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是不下水的,在水中央是要下水的。你和小强都下水了啊!”我说,“不然你能跳过去?这儿又不是虎跳峡,你是属老虎的吗?显然不是。幸好我们有高清摄像头,看得那个叫清清楚楚呀,人家小强牺牲自己跳下水,然后抱你过去这石头上的。还好不是深秋,不然我会立刻叫人送寒衣的。”
“凡哥,别说了成不?”叫我林凡叫得那么果断,今儿就变成叫我凡哥了?套近乎了?
我笑了:“我都说了,这是好事。唯一可能不好的就是我担心你呀,拐走小强。”
陈琳说:“不会不会。相反的,我会经常来你这儿呀!嗯,来看你!”
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连谎话都不会说。”然后突然我就转变了脸色,变成了笑脸,“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小强啊,你说他不单纯嘛!还真的不单纯!不然做不出这么多好的设计,也做不成好电工!你说他单纯嘛,也单纯,既然工资都不会和要求高一点,就让我做主,人呢,还不计较,谁叫随到,老黄牛,小黄牛一样任劳任怨。性格好!就是家境有点让人心疼。不过来了我们这儿呢,性格开朗了很多。”
“对呀!昨晚他也说了,他说非常感激凡哥你给他机会成长,然后…”
“打住打住!我最听不得就是然后什么的,这是个大转折,别!千万别!”我打断了她的话。
“凡哥!你听我说嘛!他说这里很好,他会一直待下去,除非你不要他哦!”陈琳说。
“怎么会不要他呢?我们本家啊!这点上我可当他是我弟弟呢!”我笑着说,“我在这里好多弟弟妹妹的。我博爱,嘿嘿!”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没想到在银海湾就破戒了啊!都怪你!”陈琳也毫不掩饰了,“都怪你!不过也谢谢你!”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敢爱敢恨啊!也敢说,更敢做!和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对比起来,我真的有后怕,同时也庆幸幸好勇敢起来那么一回,做了一回风口上的飞猪,如果这项目现在才有想法上马的话,去哪里拉投融?想都不用想了,现在的投融环境变得那么的苛刻,超大的项目当然有人会投,但是那么都是具有垄断性质的,比如什么社区团购,三令五申不要和小贩抢生意,就是有巨头霸王硬上弓;像我们这样超小的项目,大的投融者正眼不瞄你一眼,小的投融者抱薪过冬,任你说得天花龙凤也很难拉到投融了,像廖辉和王大力这样依然想投我们的投融者,凤毛麟角了。我相信他俩要投我,也是因为看到了我们已经准备起跑了,不然也是正眼不看我们一眼的。这两人说不定要我签什么对赌之类的协议。
我说:“他会留在这里就好!你有空要多来!我替你看着他!”
和陈琳的交谈,各自以一个皆大欢喜的微笑输送给对方而结束了。然后在这个傍晚晚餐后带着酒饱饭足的快意里,陈琳的姐妹们依旧上了龙凤哥开的商务车,而她自己呢,对我提了个要求,就是让小强开着那部大牛送她去高铁站。我当然表示同意了,对于小强开这部大牛的车技,我是服的,毕竟这部大牛趴在银海湾的鱼骨停车场之后,觊觎的人就不仅仅只有他,而他也经常得偿所愿。我和紫萱商议过,经常要动一动这部车,不然怕真的趴窝。而在车头发动机盖上,我们贴了个项目大大的logo和二维码,谁爱开这在银海湾招摇过市就去吧!反正每次回到办公室里,若男都会说后台又增加了多少个潜在客户,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又通过大牛来了解我们项目了。
而每次有人开这部大牛出去的时候,我和紫萱都会笑,笑什么呢?我们项目logo是一匹腾空而起的马,颇有法拉利感觉,而大牛的logo就是一头回头望月的蛮牛,这么一来,在一阵风般的速度里,能看见的就是一匹马和一头牛的对望着,活脱脱风牛马不相及,我和她笑就是笑这一点。
晚上,我索性就住在了桂味王树屋里了。我想这几天将不同类型的客房都住上一遍,除了悬崖玻璃屋之外。然后我也要求紫萱、龙凤哥、老朱、晓蓉、伊万、若男和我一样的体验,这么一算,树屋一晚、玻璃屋一晚、石屋一晚、飞拉达一晚。我特别要求是紫萱不能住土匪窝、我不住玻璃屋,原因大家都知道,我畏高,紫萱的是因为我做了那个关于土匪窝的梦,我不想梦想成真。另外,让老朱、晓蓉、伊万和若男也来体验,也是有不同的考量原因:老朱不用说,他管的,他必须要了解,但是我没发话他居然就中规中矩的管理着而不是去体验!所以这次我来了个强硬要求,他必须将树屋、玻璃屋、飞拉达、石屋、地坑/土匪窝二选一都住上一遍;晓蓉呢,是因为价格和成本问题,用体验来结合着价格和成本,换一个“是否值得”的终极答案,作为财务是职业本能的一部分的她,她的体验当然是敏感的,我就拿她来做个参考吧!伊万呢,主要是要他住玻璃屋和飞拉达,用更专业的角度来肯定或否定产品的特性;若男也来参与,是要她去检查一下所有为客房服务的各系统是否顺畅和体验感更佳。
我独自在露台上,看着手提电脑里陈琳给我的员工培训、测试总结,看着看着就沉思了。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心里就开始逐渐塞起车来,直到眼前都是车尾灯的红色充斥着没有其他颜色。
微信上亮了一下,我看看,是龙凤哥。
龙凤哥:“头儿,自己一个人住树屋,不如上来玻璃屋啦!越怕什么,就该去克服呀!嘿嘿!”
我:“那倒不如杀了我还好克服。”
龙凤哥:“陈琳的总结让你不好受吧?嘿嘿!”
我:“你也知道?”
龙凤哥:“等等!我现在下来啊!要叫上紫萱吗?她今晚在石屋,法菲石屋。”
我想了一下:“别。就咱哥俩好了。”
没多久,他就吊儿郎当般的姿态晃荡上来了:“没吃的?”
我问:“你想吃啥?都快半夜了。冰箱里有啊!自个儿找去。”然后他没理会我,径自钻进屋里找吃的去了。
没多久,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螺蛳粉出来了。顿时,整个露台上弥漫这那股独特的臭味。
“想不到你也喜欢吃这粉。就是一顿好煮有点儿费劲儿!”他一边吃一边说,那哗啦啦的吸粉进到口腔里的声音,有点触动我的某个记忆点了。
“可解乡愁。聊胜于无。”我说。家乡的酸笋牛腩猪脚肠仔猪皮粉,才是王道!那股酸笋的臭味,远比螺蛳粉强烈,但却没有螺蛳粉这么名声在外。相同的玩意,生于淮南淮北,则完全不同了世界。
“说说陈琳的总结啊!”他依然边吃边说。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那我不说了啊!”我反应过来,陈琳不会因为和龙凤哥也谈得来而告诉他这些情况,那么我也相信她对着小强也不会将这些事说出来。嗯,她是个和紫萱一样有原则的女性。
龙凤哥哼了一声:“那就不问啦!问另一个问题!”
我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就这么多问题?好好吃你的粉!我头疼着呢!晓蓉说我们项目快没钱了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