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汉看了他一眼，孙立清澈的小眼神告诉他，这孩子说话没有撒谎。老马立刻拿起了手边的听筒，给交警指挥中心打了电话，落实今下午省道车祸的情况。

很快，交警指挥中心传来了回话，今下午并没有任何车祸反馈的信息。听到这个消息，孙立愣了，尼玛这怎么可能，“同志，这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可以问其他两个小姑娘。”

马明汉暂时没有搭理他，回去再说这件事，孙立一脸的不屑，呸，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你犯了错误，落到纪委手上，我也会这般瞪你！

“对对，就是前面这个坑，我记的清楚的。”孙立指着车灯照亮的一汪水，大声的叫喊。马明汉囧囧有神的眼睛再一次盯住了他：“这么黑的夜，你也能分辨出来？”

孙立眼睛睁圆，扑闪扑闪，很无辜：“昂，咋了？就是在这啊。”

“下车，大家仔细勘查。”马明汉一声令下，警车停稳，人员跳下车，警用手电、照明设备立刻架了起来。刘昌达走后面车子上下来，“小孙，你们为什么走这条路？”

孙立恨不得要跳河，怎么都这么问，我身上嫌疑有这么重？“不是，刘书记，你……也这么问？”

刘昌达搓了搓手，“嗨，没办法啊，我们纪委以前的好几起案子，都是因为泄露了秘密，导致失败。而且市纪委最近也提示我们，区纪委有内鬼啊。”

“刘书记，你这么看着我，就好像我是内鬼，我这不是有病嘛，至于冒着被人家一顿打差点抛尸荒野的风险。”孙立急眼了，愤怒的回击了领导。

刘昌达摆了摆手，“好了，这件事情回去以后再说，我相信丨警丨察同志一定会揪出这个隐藏在背后的人！”

马明汉拿着手电，在路边的草丛里翻腾了几下，就看到了两个皮箱，“老刘，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两个箱子？”

刘昌达正在跟孙立说话，听到马明汉的呼喊，立刻跑了过去，孙立扒拉了几下箱子，“不错，就是我们带走的那两口箱子，这个箱子上有标记，是我怕混了，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昌达左手捏腮，来回走了几步，空箱子扔在了这里，那对方的目标一定是箱子内的材料，这个陆少勇的嫌疑，更加洗不清了。

“老马，我看呀，这个事情渐渐明朗了，我们拿走了朗秀山林场的账目，而他们针对的就是这些材料。”刘昌达缓缓的说道。

马明汉点头同意这个说法，“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陆少勇，等到天亮就晚了。”

丰田车再一次发动，按照原先的道路行驶，马明汉喊来了派出所的同志，临时看顾第一现场，等到天明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三下。

陆少勇提着裤子，从防盗门缝里看了两眼，懵懵松松，“谁呀这大半夜的？”

“开门，我们是丨警丨察！”马明汉一声怒吼，整个楼层都能听见。陆少勇身子打颤，任谁这种情况下都会吓破了胆，几分钟后，陆少勇佯装镇定，“什么事啊，不能天亮了再说？”

“开门!不配合的话，我们就来硬的了。”

陆少勇转过身，披了一件毯子，把门打开了，马明汉进去后，首先拉开了灯，控制住陆少勇！陆少勇发出了惊悚的声音：“你们干什么，迫害，这是迫害！”

天终于亮了，对于孙立来说。这一晚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刺激、惊险而漫长。

“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车祸，完全是因为车祸，我们才变道。”孙立坐在刑警队的审讯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答，“丨警丨察同志，你们别在这耗了，这一招我们纪委也经常用，想让我精神崩溃、恍惚？”

“你坐好！你能确定吗？”

孙立咽看了口唾沫，很无趣的眼神：“不是，你什么意思，我从四点就一直在强调车祸车祸才变的道，我百分百的肯定，好不好？”

“那好吧，你再说一下，你在林场审账期间，有没有什么人跟你联络过？”

孙立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你们一定要怀疑我是内鬼？丨警丨察同志，你们省省吧，你们的精力应该放在去审讯陆少勇身上，他才是第一嫌疑人啊。”

“这你别管，陆少勇那有人审。”

孙立只好无奈的耷拉了头，“我好困，想不起来了，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通风报信。”

审讯的丨警丨察一拍桌子：“老实点，交代了问题，自然就可以睡觉了。”

“好好…我媳妇，我领导，其他的没有了。”孙立爽快的回答。

“你媳妇？叫什么名字？”审讯人员很较真，打破砂锅问到底。孙立表示很服气，没有反抗：“也不算媳妇，就是女朋友，还没结婚。她叫冯媛，开发区纪检书记……”

“你领导呢？具体是谁？想清楚了。”

“你呀有病吧，这是业务问题，我汇报给我领导咋了？”孙立突然尖叫起来，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警员走过去，用可以杀死孙立一百遍的眼神盯着他，“小子，老实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孙立怒了，你他妈以为是在审普通人嘛，可以连恐吓带骂。就在要暴走的时刻，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肖队长，他是纪委工作人员，态度不能太生硬……”

“马队，这小子太嚣张了，我还是收着，不然的话早就…”肖智回了一句。

马明汉一屁股坐下，“说吧，你汇报的领导有谁？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孙立喜笑颜开：“真的？”马明汉点了点头，“这里我说了算，你说吧。”

“有刘昌达书记、有我们的主任刑泽，其他的就没有了。”孙立老实交代了，马明汉听完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刑泽？他是谁？”

“我的直属领导，他是派驻组的主任，我们一个组。”

马明汉继续询问：“这个林场审计，你是抽调人员，跟刑泽没关系啊，你怎么还汇报给他？”

“不是，这个审计的事，我有很多的问题不明白，需要请教老师，这也有错吗？”孙立最痛恨的是，有人怀疑自己也就罢了，竟然还怀疑自己的领导。

马明汉不露声色，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孙立大喜，一下跳了起来，“我终于是可以走了，过了今天我再也不想干这份工作了，再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

马明汉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下引起了孙立的警觉，一副防备的模样。肖智乐呵呵的笑了，“走吧，马队要死想办你，你根本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孙立悻悻的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靠！自由的气息，真他妈美妙！

“马队，就这么放他走了？”肖智还是不放心。马明汉叹了口气：“隔壁两个姑娘也交代，确实有车祸，这个小年轻入职时间还短，没沾染坏风气。”

“那是不是陆少勇嫌疑最大？”肖智询问。

马明汉颔首，“陆少勇还在审讯中，一口咬定完全不知道此事。我看呀，这件案子可能很困难。”

“怎么讲？”

“我也不知道，直觉吧。”马明汉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