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知道是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了,席间,他从李云岭那了解到村民们的很多想法,便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我是中凌集团的董事长李末,今天,到杜鹃村考察,我很荣幸,收获颇多。说实在的,在来之前,我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百闻不如一见,到了这里后,我才感觉到,杜鹃山,山美、水美,人朴实,的确是我们这些做企业的投资首先。”李末说到这,话锋一转:“我们的天地人生态公司,对土地质量要求是很严格的,并不是什么土地都可以拿来搞建设,杜鹃村的土地含硒量多少,我们还是要取样拿回去经过科学检测才能定论,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来,只是初步与大家讨论一下合作的意向。”
李末之所以这么说,他是以退为进。一方面,杜鹃村的土地是否真的符合要求,还有待于进一步确定。另一方面,在心理上,给村民一个想做实事的心理预期,并不是如李云岭所言,与其它企业一样,直接奔着拿地而来的。
“这还用检验,我们村的土地早就检验过了。”一位五十多岁的村民忽然说道。
“是的,杜鹃村的土地原来有是人测过,但我们企业对生态农业要求是非常严格的,硒达不达标,这是我们衡量能否合作的前提。”李末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身边的吴起为,道:“这位呢,是我们天地人生态公司的吴总经理,他是生态农业方面资深的专家,曾经在我国的蔬菜大省山东工作多年,被我们高薪诚聘回来,我想让他为大家科谱一下。”
吴起为听罢,立即站起来,向村民们一抱豢:“各位父老乡亲,我叫吴起为,也是清北人,毕业于中国农业大学,一直在山东从事生态农业工作,前几年,李董事长想在清北市发展有机农业,我便有幸回到清北。清北市最大的生态企业,就座落在新城与老城交界的青峦山下,不知道在坐的父老乡亲知道不知道?”
经吴起为提醒,有村民便大声说:“那个公司我知道,年前去城里姑娘家时,还去过一趟,不过,你们那的蔬菜好贵啊。”
“是啊,有机蔬菜,当然要比普通蔬菜要贵些喽。”吴起为听罢,心中高兴,知道他的提问有了效果,于是接着说:“可能大家对有机农业的理解有些偏颇,认为和你们农家菜一样,只要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就是有机了,这是个错误的认识。”
“在我们老百姓眼里,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就是有机。”那位村民争辩说。
“当然,农民朋友的不上化肥、不打农药朴素的认识是对的,但有机蔬菜,除了这些,还要在蔬菜生产过程中严格按照有机生产规程,采取一系列可持续发展的农业技术,协调种植平衡,维持农业生态系统持续稳定,且经过有机食品认证机构鉴定认证,获得国家有机食品证书的蔬菜产品,才算是生态有机蔬菜。”吴起为听罢,微笑说:“我想,村民朋友们更知道,现在的农作物,如果不上化肥,不打农药,怎么来提高产量,防止病虫害?如果仅仅是自食,一家一户,一个小园,产量再低,可能也够用,但如果大面积种植,通过蔬菜获取利润,无肥无药,恐怕非常难以保证收益,所以,这里面,是有着非常严格的种植技术以及维护管理经验的。”
村民们听了他一系列的专业知识,虽有不懂,但心里也非常清楚。
“怎么样把我们有限的土地,获得最大的收益,我想,村民朋友们,这是最想要的,你们上好的土地用来种植苞米,收益太少,太可惜了。”吴起为道。
“科技的东西,我们老百姓不懂,你就直说吧,一亩地给多少钱?”那位村民问。
“一千。”吴起为说。
“一千?”那位村民冷冷一笑:“我说什么来着,又来一个巧取豪夺的,我们现在种植苞米,一年差不多就**百元,这和我们自己种地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吴起为早已经料到他们会有此疑虑,道:“我们流转土地搞农业种植,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在来杜鹃村之前,李董事长与我交待过,如果这个项目能成,将来,生态农业区的劳动力,将优先在本村村民中产生,村民们即能拿到土地收益,又有工资收入,一举两得。”
那位村民把嘴一撇:“说是谁都会说,等土地到了你们手里,你们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老百姓拿你们有什么办法?”
吴起为争辩道:“村民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我们可以签合同啊。”
那位村民嘿嘿一笑:“合同有屁用。”
吴起为被他的话噎了个半死,一时答不上来。
正在这时,站在一旁的李天际忽然搭话了:“二叔,这点你可以放心,他们不按合同履行承诺,还有我呢。”
“你?”那位村民应该是李天际的本家,看了看他,说:“天际,虽然我和你爸有些矛盾,但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咱爷俩可没什么矛盾,我要提醒你,这么大个事,涉及千门万户父老乡亲的,可别把祸往自己身上揽。”
李天际说:“二叔,你放心,考察的时候,我已经跟李董事长探讨过,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能成,我就回本村种地,有我在,乡亲们总可以放心了吧。”
李天际二叔自是不信:“你在省里农研所工作好好的,能回到村里?”
李天际郑重地道:“我已经辞职了。”
“啥?”二叔似乎不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能在省里事业单位工作,这是多少农村人梦寐以求的。
“你说什么?”这时,李云岭在旁边听罢,直愣愣地看着李天际。
“爸,事先没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李天际小声地嘟囔。
“你,你还真给我辞了,气死我了。”李云岭忽然涨红了脸,怒声喝道:“前些天,你是怎么给我保证的?”
“我给你保证,那不也是没办法吗?”李天际的声音细若蚊蝇,“跟你讲道理又讲不通。”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云岭忽然咆哮起来,转过身,抬腿便是一脚,硬生生把李天际从台上一个趔趄,踢到台下。
李云岭还想追着去打,结果,被李末一把抱住,连声说:“老爷子,你消消气,消消气,天际都是成年人了,他自己有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我供他读书,念大学,念研究生,结果,他来给来这一套,回农村种地?当初,我供你念书干什么,直接在家种地不就行了。”李云岭不依不饶,继续挣扎。
“现在的年轻人,与您的想法不同,行政事业单位是很稳定,不过,您替他想过吗,工资几千块钱,不要说生活,在省城买套房子,就得一百好几十万,您能给他什么帮助?”李末继续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