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肖曼丽识趣地不再提那章，道：“近来有个项目，正筹备那事儿。”

“华宇集团的项目太多，您一定忙坏了。”李末借机恭维。

“华宇的事，你也了解不少，我这个人嘛，主要侧重于前期。”肖曼丽笑着道：“主要是若冰刚刚接手集团，阅历比较浅，对一些项目的争取不够重视，我只好在这方面多尽些力啦。”

“嗯。”李末认真地点了点头。

“清北二中项目，如果我们想参与，有没有把握？”肖曼丽喝了一口酒后，有意无意地说。

“你们目前正在争取这个项目？”李末问。

“不错，这就是我刚才与你说的，准备筹备的那事儿。”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在李末的感觉里，如果华宇集团真的能拿到这个项目，他倒是乐见其成的。从目前情况看，兰如雪已经铁定不能参与，如果这个标让北泰集团拿走，对于自己的母校，或者说对于自己辛辛苦苦规划的结果，是个不确定未知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肖曼丽歪着头，俏脸盈盈，一直在看着他。

“以华宇的实力，在清北市竞争对手并不多。”李末安慰并追捧道。

“事事难料，这种形势下，谁都没有绝对把握，最典型的就是九曲河项目，我们做到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不知名的企业宏远公司给拿走了。”肖曼丽仰了仰脸儿。

哦，哦。李末低头不语。肖曼丽又把这事给翻出来，让他有些坐不住。

“如果李经理能够帮助华宇，我们或许还有机会。”肖曼丽试探着。

“我，我怎么能帮华宇？”李末抬起头，看了看她。

这时，他才意识到，肖曼丽今天之所以约他，目的就在于此。

“你是这个项目的主创，工程造价应该是最清楚的。”肖曼丽直接进入了主题。

“这……”李末立即卡在那了。

这个问题，就在此之前，北泰集团的蓝娆已经问过他了。

“怎么，不方便透露么？”肖曼丽闪了闪眼睛。

“不，不是，我只是负责规划设计，工程造价方面，我懂的不多。”李末想掩饰。

“李经理过谦了，以你的水准，设计概算应该清楚的，否则，怎么能把设计控制在预算以内？”肖曼丽笑道。

李末知道瞒不过她，只好说：“这个设计，不会超出市政府预算的，控制在合理的利润以内。”

“看来，李经理有所保留噢。”肖曼丽声音虽然很轻，但透着一丝的不快。

“肖总，这么大的工程，市政府在预算的基础上，是会做投资评审的，具体的能评审下多少，我就不清楚了，如果要我给您个确切的数值，我可能真的做不到，我怕影响了您的投标。”李末的语气也很坚定。

“据我所知，这个项目的评审，也就是走个过程，不会审下多多少。”肖曼丽道。

“呃。”李末看过市政府的投资预算，与设计概算相比，要高出很多，他不明白，怎么会审不下来。于是，他狠了狠心，道：“下浮10，也是可以的。”

李末之所以这么回答她，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一个好的作品，不仅仅在于外观，投资部分也要占一定的比重，物美价廉，这个法则在什么工程上都适用。

他不清楚是不是有人在操作这个项目，但他要让他的作品努力达到这个预期，借华宇集团实现他的目的，当他再次步入母校时，他会感觉到心里踏实。

这是他与蓝娆和肖曼丽之所以会有不同的答案。

肖曼丽知道这些并不是她最终想要的，但与李末几次接触中，知道这些可能是最理想的答案了。

“谢谢。”肖曼丽端起酒杯，对李末说：“感谢你的直言，今后，如果你的企业遇到什么困难，可以不必找董事长，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的。”

“谢谢，目前还没有。”听她话里的意思，肖曼丽已经知道沈若冰给寰宇网络科技公司投资的事情，李末装作感激地道。

他不想与她缠上什么，如果她真的拿到清北二中项目，在后续的建设中，有可能会出现诸如会展中心修改规划设计的事情。

“干了这杯？”肖曼丽听罢，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举起杯子。

李末不敢怠慢，端起杯子，一干为净。

肖曼丽的酒量并不亚于蓝娆，几杯酒下去，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只是粉嫩的脸稍稍有些娇艳。

李末想尽快结束这场酒局，放下酒杯，对她说：“肖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计划些主食？”

“不急，不急。”肖曼丽笑道：“时间还早着呢，刚才净谈工作了，其实，我只比你大几岁，也算是同龄人，谈点生活吧。”

李末不能拂了她的意思，只好静候。

肖曼丽问：“李经理今年不到三十吧？”

李末道：“二十八周。”

肖曼丽道：“这个行业，能有此成绩，太年轻了。”

李末说：“哪里，与肖总比，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差距太远。”

肖曼丽说：“哪里有什么差距，我现在到这个位置，只是借了力而已。”

她这话倒是不假，在李末听来，尚有些实在的成份。

“其实，如果若方肯努力，或许会做得更好。”肖曼丽道：“毕竟，华宇集团将来的重担，会压在他的肩上。”

李末听得有些糊涂，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所说的若方，就是沈若冰的哥哥，她的丈夫，在集团里基本就是一牌位，什么事都不插手，华宇将来会把重担给他？

肖曼丽看出李末的表情，笑着道：“若冰，也就是董事长，将来会嫁人的，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的。”

噢，李末点了点头。沈若冰的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谈婚论嫁，是迟早的事。

“北泰集团那么大的家业，就够她忙的了，怎么还能顾得上华宇集团。”肖曼丽淡淡地说。

李末听罢，心中微微一动。他立即明白，肖曼丽要与他谈所谓的生活，竟是这些。

“您是说，董事长与北泰集团的朱玉水？”李末心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明知如此，仍然想问一问。

“是的，他们的关系不错，门当户对，是业内最为看好的一对儿。”肖曼丽莞尔一笑，看了看李末，得意地说。

“是，是。”不知怎么，李末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李末有些心不在焉。也许肖曼丽看出了他的状态，不久，便结束了这次饭局。

告别肖曼丽，李末赶回宾馆，一路上，他满脑子想的是肖曼丽说过的话，以至于公交车坐过了站。

李末下了公交，往回返。在行走的路上，五味杂陈，兰如雪说过的话，很快便应验了，从一个不登对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可能更为现实一些。

他在清北市之所以能够屡屡中标，在别人的眼中，是借了某些力量的，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

当然，或许这种情况在某些人眼中，并不是一个诟病，而且还可能成为炫耀的资本，可是他不行。

特别是当他从肖曼丽嘴中听到沈若冰与朱玉水的关系时，他的心更加烦乱了。非常明显，肖曼丽的意思是沈若冰已经名花有主，他就不要参与其中了。

自己真的参与了吗？连他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