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四一到,目前在深圳平湖混过的枣阳风云人物,基本也就到齐了!”
“也算是吧,臭老九回老家发财,听说干得风生水起,在枣阳市提起老九,连小猫小狗都认识!”
“小声点儿,背后说人坏话,回枣阳老九喊人打你我可不管。中午咋喝,学哥发话?”
“汉光粮液,咱枣阳的小茅台,先整一壶!”
“整个锤子,都给我一起滚,虾哥等得头顶冒青烟了都!”
“我靠,刘大所长新年好!”
哎,初三回家过年,这酒菜都端上了,还是给刘所抓了现行,没能躲过啊!
“虾哥,新年好,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来晚了,路上塞车,等会儿小弟我自罚三杯!老爹呢?”
“塞个鸡拔毛,我就说人肯定躲在老七哪儿,刘所偏偏就在平湖乡傻等!老爹在上面坐着呢,再不来老人家就回了。”
豪华大包间,刘叔在喝汤,见我们进来,放下碗筷拿酒瓶子就要给我们倒酒,刘所抓过来亲自倒。赶紧拉开公文包,三根大头笔粗的野人参悄悄塞进老人家外套口袋里。虾哥故意伸长脖子要看究竟,给老爹打一巴掌,老哥挨了打还回头冲俺竖大拇指。
一顿中午饭,吃到下午三点半。我们哥四个儿,轮番进攻,加上虾哥敲边鼓,刘所终于攻下来了,直接喊人架走。临走还算清醒,叫吃了饭去所里喝茶。
送走了老四哥,看看表五点了,就在收银台躺椅上睡一会儿。
“几点了,还在睡,起床开工啦!”
吓老子一跳,睁眼看见老袁,还有王哥带着公司一班文武,赶紧跳起来。
“哥几个儿新年好!我靠袁哥哥腰又粗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事先老袁订了位子,坐下来就上菜。哎,兄弟又当了俘虏!
“我靠,初一、初二不回来,中午没给刘所堵在这儿吧?”
“在这儿倒是没遇见,十二点多找到街上菜馆抓了现行,全部吼到一品居。老哥心意难却,有心人!也到位了,喝到三点多给兄弟们架了回去,总算圆满!”
加上我刚好八个人,上完十个凉菜,董事长拎两瓶汉光粮液进来发话。
“袁哥、王哥,今天就先尝尝咱老家的小茅台,老四说味道还凑合,这两瓶,算我请,再喝其他的袁哥买单就是了!”
“董事长,那不中,跟王哥说好了约四哥喝一杯的,你请下次可以!”
“袁哥,先尝尝好喝不,老家小酒厂酿的酒,也不值钱,董事长的心意咱就领了吧,王哥说呢?”
“行,老袁就别再谦让了!倒上,小丽同志也坐下喝一杯再去忙。”
说实话,这小茅台在街上还没来得及打开,哥四个儿就给刘所捉走了,现在一杯下去,味道还行,毕竟十八年陈酿。
“王哥,公司生意那么好,哥几个儿年底都涨工资了吧?”
“工资元月份都有涨,多少而已。老组长可以拿六百五十块月薪,加上其他的也就八百来块,仓管最高的十八块底薪,连加班,一月下来最多七百块。我可稀松,给二千五老子不答应,要么两千四要么两千六。兴哥狠瞪了一眼财务老于,最后给定两千六百大洋。”
“老于还算识相,没等兴哥屌他!车间主管呢,老田他们过三千大洋没?”
“都没有,塑胶部詹主管二八,最高。电子部老田还本科生,冰箱部老李头跟老板还沾亲带故,跟我一球样,都二六。”
“但是他们都有副主管,晚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哥没有哇,你一走,办公室就剩下俩文员了。”
“那也是啊,光这儿就给公司省了一千多块人工。产线工人呢,现在一月能拿多少钱?”
“别提,车间工人变化不大,也就四五百的样子。”
“过五百的部门也就是塑胶部,电镀部,氧化部,其他部门工人过五百很少。文员、拉长也才六百块,已经够嘚瑟了。”
“嗯,估计目前也就这个行情。咱珍姐不也大主管,元月份才涨到三千,小梅外贸部上班,元月份也涨到三千,美国公司要求给涨的,说她是经理级别,她还后来,就跟嫂子看齐了。老五仓库组长,每月到手八百块。谈了女朋友,就在下坡租了房子,不晓不得一月还能剩下几个钱!”
“四哥,在工厂打工都差不多,阿珍跟小梅能拿三千大洋,估计还有你的影响力。旭日厂也算是超级大公司了吧,部门主管也都在两千五大洋左右,大陆经理们也才三千大洋的样子,那可全是本科生、研究生。副主管们再有能力,非本科升不了主管。”
“最苦的还是产线工人,伙食最差,累死累活一月下来,基本都在五百块钱上下。厂住厂吃的大哥大姐们,一年能往家寄四千块就谢天谢地,小靓仔们还是月月见月光,年底露裤裆,格老子不存一分钱!”
过几年就二十一世纪了,还拿这点工资,靠打工真的没出路啊!攒点钱,看看也做点生意,或者干个小加工厂。给自己打工,才有奔头。就像你们仓库的纸箱、胶袋、打工带,美纹胶纸、双面胶,还不是民营老板做的,也没啥技术含量,几家大公司就能养活一个小厂子。袁哥哥开一间纸箱厂最合适,平湖几家大公司你现成的关系,请个大师傅负责就是了,又不用你亲力亲为。
“别说还真行!那这,咱哥俩合作,也不要你操心,咱珍姐去负责全面,请个大师傅只负责生产。”
“那肯定得行!阿珍坐在工厂里,不愁没订单,我靠,平湖这块,哪家采购部大经理不给面子,炒他龟儿子鱿鱼!”
“王哥,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岂不毁了兄弟半世英名?
“喝酒,少在你哥面前唱高调!说搞就搞啊,你俩又不是没资金!”
“哇塞,袁哥哥,真的假的?真开纸箱厂,我在公司下完第一单就走马上任,姐看以后谁敢动我这家供应商!”
午夜十二点,自家三楼顶,冲完凉换上睡衣,夜风习习,吹得身上凉悠悠的。一天过得太充实,只有这时候才有时间陪二位领导说说话。
“这说起来放假,估计还没老四搁局里值班清闲?”
“俺姐还真说对了,年夜饭在金哥办公室吃,他到饭点儿就回家了,就我一个,五六个菜,一瓶红酒,边吃边喝边看春晚节目。辖区派出所小打小闹的事情也传不到我耳朵里,十二点把剩菜放煮茶杯的碗上蒸一蒸,还吃个宵夜,困了就在沙发上躺到天亮。初一去金哥家拜个年,基本没累着。”
“咱哥中午在一品居吃点东西没,一大桌子酒鬼,不停滴敬酒,直到把人刘所放倒为止,是吧?”
“也吃了不少菜,各种海鲜、烧鹅、白斩鸡。虾哥招待我们这一窝,搞得很实惠,也不用谁买单,酒是刘所自己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