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你有这种肮脏的想法。”沈若冰停了一会儿，稍稍顿了顿，又坐下来。

李末看到沈若冰胀得通红又近乎歪曲的脸，心中掠过一丝丝的惊喜，她能说出“肮脏”两个字，说明他与朱玉水似乎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

他为什么而感到惊喜，自己或许都说不清楚。

沉默片刻，李末道：“以此看来，董事长是不肯与北泰集团合作喽。”

“合作个屁。”沈若冰显然余怒未消。

“既然与北泰没合作的可能，董事长是否还有其它的合作意向？”李末借机问。

“你说呢。”沈若冰不屑地道。

“应该有吧。”李末不假思索地道。

“我倒是想听听你这个‘砖家’的意见。”沈若冰板着脸道。

李末微微地笑了笑，知道机会来临，便说：“这个世界，是个多元的世界，包括各行各业，联系越来越紧密，合作共赢已经成为一种共识，每一个企业，都不可能永远孤立而行，譬如世界两个最大的经济体，美国和中国吧，现在已经是谁都离不开谁。”

沈若冰一直瞪着眼看着他。

“华宇也是一样，在清北市，刚才已经说过，地位无人可及，但我想说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如果清北市新城区规划得以通过，介时，可并不仅仅是一个北泰、一个中凌或者说宏远参与竞争的，国内很多大企业，大地产商蜂拥而入，这个建筑市场，那可要热闹了。不是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你们的实力，能与全国列强企业抗衡吗？”

“即使这些企业真的涌入，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沈若冰看上去不以为然，实则有些意动。

“华宇如果一意狐行，固步自封，被其它企业强占先机，恐怕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李末道：“连一般的小企业宏远公司，都让华宇费了很大的周折。”

一句话，点到了沈若冰的痛处。她眨了眨眼睛，彻底的恢复平静，道：“依你之见呢，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论。”

“我想，趁这个时间的空档，华宇与本市一些知名企业联合起来，那情况就有所改观。”李末道：“企业的发展，资金是占第一位的，据我所知，华宇在资金的投入上，并非绝对的充盈，也存在一些问题，在城市总体规划定论完成之前仅仅一两年的时间里，要解决这个难题，只有走合作之路，才能壮大自己的实力，形成与国内诸强企业争夺建筑市场的实力。”

李末说到此，看到沈若冰听得出神，继续说：“还有一点，我想您也应该知道，每一届市政府，都是非常注重本地企业发展壮大的。因为外地企业，大家都清楚，大都是东打一钯，西搂一片后拍拍屁股走人，没有哪个政府不会扶持本地企业。如果你们能聚集本市企业，在地缘上占据绝对优势，再加上政府的全力扶持，没有理由做不好，做不强。要知道，政府的主要税源，是靠根扎在清北市的企业。“

沈若冰听李末把话讲完，睁大了眼睛，不认识他似的，笑道：“看来，我的那三百万没有白投。”

“沈董事长过奖，我只是一点点纸上谈兵，不足挂齿，至于那三百万嘛，即使我赔了，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能原数返还。”李末也随之笑了笑。

“你那口破锅，砸了也卖不了几个钱。”沈若冰嘲笑道。

沈若冰的话把李末噎了个半死，瞪着眼儿，半天没有说话。

的确，他也无话可说。

沈若冰看到李末的状态，扑哧一下子笑了：“好了，你说吧，如果我要合作，依你的意见，看看我们应该和哪家企业联合呢？”

“其它企业我不是太了解，既然北泰集团排除在外，与我接触的只有中凌和宏远两家，我所了解的也就这两家。”

“按照你的意思，只有中凌喽。”沈若冰问。

“我可没说，只是对其它企业了解不多。”

“宏远公司我们现在就在合作，除了中凌，还有哪家公司？”沈若冰盯道。

“中凌公司也未尝不可。”李末直言。

“不行。”沈若冰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中凌的业绩也不俗嘛，能得到青峦山项目，她们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李末辩解。

沈若冰还没等李末把话说完，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好啊，原来，你的目的真的在于此啊？怪不得如此怂恿我。”

“什么意思？”李末问。

“还什么意思！你是在为你的老同学游说。”沈若冰声音有些异样地道：“你是想把我推进进火坑里。”

李末知道，沈若冰对兰如雪关于青峦山存在着竞争，便道：“怎么能是火坑呢，分明是合作双赢嘛。”

“谁不知道她现在目前面临的窘境。”沈若冰撇了撇嘴。

李末说：“她们公司内部问题，我不清楚，但从表面上看，能够有条不紊地进行青峦山建设，应该没你想象的那样。”

沈若冰叱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多少？”

李末道：“我仅仅是提了个建议，能否合作，我不想多说。”

“没了？”沈若冰仰了仰头，把脸向窗外扭了扭，又转了回来。

“没了。”李末道。他能够为兰如雪和清北二中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你这个说客也不怎么样呀。”沈若冰笑道。

“我首先声明，我并不是什么说客，作为母校，仅仅是想把清北二中建设的更好一点而已。”李末很认真。

“如出一辙，还说不是为你的老同学争取项目。”沈若冰看着他。

李末不知道兰如雪与沈若冰说了些什么，可能话语有些重复吧，最起码，从清北二中母校这方面，一定存在同感。

还没等李末发话，沈若冰继续道：“你为谁争取无所谓，如果你想了了这个心愿，为你的母校做点贡献，要看你能不能真的付出。”

“我？怎么付出。”李末问。

“如果你能把最终的概算给我们，我们心里有了底气，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沈若冰道。

“在预算的基础上，上下10左右吧。”李末知道这是她在探他的底儿。

他也是这么答复蓝娆的。

“这个数字太笼统，10这个概念，谁都能想得出来。”沈若冰并不满意。

“再详细，我没有提供的版本。”李末道。

“那我也没有办法。”沈若冰紧跟着说。

“原则问题，我做不到。”李末问：“关于合作的事宜，是你们企业之间的事情，怎么要把我参与进来？”

沈若冰微微一笑：“并不是要你参与进来，而是你主动参与进来的，我说的不对么。”

“不全是，但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李末叹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如果你认为这么做不合适，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与中凌合作的基础，这个条件是最基本的前提。”沈若冰瞥了他一眼。

狗屁前提，这分明是霸王条款！李末对此有些生气，让他这么做，就相当于给他下了一个套儿，而且这个套儿，并不是道德层面的，而是关乎法律，说明子，他的一只脚已经走进了那扇门的门槛。

于是，他道：“我做事也有做事的原则。”

“原则，是可以适当修改的嘛。”沈若冰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