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中挤到人群前,一本正经回答,“吴书记,这是祖上传下的,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好多年前,真有人拿起过这把大刀。你说,不是关老爷显灵,凡人拿得动这一百二十斤重的刀,拿得起也舞不动呀。””拿起这把刀挥舞几下,怨鬼就被宰干净了?”吴越的目光she向何天中,他心里隐约觉得面前这个三十多的男人有点不对头。
何天中被吴越看着心里直发毛,不过仍一口咬定,“那是当然,几个怨鬼还能经得起关老爷大刀砍。”仿佛要求证似的,回头问,”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呀,是呀。”村民大都认同。
一百二十斤的大刀,谁能拿起来挥舞?举重远动员也没这个本事吧,举得起和挥舞那是两码事。何天中心里不住的冷笑:仓库是咱何姓的,谁也拿不去。占便宜没边了,呸!
“你确定?”吴越追问。
“那是,那是。我爷爷亲眼看到过。”何天中的神情越发得意。
“好!让开点!”吴越一声喝,伸出右脚去勾地上重达一百二十斤的大铁刀。
一百二十斤呐,你以为是十二斤?用脚去勾,当你的脚是起重机?何天中冷眼瞧着,心里不住的讥笑。
事情的发展正朝着何天中的预想在发展,吴越右脚勾住了大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大刀太重,他无法勾起。
新苏村的村民一眼不眨的盯着,既期待奇迹又担心失败。看见吴越好像拿不起大刀,一些老太太又开始念叨,“关老爷不显灵,靠吴书记一个,怨鬼除不尽呀。”
何天中凑上前,嬉笑道,“吴书记,关老爷的大刀舞不动,这仓库还是不能进入的。”
“叫你让开,你耳朵聋了?”吴越不气道。
拿不动就把气撒到他身上?何天中脖子一缩,腿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就听见“呼”的一声,大刀被吴越的脚一带而起,擦着他的脑门冲天而起。
“妈呀!”何天中吓得险些尿湿裤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生怕大刀掉下来砸着他,何夭中双手撑着地,一个劲往后缩,“刺啦一一”裤子不知被地上的啥东西勾住了,裂了一道大口子,露出半瓣黄瘦的屁股蛋。
在场的谁也没去笑话何天中,大家的视线都被拔地而起的大刀吸引了。
脚这么轻轻一勾,一百二十斤重的刀就飞到半天高,要不是关老爷显灵才怪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关老爷显灵。”
老太太们嘴里念着,至于是关老爷大还是佛祖大,两者之间是不是联系,她们才不管。
一些原本不太相信关老爷的村民,眼瞅着大刀飞起来,哪里还能不信,嘴巴翕动,也跟着老太们念起来。
大刀腾起几层楼的高度,又快速的往下落。看砸下来的位置正对着吴书记的头顶,胆小的闭上眼不敢看了,要是稍有差错,百十多斤的东西还不把人给砸扁了?
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团省委和滨海县乡的一千人,除了方天明、高启明一脸镇定仍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扯,其他人脸色都吓白了。有几个小姑娘“呀”的一声尖叫,把一旁抽烟的朱福根嘴里的香烟也哆嗦掉地上了。
“吴书记,你一一”李大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躲”字没出口,就见吴越闪电般的一伸手,抓住了刀柄。
“唰唰唰一一”吴越单手耍了几个漂亮的刀花,“鬼怪妖孽,吃我一刀!”脚往地上一点,纵身跃起,又在香案上一踩,身形如大鸟飞掠,从村民头上飞过。
这一踩,吴越的身形又往上拔高了五六米,已经比仓库围墙还高出了一个身子。
围墙边一棵歪脖子树成了吴越的目标,刀出,“喀嚓一一”碗口粗的歪脖子树应声而断。
眼看断树倒下要压着人,吴越落地后,反手刀背一磕,断树像长了眼睛,乖乖的自己横着进了仓库的空地。
“好帅呀!”团省委的小丫头们眼睛里充满了星星,看着边上几个小伙子同事还在比划着学样,不由鄙视道,“东施效颦呀。“”吴书记,星宿呀!”老太老头们差点就要跪拜了。
吴越把刀轻轻靠围墙放好,冲着村民们笑了笑,“我不是什么星宿,不过只要有妖,不管这妖是人脑子里的,还是披着人皮混在人群里的,我都不会放过。”
瞥见李大宝愣愣的站着,吴越伸手拍了拍,”老支书,这下村里的群众对村小搬进来不会有反对意见了吧?”
“那是,那是。”李大宝看向吴越的眼神满是敬畏,他现在也糊涂了,到底吴书记是不是星宿呀。
吴越凑近李大宝的耳朵,“老支书,你不会也认为我天上下凡的啥吧,我不过是从小练武,力气比普通人大。”
“吴书记,我这个觉悟还是有的。”李大宝慌忙表白。
“那就好,整修资金和建筑队很快就会过来,你负责好,争取新学期开学,学生们能到这里来上课。”
“吴书记,你放心,娃娃们开学没新学校,你把我开除了。”
“这点我相信。”吴越点点头,目光在人群中寻索,一会后,说,“一个谣言破灭了,也许会有新的谣言起来。仓库闹鬼的说法值得怀疑呀。”
“吴书记,我也有怀疑。”李大宝直接盯住躲躲闪闪的何天中,“是谁我还不能最后确定,可他要是还想着搞破坏,不让娃娃们好好的上学,我一定把他揪出来,剥了他的皮!”
“拜托了。”吴越拉起李大宝的手,拍了拍。
支教表彰大会后,团省委新大楼募捐只是简单登记了一下企业的名称。具体的募捐仪式,吴越打算放在省城进行,一来突出企业支持团建工作的热忱,二来也给捐赠企业做一次推广宣传。
离开滨海县前夕,吴越和孔立、姜文清进行了一次谈话。
“吴书记,对于滨海县当前的工作,我和老姜还想听听你的指示。”孔立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放在从属的位置。
吴越笑道,“老孔,要改口了,我一个团省委的书记能给你这个地方大员下指示。”
“吴书记,保不准几年之后,我和老孔又在你麾下了呢,老孔这也算未雨绸缪。”姜文清插上一句。
吴越伸手从烟盒了抽出一支烟,“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2网。”点了悠悠吸着,“我就简单说几句。制订上符国策,下顺民意的政策,政策必须保证连续性,不能人走茶凉,人事一变动,政策就兜底翻。这就要求能真正了解班子,考核到实处,选好接班入。而且这种政策还必须具有推广的可能,现在华夏各种思chao涌现,该走什么路,上层还在摸索,还在探讨中,我们不妨抢先一步,就算不成功,也能作为上层参考的依据。”
吴越这番话在孔立、姜文清听来很是有些匪夷所思,明显不是他们这个层次需要了解和能够实践的,如果在场的都能拔高几级,那倒还比较切合。
“老孔、老姜,你们都只有四十几岁,眼光不能局限于一县一市。”吴越没有理会两人的讶异,继续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我也不否认,我也有圈子。人心齐泰山移,人多力量大,只要圈子的大方向没有错误,存在就是必然,也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