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什么耿明亮,如果不是巴结他耿明亮,他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尴尬的境地。现在说不定美美地跟某个相好撕磨鬓角呢。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还是要好好地抓住。
他用手摸了摸维修工的脉搏:他的手指肚虽然迟钝,但是还是能触摸到那“滴滴”的轻微的跳动声。
“没有穿插到致命部位!”张亮第一反应是惊喜中带着庆幸。在这里打120,打110,都没有用。
他首先想到的是朱兵,朱兵知道他在对李艳实施救援。
幸亏他的记忆力好。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朱兵的电话。
这节点已经是23:40分了,夜深了。
电话响停了,朱兵还是不接电话。这个电话不是张亮的,是不是朱兵在深夜里不接听陌生的电话呢?
这想法让张亮又陷进了无边的黑暗!
找不到救援,那只能自己想办法。
张亮侧背对着车头方向,想扶住维修工的肩膀,用力把他往外推,借助推力,把他从那根铁棍的穿刺中拔出来。转而一想,这么一拔,血马上喷出来,止血,也是当下大急!
他打住了这不成熟的做法。
电话,不能接通,那些公共救援电话,他又暂时不想打。
这可怎么办呢!
电筒亮光的照射下,他听见了“噗通噗通”的声音。
随着那些声音的不断涌来,车窗上密布着一只只长着青蛙腿的、三角头,蓝盈盈小眼睛的不明物。
“这些是什么呢?”张亮想要排除自己的是不是处于危险中。但是看到这些东西,他内心一阵欣喜!
让张丰闻风丧胆的东西,几经磨难的怪物,现在怎么却成了让张亮心怀希望的东西?
当张亮看到这些长着长长的青蛙腿的三角头的生物,心里掠过一阵惊喜:这吸血的东西,能帮上他的大忙。
他知道这些绿色的东东奇特的习性:趋光而聚集,聚在一起,就干相同的事情——吸血,是极具危险的动物,一旦惹怒了它们,就如同无知地纵身跳到滔天的黄河里,必死无疑。因此想要打开车门,要抓住一两只,又不让其余那些进来,张亮可要非常讲究策略。
张亮瞄准了靠近车门边沿,那一对蓝幽幽的眼睛却看着车尾的两只后,他抓住车把手,瞬息间熄灭了手机电筒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迅速伸手,抓住了两只,身手匿藏到车厢里,“碰”地一声关上车门,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1秒钟内完成。
在关车门的时候,还夹住了好几只没有反应过来的“长腿”怪。那被夹住的“长腿”才发出“吱吱”的一两声叫声,就软哒哒的,流出白色的胶状透明的液体,然后像死物一样张大着嘴巴,那三角形的下颚,有蛇一样的獠牙,獠牙上有好几个细小的针孔。它们就是靠这个獠牙吸血的吧。
张亮得手后,开了手电筒,先是让它们吸维修工流下的血。
这饥饿的长腿怪从来没有过这么美的待遇,它们贪婪地吸取着地上那鲜红的血。没两分钟,它们的肚子就胀鼓鼓的。
好像还很懂感情,它们感激地对张亮点点头,吧嗒吧嗒地抽搭着嘴巴。如同睡前吃饱喝足的婴儿,意欲闭上眼睛。张亮拍了拍它们的脑袋瓜子,它们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它们反应过来,张亮已经把刺透维修工身体的那根铁棒取了出来,鲜血也像喷泉一样喷涌出来。
“糟糕!”张亮自言自语地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那两只长腿怪说。
“喵,喵!”长腿怪发出一种像猫的叫声。这叫声只有张亮才能听得懂。
其实,这长腿怪真正的名字就叫“糟糕。”它们听到张亮的呼唤,惊醒过来。
张亮猛地一捏它们的腹部,它们原来喝进去的鲜血全部喷射出来,喷射到维修工的前面和后面的伤口上。伤口很快就被封住了。
“糟糕”们的肚子很快就空掉了。张亮又让它们把维修工的胸腔里喷出的血吸光。它们乖乖而贪婪地再次工作,很快就把这里清理干净了。
在外表上看,维修工的伤口没有什么问题了,愈合如初。张亮担心他的内脏的伤口,毕竟那根铁棍已经穿透了维修工的前胸后背,即使没伤到内脏,也会路过伤过。
他第一次使用长腿怪的血,还没有很大的把握。只好静静地看着那伤口上的疤痕在慢慢地深陷,慢慢地液化着,液化物沿着那个铁棍经过的路经倒流,从前胸流淌出来。
这流淌的液化物在前胸的时候又结痂,似乎在瞬息间发生了生物反应。张亮仔细看维修工的伤口时,已经看不到疤痕了!
这简直太神奇了!
张亮在等待奇迹的出现:那个维修工会不会醒过来。他右手拇指折在手掌心里,食指和中指伸直,放到维修工的鼻孔上,他的心像初春绽放的第一朵鲜花——心花都开放了。维修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张亮心花怒放地张大了嘴巴,猛然吸进了一口恶臭腐烂的气息。那是维修工吐出的第一口气息,满含这长腿怪身上的腐烂气。
张亮感觉到非常恶心,但是高兴马上覆盖过了恶心,维修工张大嘴巴,睁开了眼睛,嘴巴吧嗒地再次合上了。
“我这是在哪里?”当维修工第二次张开嘴巴时,他米糊地问道。
“我们在山里。”
这长腿怪救了维修工,救了张亮的仕途!如果维修工出事了,张亮毫无疑问会跟着完蛋。因此,他看到维修工开口说话,真想拿起一杯浓浓的咖啡灌进肠子里,好好地庆祝一下。
“哦,我记起来了。你叫我上山来修车,换汽车轮胎。”维修工什么都记起来了。
“是的。”张亮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他的眼睛不是馄饨无神,那就说明他完全清醒了。
“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袭击了。这里有点不舒服,麻麻的,摁着还。”维修工指了指胸部。他的衣服上有一个大果琵琶那样大的洞,形状是椭圆形的,有一丝丝的布丝如水母那伸缩漂浮的触须,还挺好看的。
“是的,你是被方向盘那个铁杆穿透了胸膛了。”张亮指指那根带血的铁杆,铁杆还带着一丝肉丝。
这带血的肉丝让维修工对不敢对张亮的话产生怀疑。
“那我现在是在梦中,还是在地狱里?”维修工看到那样的一根铁杆从自己的前胸穿透到后背,这还能活命吗?
“都不是,你现在是在山路上,我们还要继续去抢修那台汽车。”张亮看他有脸迷惘,睁大的眼睛里空洞无神。
“你是虐待狂?我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我去干重活?”维修工的口张大得可以塞进两个大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