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儿，这段时间千万别去，吃人家的嘴软。关键人物岚姐跑了，并且珠海海关，深圳的几个口岸都没有她的出入记录。”
“如此说来，这位岚姐要么长期偷渡，要么根本没走远。难不成跟着赌场那位海哥私奔回顺德躲起来了？”
“我靠顺德那地方，就在鱼塘边搭两间小茅屋，一早一晚的帮亲戚朋友喂喂鱼，对外宣称帮人打工，两公婆搁哪儿住上三年五载那都不算事儿！”
下午看看不忙，心也有点儿烦躁，跟师姐交代一声，过一趟警署。
“小四儿，既然都到警署了，晚上就回家一趟吧，有事儿再通知你。”
“谢谢领导，回警署叙叙旧而已。看情况吧，哪能说回家就回家呢，没组织没纪律、没心没肺的。此地乐、不思蜀也！”
“瞧你德行，滚吧！”
进来警署大院，扯起水枪先把雅马哈冲洗干净。也跟我好几年了，这小日本造的东西，就是耐用，洗一洗照样油光锃亮。警卫室几个脑袋歪出来，心想这大忙人跑回来就为了洗车啊！
洗刷完毕上来邱处办公室，吆喝一声。
“滚进来！”
“老人家，咋说现在俺也带大队了，咋还滚进滚出咧？”
“哦，可不是嘛，当官了都，是不能再像小屁孩儿那样滚来滚去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自己猴屁股没有？”
“别提了，三把火楞没烧起来，就奄奄一息了。钛金属纵火案，就抓两个小保安，赌场老板海哥还有出手大方的岚姐均消失得无影无踪。头大呀！”
“照你说法，酒店没死人，丨警丨察无伤亡，这事儿不算大，估计他们没走多远。海哥开赌场的人很难收手，东窗不亮西窗亮，换个地儿照样开张做生意。顺德那边，农村一样赌博成风，钱来得容易嘛！”
“那咋整，顺德可不像深圳，沟沟塘塘的那么大地方从何查起？”
“叫小杨发个全省协查通报，到各个派出所、街道、治安队。开赌场的地方，同时也是是非之地，打架斗殴在所难免，不信咱海哥就一直一帆风顺！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哟西！听说大鹏海边又有丨毒丨品工厂，穷乡僻壤的，山高林深，却也难找不是？”
“尼玛庆功酒都喝了，现在搁我老人家这儿犯难起来了！你不是最会摸山路吗？不亲自走走，咋能体会山清水秀！大鹏那地方靠海营生，合法的非法的，大富豪多了去，一点都不穷！那么高纯度的东西，没有正规工厂根本做不来，就像以前的电镀厂，不查谁会知道。”
“老人家您说会不会是人赖老板悄悄回来，重操旧业？”
“还别说，他有成熟的技术，又有钱，就坐镇香港指挥，都能办大事儿！严查类似于电镀厂那样的隐藏在山半腰的大型工厂。”
“听保镖讲送货的车子，下雨天轮胎有新鲜泥巴，还有刮蹭的树叶子。”
“人家工厂门前没修水泥路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排水渠不给力，暴雨天气山水夹杂泥浆灌到路上，有泥浆的路面车子打滑，刮蹭叶子也有可能。并不能说明工厂就在狭小的土路里面。”
“哎，严大哥好好的该多好，叫他过去那边再溜达溜达。”
“老子就不赞成你这种想法，老严去是老严的事儿，你自己去了，发现问题说明你眼睛好使。有些时候，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才能积累经验，总结教训，听人家说的，那叫传说；自己亲身经历的，才叫实战。就像在梧桐山，金队跟小杨在山上喂了一夜蚊子还无功而返，你小子不相信，跳上去就能发现小墓屋有问题。”
“要得！明天一大早咱就带队去海边走两步。”
“别张扬，大部队进工业区佯装排查消防隐患，安排两三台摩托车进山转悠，还不能警用车，避免打草惊蛇。发现范围内的目标，你就晓得咋做了。那边加油站稀少，进山摩托车估计得带油壶。”
周六早晨七点，天气阴沉，预报有中到大雨，不晓得这次准不准。
缉毒、缉私、刑侦三大队全部开到大鹏沿海一线，展开大规模排查。
临出发之前，金副局在大院布置完具体任务，唐局夹着油条，从饭堂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叉着腰，只说了一句台词。
“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说完，老头晃着手中油条又进饭堂喝稀饭去了。
“王哥哥，老头这是下了死命令，看来今晚要在你基地安营扎寨了。”
“四哥放心，住得下，天气还热，打地铺就是了。回头安排大厨买一批一次性碗筷回来。”
“尼玛四哥的意思首先得赶头猪，牵只羊回来。兄弟们辛苦，后勤工作必须得有保障！”
“蔡老大放宽心，老子不像你，带四哥去逛一趟你老窝大鹏湾，就在你那小破船上黑灯瞎火地转悠一圈就算数了，宵夜还是人家掏钱买的大石斑鱼。”
“王队，猪啊羊啊咱们就不赶了吧，要不今天就吃全鱼宴，你大厨会做不啦？小四儿也最喜欢吃海鱼！”
“还是人杨局有品味，会吃才是福。行，就整全鱼宴，大鹏海鲜又多又便宜，新鲜又好吃，基地大厨会弄！”
八点半到大鹏缉私基地换装，我跟师姐骑我的雅马哈，老大骑山地摩托，王队沿线工业区排查总指挥，专门安排一台大皮卡拉两桶油沿公路机动加油。
前几天来过的土洋坑，就有三座工业区，也是沿海最多最密集的工业区。王队大队人马进工业区忙乎，咱哥仨儿悄悄骑车到靠山的沿山公路，像是周末郊游，不紧不慢地走着。
遵照邱处指示，大型工厂的进出马路，起码容得下两台五吨车错车，所以小水泥路就不在哥仨排查范围，土路直接免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哈，地壳运动造就了现在的高山和海洋。地壳死命地往上挤，挤得那么高，还喷火。挤完了就不会往下滑咩，不是说下面都是岩浆，那边就是一个大坑？”
“小四儿，咋说没文化，真可怕！之所以挤得那么起劲，整那么高，是因为大坑下面不晓得有多大一块甚至几十块大石板在死死地相互抵压。这时候突然下大雨、暴雨，让正在喷发的火山，挤压的石块迅速冷却下来，就形成了硬邦邦的外壳，也就是现在的山。”
“哦，下的雨水流到坑里，越聚越多就成了汪洋大海。雨水是淡的，海水咋就是咸的？”
“等会儿，这里怎么有个臭味，是化工厂的臭胶味！”
“还有一股子酸味儿，四哥加速，到前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