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神木之征4

晚上吃饭时，董琪琪没来，她留在医院里陪父母。杨光还是一贯的酣畅淋漓热情大方，十分大一个包间，金碧辉煌，四个人呈搓麻将之势围着巨大的桌子坐着，显得无比渺小。说话要扯着嗓子喊。

我把双手组合成扩音器罩住嘴，朝对面的杨光喊：“当地有个sncy，我们想卖批设备进去，你爸认识里面的人不？”

杨光那边喊：“sm现在风口浪尖上，我们这儿一个女人在北京犯事了，网上都曝光了，所以，这边风声鹤唳，都他妈互联网惹的祸，曝光一个死一个，看谁倒霉了。所以，你们要是给我添犯法的事，就算了吧。”

我喊：“我金沐灶光明磊落了一辈子！我会给自己朋友抹黑吗！”

杨光喊：“拉倒吧，你就差点没把我全家都给抹死了！”

我喊：“痛快点，你帮还是不帮！”

杨光：“帮！”

这才是杨光，前面都只是铺垫罢了。弄得老宋跌宕起伏的，光在那儿擦汗了。

顾晓月：“你爸跟那厂子有业务往来么？”

杨光：“不清楚，应该没有吧。明天带你们见我爸，你们去跟他讲吧。”

我看看老宋，又在那里擦汗了。

我们开始吃饭，边吃边聊，聊了学校往事，聊了我那几个大学室友们的近况。大家嘻嘻哈哈，气氛很好。

第二天，杨光带我们去了他爸公司。

杨光他爸叫杨江山，杨江山早就见过我和顾晓月，所以，我们之间并不陌生。

我们向杨江山介绍了老宋，并表明了我们的来意。杨江山听后面露难色。

杨光：“帮帮他们，这是金沐灶的第一份工作。”

杨江山：“我是做煤炭生意的，对你们这种设备招投标并不了解，我不知道从何下手。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你们。”

我和顾晓月都是欲言又止，因为我们俩张嘴后发现，我们也不是很懂，于是把目光转给这方面的专家老宋。

老宋：“哦，杨总，是这样的，你在那企业里或者上级公司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杨江山：“我不做这方面的生意，哪里会认识里面的人。”

老宋和杨江山两个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了，这一问一答，基本就摸出了对方的态度。老宋说得很委婉，意思就是想让杨江山给帮忙。杨江山的回答则更加婉转，意思是，我不想帮你们。

顾晓月听出了门道，但我和杨光这种生瓜蛋子却稀里糊涂。

于是杨光劈头盖脸就去拆他爹的台，“嗨，这还不简单！你不认识，你的朋友里总有认识的啊，sm就这么大一点地方，生意圈里转来转去也就这么点儿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不求谁呢？”

顾晓月搓个响指，火上浇油道：“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杨光继承了杨叔叔的生意头脑呢！”

杨光拱手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些小事儿，在咱sm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我爸办不到的事儿……”

本来我也想去赞美杨光几句，但当我看到杨江山那张憋得发紫的老脸时就领悟些一二了，再看看顾晓月那副毕露的犹太人嘴脸，呃，我全懂了……

杨江山叹口气，“唉，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实在是没精力，你们这种生意对我来说都是小项目，受国家政策影响，今年煤炭业跌入低谷，这边破产的公司不计其数，我由于销售渠道跟别人不一样，没有受到直接冲击，所以还勉强撑得住，但是，多少也受到了一些间接影响。所以，我现在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处理，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如果sncy里直接有我认识的人，我就给你们搭个线，再帮你们做做工作，这都没问题，但是，我真的不认识里面的人，所以，非得帮你们的话，就像杨光说的那样，我得找一圈人来间接帮忙，那样我就要花一定时间和费一些心神去做这件事，唉，所以，我现在没精力也没时间去帮你们……”

杨光也不是完全的败家子，听出了他爹的难处，于是选择了沉默。

顾晓月也没了主意，眼镜眨啊眨的，显然，这种结果让她始料未及。我看看老宋，老宋看看我，然后一起叹口气……

杨光开车送我们回酒店，安慰了我们一路，他说，不必灰心，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事在人为。老宋说，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意场上也是如此。

下车后，我们跟杨光道别，我和老宋转身往酒店里钻，顾晓月却原地不动，突然，她说：“你们在酒店等着我！”说完，她转身又上了杨光的车。

杨光惊奇问：“干嘛？”

顾晓月：“带我去见你爸。”

杨光：“没用的，刚才你不都听见了么！”

顾晓月：“我不说那个，有别的事情跟他说。”

杨光发动车子，一溜烟疾驰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老宋问我，“她去干嘛了？”

我耸耸肩，两手一摊，“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