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撇撇嘴:“今晚遇上你,都不知道是运气开始低谷了还是什么的。处处都戳着我。”
我说:“哎,换个话题。你的公寓,哦你的酒店生意如何?”
她扭头看看我:“怎么?开始套我了不是?”
我说:“都是面朝大海的房间是吧?嗯,那就有点贵了。不贵的话,说不过去啊!”
我这么一说,似乎就是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再现,将她的穴位给点中了。她的语气有点小无奈:“你说中了,都是面朝大海的,这样的景致,不贵真的说不过去,总不可能和只看山景或者马路的房间价格持平吧?但是,一旦贵了,客人又有所犹豫。”
我点点头:“对啊!人都这样的,来都来到海边了,又不是天天来,一年就那么一次半次的,也是要计较贵与不贵。这会拖慢成交的时间,然后又因此影响了后面的客人。这个问题,一直都是销售中的痛点。”这个确实是痛点,我一直担心的其中一个问题就是这样,我怕定价贵了,客户犹豫甚至扭头就走,但是你要我便宜下来打价格战,那么我就等同溃败了。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要市场还是要钱?能不能贪心一点,两者都能要了,共享齐人之福?如果想这样,先决条件该是什么?能让客户无法拒绝?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门,突然打开了,亮光透了进来。我明白了我纠结什么,现在该如何解决这纠结。这绝对不是一个死结,最多表面看上去是个死结,但其实这是个活结,只要找到那根绳头,轻轻一拉就可以了,就好像是每次买一包米,袋子上的绳头怎么都解不开,只能动用剪刀了。老婆对我这样的粗暴的行为嗤之以鼻,然后给我一个鄙视的眼光,在我的注视下,找到绳头,轻轻一拉,袋子口顿时大开。现在,我找到了价格的绳头。
“你有好办法?”她问我。表面上是问,我怎么突然觉得角色转换了,这不是问而是求救呢?
产品没有特色,也算是特色之一了,但也是死得特快。只能在产品的特色上做文章,我们项目的特色毋庸置疑的好,但不代表就一定出彩出圈,总有逆袭者在暗里虎视眈眈,留怕我们项目成了垫脚石。那么也就是说,特色牌如何打,是个技术活儿。拿着一手好牌打个稀烂的例子见太多了,我不像我们项目也这样。至于马小玲说她的情况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出个主意,把她的公寓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就不知道她愿意与否。如果她愿意,我会不吝一切的,毕竟她不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只是同赛道的队友而已,帮助了她,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让我们走在寻找正确的客户道路上,不无裨益。
想到这里,我便试探着问她:“我有些想法,不知道你愿意听吗?”
她再次扭过头来,这次幅度很大,以至于我赶紧说:“看路!不要看帅的我!我说就是了,你的右耳进、不要左耳出就好了。”
她说:“那你说!”
我得意起来:“说了有啥好处?嘿嘿!”
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老想着捞好处?我都怀疑你在你们项目里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捞好处了!我得问问若男。”
这话真的是大胆啊!如果我不是项目创始人而真的只是一个工作人员、又真的有捞好处的行为时候,在这黑夜里和高速路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会不会突然魔鬼起来,恶从胆边生呢?这话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电视剧里都有了,坏人死于话多,比如《神断狄仁杰》系列里。而在这现实里,就此刻,分分钟是好人死于话多了。
我笑了:“你就问吧!亏我还准备为你出主意呢!居然还想告发我?你就不怕我不但不出主意还会对你图谋不轨吗?”
“不怕,你看上去不是坏人,---虽然看上去也不会怎么善良。”她的话让我吃了个瘪。
能聊,时间就过得很快。等银海湾大桥在窗边飞快的往后消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趟旅程即将到达终点。关于公寓的些许建议,我倒是很谦虚的告诉她我可能算是闭门造车了,毕竟她现在才是正在经营的,对市场的感觉一定比我这个空中楼阁要灵敏一些吧!不过她却很认真的在听取,我的心里也有了个底,如果我的建议不切中她的痛点,按照她的性格,断然就会来几句讽刺的话赠送给我了。
到了银海湾大道,再没两分钟就要到思壁村了。突然之间,车里沉默了下来,只有肯尼g的萨克斯还在低吟浅唱着,依然好听。
“你是要到思壁村牌坊那里还是村里?”马小玲问我。
“没分别,就村口外的鱼骨停车场外吧!”我说。
“嗯,这个鱼骨停车场确实挺有特点的,还有那个停车场的大叔,也很有特点。”她说的就是,无意中成为网红的小强堂叔。
我问她:“那你确定来体验不?”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接着说,“不来的话,我就另外找人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近人情的呢?我都没说不来,你就说另外找人?真的假惺惺!”她有点恼怒。而这种恼怒,正式我所需要的反应。没有这反应,说明不感兴趣;有这样的反应,说明很在意。她将方向盘一横,就停在了鱼骨停车场的外面,“我当然来了,我来挑刺的!你看看,你们都特地搞了鱼骨头在这儿,不挑你的刺儿,说不过去。”
“好啊好啊!你这一语双关,我该怎么接招?”我笑了。
“接啥招?下车就是了。这位先生,您这趟行程已经结束。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啊!谢谢!书里麻斜!”马小玲居然还来了句日语。啥意思,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罢罢罢,心思不在一句半句话里,现在我的心思就是想睡觉,睡一个痛痛快快的觉,一个特别痛痛快快的觉。
在午夜,在银海湾大道上昏黄色的路灯远远的透过来的等赢下,我就这样给网约车司机马小玲“赶”下了车。
我挥挥手:“撒哟啦啦!”然后目送着这部宝马x6绝尘而去。
“林总,这么晚啊?”小强堂叔从鱼骨停车场走了出来,“我就以为呢,这么晚还有谁来。原来是你回来了。好几天没见你了。”
我赶紧问:“怎么还没睡觉?”
他憨憨的笑了:“天热,这个时间睡不着。”
我说:“停车场的值班室里有空调啊!”
他笑了笑:“不太习惯空调。以前习惯了海风,就在村口都能吹到海风的。现在在这个位置,这海风只是若有若无的。”
当然了,以前海滩无遮无挡,海风能直接吹到村里去,现在海滩上矗立着的酒店和公寓还有住宅都至少二三十层高,且一栋接一栋,形成屏风效应,基本将海风都拦截了,村里怎么还会有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