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给就是了!老四最近是几号来的,到哪里能找到他?”
边问边数了一千块给老板娘,问她要了收据。人说见钱眼开,果真不错,老板娘把钱抓在手里,说话立马客气了许多。
“大哥真是好人呐,越来越帅!老四他们在水库新村有一间‘鄂人酒吧’,生意还不错,很好找的,不然我也不敢给他欠账。”
问老板娘要了地址,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了‘鄂人酒吧’。我靠,真有点小妒忌,酒吧门前树影婆娑,灯光装饰得温馨浪漫,连我自己都说不出的小情调。尤其酒吧的名字,‘鄂人’,也就是湖北人,‘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也跟‘恶人’谐音,诙谐不失浪漫,对咱老四哥的好感油然而生!锁好雅马哈,拿出皮鞭套在肩膀上,戴上墨镜,我缓步走进酒吧。
“嗨,伙计,来杯老黄酒!”
“抱歉,大哥,酒吧不卖黄酒,看看其他甜酒吧,都比其他地方优惠!”
“鄂人不卖黄酒,开什么酒吧,你老板不喝嘛,那香槟酒瓶子里装的啥,多少钱,来一杯尝尝?”
“真的抱歉!那瓶是黄酒不假,老板跟朋友喝剩下的,非卖品!”
废话就不说了,取下肩膀上的皮鞭,右手一扬,鞭稍甩出去缠住瓶颈,轻轻一提,一大瓶黄酒就飘到了我手上。身后的掌声有多响没在意,抓过杯子先倒满,品一口。
“酒不错,蛮抓口!难怪推三阻四的,要不你也来一杯,算我请客!”
“小弟不敢,好喝你就多点呗,反正也不值钱,看得出,你也是老乡,外乡人品不出黄酒的味道!”
“哈,蛮聪明嘛!小老弟是枣阳哪儿的?”
“我老家钱刚的,大哥你呢?”
“哦,难怪河南口音恁球重,我也是不远儿的,四哥呢,今晚不在呀?”
伙计压低声音说:“他就在你身后,拿手指着要枪毙你!”
一听这话,赶紧用食指、中指夹出那张刚刚结账的收据,头也不回地递向后面,左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身后又是一阵掌声!
“热烈欢迎湖北枣阳第一武林高手,付四哥光临‘鄂人酒吧’!”
我转过身,老四带领几个弟兄一起抱拳:“四哥晚上好!”
再坐着就显得不识抬举了,我立马下来抱拳躬身:“兄弟们好,四哥别来无恙啊!”
老四一把抱住,手里还攒住那张收据,泪水夺眶而出,看得出,真动感情了!是的,没有谁平白无故地帮谁付一千块钱的欠账,尤其在一切向钱看的深圳!
“四哥,兄弟这不来看你了吗,快别这样,手下这么多弟兄呢!”
“球,还不是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那中,坐下来喝个痛快!”
找一张大台坐下来,老四安排四个兄弟作陪,非要叫几个女孩子陪喝酒。我说啥不要,今天只陪兄弟们叙叙旧!
“四哥,没有你当初的五千大洋,兄弟我也没有今天!当初开张我就想好了,酒吧有你付四哥一半股份,说到做到,不玩虚的!”
“四哥,你看我付老四今天像是上门讨债的吗?千万别介啊!”
“四哥性情中人,一眼就看出这瓶子里装的是老黄酒,枣阳人的本性依然如故,不愧是帝王之乡的爷们儿,干一个!”
“付四哥,您的大名在兄弟们的耳朵里,可是如雷贯耳!”
“是啊,咱们四哥从来没佩服过谁,唯有对您念念不忘!”
“今日一见,四哥果真人中龙凤,尤其刚才甩鞭缠酒瓶,我看的最清楚,那要是缠在人脖子上,回手一带,焉有命在?”
“哎,都是兄弟,说话就别‘您您’的,听起来太别扭,真的不用客气!玩儿鞭可能在枣阳还不多,在河南,尤其焦作一带,大有人在。兄弟我雕虫小技而已!”
香槟瓶喝完,四哥又叫人搬出一箱瓶装货,‘鹿头镇地封黄酒’。
“我靠!四哥,果真还有私藏品,地封黄酒,俺们当地的国字号,小贵,我都很少喝到喔!”
“喝!走时搬一箱放车上,只要四哥喜欢,随时回来喝个够!”
“先谢了!四哥,叫弟兄们先去忙吧,咱俩说说悄悄话呗!”
老四一招手,弟兄们都散开了,点上一支烟,才跟老四提正事儿。
“四哥,在深圳混江湖,光凭手里的鞭子有个球用,耍耍把戏还行。人家手里都有长短曲尺,功夫再好,拳脚再快也快不过子丨弹丨不是?”
“咋!你想碰那玩意儿,我看还是算球,那东西带在身上很容易惹火烧身。”
“这个四哥放心,我的为人你清楚,远无仇近无怨的,根本用不上,是一个大老板想要,人钱多了难免夜长梦多,防身呗!”
“既然这样,我给你透露个信息,布吉街兰花酒店,长期有东北人租住,卖黑山橄榄石的,就是火山化石,上山拿锤子一敲,少则几十斤,多则几百上千斤的都有,全是碎石头,买几百乃至几千块钱一斤,看石头的大小以及出货率,在布吉一带很多宝石加工厂,打磨成戒子、耳环上面镶的宝石。”
“哦,听说过,我们也有老乡在做这行,好像是太平人吧,听说利润还不错。”
“哪里,是俺们七方镇的辛哥,还有武汉的蒋哥,都做得比较大。这帮卖石头的老板个个手里都有这玩意儿,哪个手里没有个几百斤的宝石存货呀,主要也是防身!有熟人要,他们也可以捎带。生人绝对不做,人家做石头本就一本万利,谁愿意涉险呢!”
“做宝石生意也是得有个顺手的防身家伙,有熟人要就可以捎带,他们有现成的货源呀,不然哪里去找?再说这熟人,还真难找!”
“我跟辛哥也只是吃吃喝喝,没有深交,人家大老板,根本没把俺们这些混混放在眼里。”
“那也是,管他呢,各混各的,你现在开酒吧,不也人五人六的,也不求谁一碗饭吃!”
“也是托你当初的那句话,‘在钱花完之前找个正事儿做’!我用你这五千大洋到果园拉水果,来市内小批发,赚了第一桶金,后来就开了这家酒吧。”
“中啊!现在做正儿八经的生意,歪门邪道就别再掺和了,不是长久之计!我不坐了,现在晓得地儿,随时过来讨杯酒喝!”
“有事儿你就先去忙,我搬一箱酒给你。”
“不要,咋放啊?”
“那还不简单,拿绳子捆在后座上!”
老四真叫人搬一箱酒给我捆在后座上,临走交代:“四哥,我说话算数,酒吧有你一半的股份。箱子里有个信封,我把本金还给你,利润就存在酒吧里,随时、永远都是你的!常回来看看!”
辞别老四,我马不停蹄地赶回警署,立即向邱处汇报了情况。
“厉害,还真就‘灯下黑’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是看不见!”
邱处叫来江局,另一名副组长刑侦队金队长,就在他办公室商讨我的发现。
“强子发现的这条线索非常重要,看来这帮卖石头的东北人也只是带货而已,因为他们在布吉卖石头毕竟是长期生意,但是他们一定知道货源在哪里。否则即便是熟人要,也不可能说拿货就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