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我们已经对兰花酒店实施了布控,没发现三位东北人有什么特别的异动。上午睡大觉,下午就打牌。只是那位顺哥去了市内,在蔡屋围接上金哥,然后就去强子的俱乐部喝酒。请强子讲一讲喝酒的经过。”
“昨晚六点左右,我跟俱乐部经理阿坤正在吃饭,顺哥打电话到吧台,说是在田贝办事,问我在不在,在就一起吃个饭,还带有朋友。这位朋友叫金哥,住北京,一副养尊处优的贝勒爷打扮,城府很深,极善于伪装。故事的转折点从我那只十万块的手表说起,顺哥夸我手表价值不菲,告诉他是当年打工时,跟餐厅劫匪拼枪之后,董事长给的奖励。接着就感叹,眼下自己当老板了,身上还没个顺手的家伙。在深圳混迹江湖,身上不带把枪,根本唬不住人。然后顺哥也深有感触,答应帮忙问问道上的朋友,帮我弄一把。”
“当时话说到这儿,金哥什么反应?”
“他没啥反应,蘸杯子里的酒擦拭玉板指,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后来参观vip台球房间,对客人堆积在台面上的现金也是视而不闻,最后看我打球,两杆收工,才不得不服气。”
“看来这位金哥还是欺负强子太年轻啊!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漠不关心越说明他有问题。”
“报告!”
有警员送进来一份报告给江副局。老人家一看开心了。
“北京方面刚刚传来了金哥的详细资料,本命金钰,现年五十二岁,蒙古族,祖籍乌兰察布,但并非什么贝勒爷。常住北京,在什刹海有一处老宅,没正当职业,以倒腾古董为生。两年前在东北打猎,误伤同伴,打断对方左大腿,致其残废,对方家属告发,后来多赔钱了事。”
“什么样的猎丨枪丨那么大威力,能够一枪把人大腿打断?这是个疑点?最好请北京方面再给查查,那位受伤的同伴在哪家医院治疗,找出病历,也许能找出是什么样的枪支打断大腿,这点至关重要!”
“金队方面,安排人手对蔡屋围金哥布控,鉴于此人老谋深算,提醒跟踪人员不可过于接近,哪怕是跟丢也不可以暴露自己,以免过早打草惊蛇!”
“强子继续回俱乐部待着,说不定他们随时会打电话找你,看来需要在你俱乐部附近给你找个住处,回头我叫人安排,没必要就不要回来警署了,防止给人盯梢。有事情电话联系,金队也会跟你见面,毕竟你们都见过一次,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去俱乐部待着,早去晚去都没区别,真想溜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但是上班第一天就宣布了,案件不破,谁都别想回家!
进深圳故意拐到沙湾,先来鄂人酒吧坐坐。下午,人不多,吧台伙计见我进来一身唐装,披肩发,渔夫帽,手里拿着烟锅,都不认识!
我凑近吧台,对着小老乡的耳根子悄悄说道:“拿壶黄酒给哥润润喉咙。”
“啊,是你呀,四哥,要喊俺四哥陪你不?”
我摆摆手,找个角落坐下来,把烟点上。小老弟摸出两瓶地封黄酒,擦了擦,放托盘上小妹端过来,外加几碟小吃。小酒吧,真的很温馨。寻思着自己那天也开一间。
三点钟,四哥进来酒吧,大概是睡醒了,精神十足,我扬手打个响指,人家过来一瞧,立马就看出是老子!竖起大拇指就拍。
“哥,当年的行头又披挂上了,感觉比当年还牛叉!”
“别伸张,哥这身装扮可不是闹着玩的!坐下来喝两杯,我晚上还要去俱乐部上班呢!”
“球,俱乐部根本就与你无关,真搞不懂你搁哪儿嘚瑟啥玩儿?”
“四哥,兄弟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俺枣阳宝石大亨辛老大见着了,记着,咱俩不认识,千万别提,以免惹火烧身。你啥都别碰,就开酒吧!回头啊,‘鄂人酒吧’我要开第二家,就在平湖。同意就一半股份。”
“中!你开起来,名字一模一样,就写深圳第二分店吧,钱你有的是,做起来赚到钱,枣阳兄弟们都有饭吃!我不会分你一杯羹,‘鄂人酒吧’本来就有你的本金,你是原始股东!”
“不知咋滴,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名字。既然四哥这么说,我拿钱给注册下来,以后咱们就可以永久使用了!”
“没问题,我的本来就是你的,只要你老四有口饭吃,相信你不会饿着兄弟!”
“那是必须的,只要老四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兄弟们挨饿!”
跟俺四哥又吹两个小时牛,看看表到了五点,该去俱乐部了,告别鄂人酒吧,来到俱乐部楼下,直接打了几个卤水,两个米饭,拎上来准备晚餐。
“强哥,带啥好吃的,不会是家乡味吧?”
“阿莲,想吃家乡味呀,等过段时间,哥带你回去,叫嫂子做给你吃。这里有家乡老黄酒,喊坤哥开饭!”
阿坤尝一口,摇摇头:“哥,感觉这地封黄酒,还没你家乡老黄酒好喝,不抓口,太甜了,阿莲喝还行!”
“对,老乡那里拿的,阿莲多喝点,不会醉。咱俩喝两杯解解渴而已,等会儿喝点别的!”
趁阿莲出去拿酒,我赶紧跟坤哥打招呼:“阿坤,感觉有人会打劫我们俱乐部,不晓得是哪天,我晚上就在这里猫着,上来时我已经把雅马哈藏起来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昨天来的那位金哥,走路迈八字,道貌岸然的,绝对不是善茬!”
“行啊,阿坤,在深圳滚爬几年,长了见识!”
“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哥唱好你的主角,扛北风掠阵,老弟也得把旗扛得端端正正不是!”
“真兄弟!”
连续两个夜晚,哥都在阿坤办公室睡到天亮,每个晚上十点左右,都有电话找强哥,阿莲都不耐烦地回话,强哥晚上不在俱乐部,有事儿早点打过来!
第六天,专案组在罗芳村帮我找到了住房,民居第四层,三房一厅。一个人住,感觉有点奢侈。
金队回了一句:“你想得美,有一间是我的,还有一间小郑的,你以后出门得有小郑跟着,坐小车儿,哪有大老板骑摩托上班的?”
“那敢情好,雅马哈给你骑,别乱蹭啊!记得回来搞家庭卫生!”
下午两点,小郑开车,哥悠哉悠哉地来俱乐部。傍晚六点准时离开,到外面吃饭喝酒。
晚上十点钟,俱乐部上来三个客人,其中一个说广东话,其中一个瘦高个子,戴棒球帽,满脸胡,叫了酒进vip四零八房间就没出来过。
十二点,正是换班吃宵夜的时间,俱乐部进来三位不速之客,全部南方口音,买一瓶红酒,叫了烧烤,进vip四零五房间打球。
凌晨三点,四零五房间出来一位到吧台要烤鱼,跟靓妹调情的当口,突然掏出一把手枪、一把小微冲指着所有人喊:“打劫,不许动!”
吧台所有人都吓趴柜台里面抱着头不敢动弹。另外两位从四零五出来,也是一人端着散弹枪,一人拎着手提包开始挨个房间收现金。
四零六、四零七,顺利收到四零八,进门只有一个人在打球,端枪的兄弟突然被门上方突如其来的双风贯耳拍个正着,晕倒的瞬间手中的枪支就易了手。走前面拎手提包喜笑颜开收钱的兄弟,也被打球的客人从球台下面拿出手枪指着脑袋愣在当场,猝不及防脑后勺一巴掌,立马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