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黑哥应该是他的尅星！现在有了黑子哥，我真的感觉轻松好多！”

“都说你当初是在为自己留后路嘛，一说要人冒险，你第一个想到黑子，以前都是你第一个上！”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哇！把好钢用在刀刃上，给兄弟建功立业的机会，善莫大焉！”

下午三点，陪师姐审讯阿雯。

“说说吧，当几次丨警丨察了，害了多少人？”

“我就当两次，第一次是拦截一辆凌志轿车。那天晚上我开一台警用三轮摩托带着张强和阿丘，在固戍大门截住凌志车，要求带二位警官迅速赶到铁仔山公园办案。我跟后面，就在山边还没到达公园要求停车，将司机勒死。我车上有两把军工铲，就地掩埋。”

“车子呢，卖到哪里去了？”

“车子一般是张建处理，基本都卖到汕尾他老家，人家可以更改发动机编号重新上牌。凌志400新车子，听说卖了十几万。第二次不就碰到真丨警丨察，我也进来了。”

“诱人去发廊害了几个人？别说你没有！”

“三四个吧，不记得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记得第一次是跟小付，就是跟张建一起跑路的那个女孩子。还有小凤一起，在西乡银田工业区拦截一辆黑色奥迪，要求带我们回发廊。小付坐副驾驶，她人身材好也最漂亮，已经轻车熟路，那个司机的右手自打上车就没离开过她的大腿。其实男人都该死！到了发廊上三楼还要我们三个一起上，妈的，不晓得有多能耐，进门就给阿丘一锤定音，我当时就吓晕了，给那个张强压在身下面死命的摇晃都没知觉！”

“尸体呢，扔在啥地方？”

“基本都在铁仔山，那鬼地方那么大还有古墓，到了晚上谁还去瞎逛？你们开挖土机去挖，那一片能挖出很多。”

“那你认为张建最有可能跑去哪里？”

“汕尾，他在当地人缘很好，不然卖那么多车子，不可能没有一辆不出事儿的。我们那鬼地方，有人在外面犯事儿，到当地去打听，硬证明这人根本就没出过门或者说这人原本就是个傻子、精神病人。”

“抢了钱包，人家的证件呢，放在哪儿？”

“弄死之后掏出钱包，证件都跟着一起埋了吧，手提也是拿去华强北卖掉，我们都不用死鬼手提，拿在手里瘆得慌，晚上还放床头，谁不怕呀？”

“有了第一次，接着有第二次，就不怕了吗？有没有想过要收手，你总共分了多少钱？”

“就在那一次我也给张强害残了，身体很久就没好，好了之后咱俩就处男女朋友，我的钱大多在他卡里，咱俩应该有三四十万吧，我还寄回家一些。咱两商量过，凑够一百万就回老家盖楼结婚，然后买一辆皮卡就在海边做点儿小生意。不干这勾当了。”

“做点儿小生意，说得多轻巧哇，可这些钱是拿命换来的，你知道你的后果吗？”

“不知道，反正我又没杀过人。跟着来发廊的男人，哪有一个好鸟？还不都是花钱买快活！那个小付，十七岁被男朋友从贵州骗来深圳，硬生生卖给布吉一家发廊，第一次给了一个糟老头子，是工地工头，出三千六百块买处儿。当场大出血，被送往私人医院打吊针到第二天中午，晚上又被要求接客，不听话就被打得死去活来。她遭受的折磨最惨痛，也最恨这些男人，所以也害的最多。”

“她就甘愿这样子破罐子破摔，从来没后悔过，怎么搭上张建的？”

“我也是听说，张建以前也在布吉打工，因为打架开除，能上发廊找妹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就认识了小付。后来张建来宝城，这边老乡多。他已经抢车杀过人，是东莞车牌吧，卖车有了钱就接小付过来玩，后来俩人就同丨居丨了，一起杀人越货！”

“发廊咋回事儿，谁是老板？”

“再后来，小付就开一家真真假假的发廊，张建找来我们这一帮姐妹，还有他堂弟，就是张强，队伍越来越大，人多时有十几个。小付私下跟我们几个姐妹说过，她无所谓，多杀一个就少一个小妹妹受欺凌。真希望你们抓不到她！论身材、脸蛋儿、皮肤，咋看都是个天真烂漫的好女孩，最先害她的是昧良心的小男人，紧接着就是有几个臭钱的老男人，再后来就是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听着阿雯的哭诉，师姐眼睛湿润了。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实在不晓得该说啥好。轻轻招招手。

“带下去吧，不用铐了。”

“晚上给她吃饱！”

黑子一路飙到汕尾市，也没发现张建俩人的蛛丝马迹，请示下一步行动。金哥指示，先住下来，暂时不要跟当地警方取得联系。

傍晚时分，武警支队除了战情值班，全部出动。几乎倾尽全市警力，布置在海岸线、深圳河岸。要想从水路偷渡，绝对没机会了。

凌晨三点半，埋伏在深圳河岸文锦渡河段的武警，无意间捉到两只大老鼠，不是下河而是突然上岸。有两个水鬼从河里冒出来，一个站到岸上，一个还在水里，手里拉着一根绳子，随着绳子越拉越近，绳子上一连串绑着黑皮袋子，一个个抱上岸，共四只。

从岸边绿化带里抽出两根扁担，栓挂停当，每人挑一担，悄悄走向不远处一棵芒果树下的面包车，装车完毕，突然给双双按趴在地上，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呵呵，还有这个小插曲，不是手表就是手机，目前只有这两样儿利润最高。强子也在沙发眯一会儿吧，天一亮还有其他任务。”

“我没事儿，要不金哥你歪一会儿，熬通宵估计你受不了。”

“我可以天亮了再睡，你不睡天亮就不能出门。”

师姐躺在大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听了金哥吩咐，我就坐在单人沙发上眯一会儿，估计天一亮没消息金哥还有另外安排。

清晨七点，海岸线、深圳河全线收队，只收获两只老鼠。跟师姐俩上来宿舍冲个凉换身衣服，然后把衣服丢给我。

“小四儿，赶紧帮姐搓几把，我去看看阿雯，叫她打个电话回老家探探情况。”

“行呐，顺便带个早餐给她，能哄的就多哄一哄吧，到了这份上，深恶痛绝已无事无补，等抓到张建，他们的日子就不长了。”

下来厨房，师姐先三下五去二填一填自己的肚子，然后打一碗白粥夹点儿榨菜，拎两根油条过来看阿雯。

坐在值班警卫的小值班桌旁边，看着阿雯慢慢吃慢慢喝，局座的心情千般不是滋味，二十岁的花季，竟然学会拿命换钱，视杀人如杀鸡，自己的生命基本已经定格，却还在幻想着盖楼、结婚、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