定会跟买方做技术交流，特别是西式xx机，因为都是用了新技术，所以投标前的技术交流是十分必要的。
……
冯总家中，一家三口在吃晚饭。冯玉才洗心革面，改邪归正了，只要没应酬，就会老老实实在家吃饭。
冯总忧心忡忡，无心吃饭，问：“玉才，这事，你怎么看？”
冯玉才：“什么叫我怎么看，我不是说了么，以后我都听你的！所以，这事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继续吃饭。
冯总：“你要学会独立思考！”
冯玉才放下筷子，认真思考了好久，道：“我觉得那个南方人像个彪子！”
冯总一筷子敲冯玉才头上，“彪子！彪子！别人都是彪子！就你精！”
“不是，我是说他长得像彪子……”
“……”
冯夫人敲敲餐桌，“吃饭！”
父子俩笑笑，继续吃饭。
冯总是欣慰的，戴利伤害了冯岚，却迫使冯玉才及时醒悟，步入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