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董事长，我主要是想看看明年我们是否有合作的可能。”李末想了一天，终于想出了这个最为可信的理由。
“你是说如果我们中标，你仍愿意继续驻场？”沈若冰问。
“当然，这一年来，我们与华宇集团合作的很愉快。”李末道。
李末原计划明年年末，自己将彻底撤出清北市，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的心态也随之有了改变。
“口是心非。”沈若冰撇了一撇嘴。
“不，董事长，既然我已经成为寰宇的法人，就不能弃之不管，我和清北市的关系是剪不断的。”李末这次是下了血本。
“从这点上看，倒是尚有可能。”沈若冰淡淡地道：“不过，我们对清北二的项目不感兴趣。”
“为什么？”李末惊讶地问。
“没有为什么，从集团发展战略考虑。”沈若冰的话很简短。
“哦，华宇集团是没有能力争取清北二中的项目了。”李末叹道。
“你说什么？”沈若冰听罢，忽然提高了语气。
“华宇集团在清北市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但要总揽全局，与某些企业比，还是有些差距。董事长想放弃，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你是在鄙视华宇？”
“哪敢，华宇青峦山和会展中心两大项目，已经牵扯到集团太大的精力，我想，可用资金也差不多了吧。”
“资金问题并不在集团考虑范围之内。”沈若冰明知李末在将她，气道。
“既然不是资金的问题，又是什么，据说，清北二中项目的利润点是很高的，很多企业趋之若鹜。”李末继续说。
“什么问题？”沈若冰怒道：“是你的问题。”
“我？我和这个项目怎么能刮上边？”李末狐疑地问。
“你的目的不纯。”沈若冰冷冷地说。
“我？”李末愣了一下。
“你居心何在，为什么要怂恿我们参与这个项目？”
“没什么居心，只是问问而已。”李末道。这个问题，他真的不好回答。
“不是吧？”沈若冰歪着头盯着李末。
“如果有什么居心，也只是想把清北二中建设的更好，不枉我苦心的规划。”
“好一个把清北二中建设的更好，我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沈若冰斜了斜眼，眼神更冷了。
“这是全市人民的共同期待。”
“别戴高帽子。”
“当然，戴高帽子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企业的利益。”李末顿了顿，即恭维又取笑道：“没有哪个企业在获得利益的同时，又赢得了口碑。”
沈若冰听后，从椅子上弹坐起来，睁着两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地问：“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见，如何能做到双赢”
“您可先担待我有什么居心。”李末假意为自己找寻退路，以她的脾气，李末清楚，弄好不，少不得一顿抢白。
“暂且把你的小心眼儿放在一边儿。”沈若冰笑笑。
“那我可说了。”李末故意定了定，道。
“说。”她闪了闪亮晶晶的眸子。
李末道：“以你们集团的实力，在清北市，屈指可数。”
“这不用你说。”沈若冰很得意。
“但这仅仅是屈指，你们并不是最强的。”
“能够并驾齐驱的，也就那么一两家吧。”沈若冰不以为然。
李末继续道：“今年，你们一口气开工了市内几大工程，事业可畏蒸蒸日上。”
“比其它企业要多一点。”
“而某些企业，情况却不是太好，如果你们继续扩大战果，将来，华宇集团可能一枝独秀。”
“何以见得？”
“一个下滑，一个上升，此消彼涨，虽然表面说大家都强调公平竞争，和谐发展，其实，大家内心里都是憋着一股劲的，都是为了那个‘最强最大’而努力的。”
“每一个企业都是如此。”沈若冰撇了撇嘴：“象你这样与事无争的人少见。”
“我虽然没有做企业，但在规划设计行业内，也是在竭力争取做那个最好的。”李末强调。
“没看出来，你不是常说嘛，误打误撞嘛。”沈若冰嘲笑他。
“话题怎么又拐到我身上，不说这些。”李末打断道：“如果你们放弃了这个项目，等于给了其它企业一个机会。”
“如果我们不放弃，而是与其寻求合作呢？”沈若冰知道他一直说的企业是哪家。
“当然，这也是一种方式，但这样，你们又重新回到同一条起跑线。”李末想起刚到她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朱玉水，狡洁地闪了一下眼睛，笑道：“不过，这样做，存在着一种风险。”
“什么风险？”沈若冰问。
“有被兼并的可能。”
“胡说八道，谁兼并谁？”沈若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李末看了看她，认真地说：“合作，这或许是他们的第一步。”说到此，李末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第二步呢？”沈若冰的眼睛闪了一下，问。
“第二步我就不必再说了，您心里最清楚。”李末故意笑而不语，用眼睛盯着她。
“我清楚什么，愿闻其详。”沈若冰不满地说。
“您与朱玉水的关系，华宇并入北泰，那是迟早的事。”李末想到了肖曼丽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沈若冰听罢，柳眉倒竖，喝道：“住嘴。”
“不是么，北泰与华宇，您与朱玉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李末继续添油加醋。
“你……放屁！”沈若冰听李末说到此，忽然俏面绯红，情绪激动，粗鲁地边说，边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物件，朝李末丢了过来。
李末没想到沈若冰会这么激动，情急之下，稍稍闪了闪身，物件贴着他的脸庞飞过，落在高高的沙发背上。
他定晴一看，原来是一枝签字笔，白白的沙发被笔尖划了一条长长的黑色痕迹。
李末从沙发上拾起笔，又随手抹了一下那痕迹，结果越抹越脏，笑道：“可惜了。”
李末知道沈若冰的脾气，朝他扔东西，也是对她的一贯作风。但他并没感觉到尴尬和生气，倒是觉得，沈若冰能因为他的话，生这么大的气，说明她和北泰，或者说朱玉水，还没进行到实质程度。
“一派胡言。”沈若冰面红耳赤，喘着粗气。
“这也是全集团，或者说全市人民的共识。”李末继续加火，“肖总也亲自说过。”
“还说，还说，你再说……”沈若冰气得不行，忽地站起来，看架式要向他这边冲过来。
“好，不说了，点到为止。”李末知道，再说下去，如果她真的冲过来收拾他，他们之间的谈判也就结束了，便小声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