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姨见状，扭头甩了小子一巴掌，“你个混蛋，你做了什么！”

“你姐已经怀孕了，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莲姨大声责骂着乔志，而乔志却冷冷地说道，“没结婚就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老桥听了这话，说不准能气的活过来。”

听了他的话，我恨不得给他两个大耳光！

“乔志，你给我滚，现在就滚！”莲姨大声咒骂道。

当我们看到乔娜娜的裤子里，流出血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傻了眼。

鲜红的血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乔志露出惊骇的表情，懦懦地解释道，“我就是推了她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

我立刻将乔娜娜拦腰抱起来，疯狂地跑向了妇产科。

一路上，我不停地求着上苍，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跑到妇产科的时候，医生检查了一下，很快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的答案，流产了！

靠！

乔志这个混蛋！

我现在恨不得用刀劈了这个混蛋。

而整个过程中，乔娜娜此刻脸色惨白，表情却并没有显得多么悲伤。

她越是冷静，就越让我害怕。

我不停地安慰着她，说孩子没了以后咱们可以再要，让她想开一些。

这个时候的我，甚至想，即使乔娜娜一辈子不能生育，我也绝不会嫌弃她的。

我要向莲姨爱老桥那样爱乔娜娜，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乔娜娜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这种冷漠，让我看了之后心里很是难受。

“天儿，咱们的缘分尽了。”乔娜娜忽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我呆住了。

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因为孩子没有了，她就要和我分手？

我诧异地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房间里安静极了，安静到让我能砰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伸手将坐在椅子上的乔娜娜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说道，“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而乔娜娜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开了药，我把乔娜娜送回了家，按照正常来讲，乔娜娜至少要静养好几天的。

可是，因为老桥的死，乔娜娜根本没有修养的时间。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我，和莲姨我们一起为老桥操办葬礼。

在老桥的葬礼上，乔娜娜也没有表现的过分伤心，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

将老桥安葬的那天晚上，莲姨、小志，还有我和乔娜娜四个人吃了一顿饭。

“孩子，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把你当成我的孩子。”莲姨抓着乔娜娜的手说道。

原本以为，乔娜娜会将老桥的死，怪罪到莲姨的头上，会指责她没有看护好老桥。而乔娜娜却露出罕见的笑容，“谢谢您。”

而整个过程中，小志表现的极为冷漠，不禁现在如此，就是在整个葬礼的过程中，小志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乔志究竟是不是老桥的儿子。

只是，老桥现在已经不在了，而我又不能问莲姨。

心中的这个疑团，宛如一大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顿饭吃的相当沉闷，包间里的我们，和隔壁喝酒划圈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敬您一杯。”乔娜娜说着，端起酒杯来和莲姨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这一夜，乔娜娜喝多了，我将她扛上二楼，然后给她盖上被子，乔娜娜的嘴巴里不停地说着两个字，老桥，老桥。

她心中难以言说的情感，我觉得除了有父女之间的亲情以外，还有自己间接导致了老桥死亡的歉疚之情。

我守护在她的身边，整整一周，而乔娜娜似乎很快就忘记了老桥已经去世了一样，她竭力的讨好我，甚至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向我要了一次。

总之，她的行为透着种种的古怪。

一周后，乔娜娜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暗暗为她能够这么快从老桥死亡的事情中走出来，而暗自高兴。

第八天的晚上，乔娜娜说要和我喝一杯。

我自然很高兴了，屁颠屁颠地买了几个菜，然后乔娜娜拿了一瓶老桥珍藏多年的好酒，给我倒了一杯，也给她自己满上。

坐在她的身旁，我有一肚子话要对乔娜娜说。

我想对她说，老桥的仇，我一定会帮她报的，我也想说，希望她千万不要做傻事，一切都有我呢。

只是这些话，要等到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才会掏心掏肺地讲出来。

然而，乔娜娜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天儿，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医院里，咱们孩子没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一句话？”乔娜娜用淡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瞬间，我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曾对我说过，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令我害怕了很长时间。

我觉得自己和乔娜娜在一起，和老桥在一起，享受到了我多年没有享受过的家的温暖。我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爱情。

“什么话呀？”我明知故问。

“咱们分手吧。”乔娜娜讲这话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笑颜如花。

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是，我却看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感和陌生感。

忽然我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乔娜娜，一点都不。即使她曾经坏过我的孩子，曾经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让我终生难忘的日子。

“好。”我抽了抽鼻子，然后夹起一块肉来，送到她的嘴边。

乔娜娜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巴。

她一定能够感受到我的不舍和无奈。

我虽然是个混混，但是混的人都很要面子，尽管我没有混出名堂来。被她扫地出门，我心情很难过，但是却并不想挽留，更不想解释。

我们在祥和而又陌生的气氛下吃了这顿饭，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抱住了乔娜娜，深深地吻了下去。

乔娜娜很配合，我们很投入。

这一刻，我希望用自己的行为，来改变乔娜娜的主意。

然而，我错了。

乔娜娜忽然把我推开了。

啪。

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冷冰冰地冲我吼道，“周天儿，你给老娘滚！”

这一巴掌，打得我脸上火辣辣的。

我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之后，拎着包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狼狈的真的像一条狗，一条连家都没有了的狗！

人生的夜幕再次降临，这一次，要比我进监狱的时候，更让我感受到孤独的可怕。

该去哪呢？

我拎着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脑海里全都是乔娜娜曾经和我在一起时候的样子，我们一起欢笑，一起滚床单，她伸出手指来指点着我的鼻子，我的脑门，以及她曾经点过我身上的任何部位。

沿着朱雀大街，我走了许久，我想到了老桥，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老桥没有死掉，可能我和乔娜娜已经举行了婚礼。

恐怕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孩子就会出生，这他妈操蛋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