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狗,没有食物,会变成一条恶狗;一头牛没有草,会去偷吃禾苗和庄稼的苗;找不到老鼠的饥饿的猫,见不得腥。
李艳现在就想变成一只恶狗,疯了想随时咬人。
张丰暗暗叫苦。当初怎么没想到要检查一下食物箱?
“如果没有,我就吃你,也可以的。”李艳的脸上绯红,一副无助无辜的脸转向张丰。
她说得那么淡定,那么不以为然,张丰以为她在说笑话。听了,也不以为然地笑笑。
“吃我,吃人肉啊!这能吃吗?”张丰坦然地笑笑。觉得这吃人肉的事情,是古老的食人族的事。
“肉留给你,但我可以喝点东西,那也很滋补。”李艳依然笑笑,不经意地执起张丰靠近她的那只手,把玩了一下,“很壮实的手,很能干事,顶用。”
“那自然!哪个壮年男子不这样?”张丰想看一下她的面部表情。但是,黑暗中,他除了能看到一个黑糊糊的影子,什么也看不到。
“我要的不多,就几口,解一下饥渴。”李艳幽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中传来,划过张丰的手臂,划过他的唇舌。
张丰感到手臂上一阵风刮过,鸡皮疙瘩布满了全身,透凉的风刺到骨子里,才感到一阵痛!
“你发什么疯?!”张丰趁李艳还没反应过来,猛然把手成功她的手中抽回来。
一阵火辣辣的痛,和一股温暖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到手掌背,再从手掌背滑到他的裤子上,裤子湿了。
不是张丰本人,谁也不知道李艳对他干了什么!
李艳说的吃人肉,倒是奇葩,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张丰的手臂,手臂上血流如注。她一只得到闻到甜甜的糖粉的蚂蚁,疯了似的要把糖粉扛回家,又如婴儿贪婪地吸着张丰的新鲜的血液。
“你是个吸血鬼?”张丰平静的感觉持续了十多秒,疼痛很快袭击并让麻木滚蛋,他“哎哟”一声,一掌打在李艳的嘴巴上,手上沾满了自己的血液。
“你送佛送到西,你是来救我的,那给我一点吃的,又不损害你的健康,你的火气倒是挺大的。”李艳还觉得委屈,伸出那根红软的舌头,舔了舔嘴边沾着的那点余腥。
那根黑暗中舔舐鲜血的舌头,沾满血腥的嘴巴,想想都让人心里发毛。
“我,我要下车。不想跟你呆在一起了。”张丰很生气,唇边那刚刚长出的胡子,也都在愤怒地颤抖。在黑暗中摸索着门把手,按了下车门开关,正要推开车门。
他的手被李艳那滚烫的手拉住了。
“外面应该满是绿色怪,你要打开门让它们进来吗?”李艳的心湖总是平静不起波澜的吗?嗜血后,还能这么淡然?
她的话提醒了张丰外面黑暗中的危险,张丰犹豫了一下没有做下一步冲动的举动。
“我呆在车里,你比那些绿色怪还要危险。”张丰的手还放在车把手上,一时决定要选择你哪方面的危险。
他可真倒霉,好像那些绿色怪不见了?他抱着誓死一战的心,从脑子一片空边,打开了车门。
虽然外面还是很黑,只有星辉闪烁,但他能依稀地看到影影绰绰的树影,像招魂的手,在夜风中摆动。风吹影动,影动声传,飒飒的风声更增加了这夜的不安宁。
张丰把头探出外面,大概有2到3分钟。那些绿色怪没有出现。
他把脚尖伸到地板上,轻轻地踩了一下地板,万一被咬住了,他可以马上收回到车里来,钻进避风港里。
他那只脚已经在黑夜中晃动了将近10分钟,安然无恙。
张丰从车上走下来了。他的脸感觉到一阵黏糊糊的,忍不住“呀”地叫出声来。
张丰本能地用手抹了下脸。他的手是不是被涂满了502胶水,脸皮和手皮成连体婴儿分不开了。
如果有什么危险,张丰就好像是只有一只手的人了,他另一只手成为护脸皮的手了。他好像那只要识别妖魔鬼怪前的孙大圣,把手遮蔽在右眼角上,时刻想看清楚前面的妖魔鬼怪想耍什么把戏。
他不敢转身,虽然在黑暗中李艳并不能看到他,他只能背对着她,关上了车门。
张丰把自己关在车外,把李艳留在车里。
“你别急,天那么黑,我又看不见你,你用手捂住脸,干什么?”李艳从那模糊的影子中看到了张丰的形象。就估摸着说。
张丰不敢把实际情况告诉她,怕情况对他不利。
“我擦脸上的汗。”张丰故意用手肘和手臂的晃动来使自己看上去真的像在擦汗。
“天气那么凉爽,你也会急得出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李艳看出了张丰的不合适宜的动作,马上就猜到了出什么事了。
“我喜欢这样,不行吗?”张丰没有言辞去再说什么,也不想解释什么。怕小朋友涂鸦越描越黑。
“那些绿色怪还在吗?”李艳关切地问。
“不知道。”张丰不知道刚才“啪”地一声沾在自己的脸上的那些不明液体是不是绿色怪在作怪?
他在黑暗中想把状况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用什么方式袭击了自己。因此,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除了星辉下影影绰绰的树木的招手,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发出“来呀来呀”的呼呼风声。在张丰听来就像招魂手,在召唤夜晚那些还没有入眠的游荡着的夜行人,包括他。
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往前挺了挺,背脊梁硬了几分。脑子跟着那叫声也空了几分。
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左眼被一团湿湿的面团一样的东西敷住了。黑夜更黑了,张丰暗暗叫苦。
是什么东西盯上倒霉的自己了?
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不要再来事了。
他想用左手把拿走那团敷在左眼上的湿湿的面团突然想到自己那只被连体了的右手,马上不敢贸然行动:万一另一只手再次被连体了,那就成为没有自由活动的手了。
他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棍子,用小棍子碰了碰那团,棍子被沾住了:幸亏他没有用手去动!
被躲在黑暗中的不明物又一次袭击了。他也真够倒霉的,这什么东西,为什么都喜欢贴脸呢?
又一团湿湿的面团样的东西飞来,张丰的脸上又多了一团。张丰皱了皱眉头,心也随之落到了脚底下。
“谁!谁在暗中袭击我?有胆的站出来!”这声音滚落到山脚下,又升到山巅,回响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的无助。就像拳击手在空气中猛击了两拳,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有力也用不上。
只有那山风狠劲地刮着,让张丰更觉衣裳单薄,让他连打几个响亮的大喷嚏。
“又发生什么事了?谁袭击你,袭击你哪了?”李艳在车里关切地问,那声音温软热烈,在黑夜中如同一张厚厚的毯子,盖在张丰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呆在车里,不要下来。车里安全一些。”张丰不敢转身,即使转身,在如墨的夜色中,李艳也看不清他的脸变成了什么。
“但是,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才安心地呆在车里。否则你出事了,到时候丢我一人在山上,我可会被吓死。”李艳首先考虑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