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资源，即使有，这么多年，你也了解我的性格，并不会用。”李末想起没分开时，她时常唠叨自己的话。

“也该变一变了。”夏青青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能变，我就不至于此。”李末自嘲地道。

李末觉得，自从他们清北再次见面起，她总是在重复着这些话，这或许也是她离开他的真正原因，既然不能改变，只有选择放弃。

一个人改变另一个人很困难，自己要改变自己则更加困难。

“清北二中投资大约多少？”夏青青问。

“不清楚，总得在亿元以上吧。”李末笼统地说。

“据我所知，政府先应该有个投资概算，限定最高投资限额，然后规划设计，做投资预算，再进行招投标。”夏青青继续问。

这个投资限额，李末当然清楚，政府在做可行性研究报告时，是有资金概算的，但是，这涉及到一些工作秘密和职业纪律，虽然这些秘密在现实操作中已经不是秘密，但他不想从他这里流出。

正当他无法回答她提出这个问题时，电话忽然响了，是陈宇打来的。

“哥们，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我就不回去了。”陈宇在那边道。

“你还真不回来了？”李末笑着问，同时看了一眼夏青青。

“必须的。”陈宇的声音有点阴阳怪气。

“两便吧。”李末嘱咐他：“少喝点，别喝完酒什么都往外倒。”

“李总放心，此陈宇已经不是彼陈宇了。”

放下电话，夏青青正怔怔地看着他：“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回来的？”

“陈宇，你知道的，他和我一起来的。”

“知道，以前大家不是经常见面么。”夏青青问，“他来北京做什么？”

“要谈一个项目。”

“他叫你李总，难道，你们在一起合作？”夏青青不解地问。

李末的手机声音很大，又距离不远，他估计夏青青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就没有再瞒她，说：“他开了个公司，非要让我当法人，我是没办法。”

夏青青眼睛一亮，说：“开公司？这么快你就开公司了？什么公司？”

“他还能开什么公司，关于网络科技方面的。”

“噢。”夏青青点了点头，小心地探问：“让你当法人，看来，你是想扎根清北了？”

“哪的话，我只是帮他做点事，让他腾出时间专心搞软件研发。”李末解释。

“还说自己没变。”夏青青的话里饱含着深意。

自己变没变，李末也不清楚，只是，他感觉到自己肩头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李末和夏青青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日暮西沉。

李末邀请说：“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嗯。”夏青青没有推辞，欣然接受。

那次在清北市送走夏青青后，李末陡升一种悲凉感，感觉到以后再见到她的机会很少很少，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居然又见到了她。

或许是心有灵犀，李末询问她去哪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家以前经常吃的小饭店。

饭店不大，但温馨而干净，李末要了两个夏青青最爱吃的菜，夏青青感激地笑笑。

“还记得呢，今天是我的生日。”李末点完菜后，看到李末没有什么反应，夏青青轻轻地说。

“哦，只是仓促了点，生日蛋糕要晚一点才到。”经夏青青提醒，李末忽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物是人非，他居然连她的生日都忘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虽不摆什么排场，他们总要温馨小聚。

“还有生日蛋糕？”夏青青似是不信。今天，是她突然约的他，从始至终，他们就没离开过几步，她从来没有听到他打电话订过什么蛋糕。

“怎么会少了蛋糕。”李末轻轻一笑，问：“喝点酒么？”

“酒就不要了。”夏青青看到李末起身去招呼服务员，拦住他。

李末没有强求，他对酒真的没什么概念。坐下来后，闲聊中，随手在手机上点了那么几下。

菜上得很快，夏青青依然如前，迫不及待地“开战”。

李末看到她的吃相很可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瞧了瞧桌子上摆了两道精致的菜肴，说：“味道怎么样，只是过于简单了点。”

“还是老样子，有你陪着我，再简单也幸福。”夏青青妩媚地看了看李末。

李末心中一动，感慨地道：“一年了。”

夏青青明白他说的这个一年是什么意思，手中舞动的筷子轻轻地停下来。

过了也就几秒钟，李末清醒过来，他不应该触及这个话题，故意岔开：“我感觉你对建筑方面越来越熟悉了。”

“也不是什么熟悉，只是适应吧。”夏青青应了一声，感慨地说。

“做市场要比坐班辛苦多了。”

“一个事情两个方面吧，做市场虽然奔波，但时间和空间还是自由的，不必总暴露在上司眼皮子底下。”

李末发现她的话有些异样，难道她与她的上司产生了分歧？

夏青青揣摩到李末的意思，并不避讳地说：“我和他已经走到头了，其实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为什么不离开呢。”李末问。

“为什么要离开呢。”夏青青反问。

李末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感情上的事，不能说非此即彼，但既然已经分开，只能选择离开，那种能够仍然象朋友一样处的，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

“是我的，我要拿回来。”夏青青坚定地道。

李末愕然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他知道她要拿回来的是什么，以李末的性格，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毅然决然。

“我失去的太多了。”夏青青漂亮的大眼睛黯淡了一下后，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末。

今天没有喝酒，李末看到夏青青能够大胆地对他敞开心菲，他很感动。同时，也很心痛。

“我想，人生还是不能计较的太多。”李末劝解她，他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我知道，你的心是坦荡的，你越坦荡，我就越愧疚。”夏青青说这话时，眼睛里泛起了晶莹。

“别，我们不说这些好么。”李末再次想扯开话题。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夏青青用手指撩了撩额前的秀发，眼睛向上瞧了瞧，抑制住那些欲夺眶而出的晶莹。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末轻轻地问。

“等做完手里的这两个项目，我想再回清北。”

“再回清北？”李末感觉到奇怪，“你们不是已经暂停与中凌的合作吗？”

“那都是些表面上的现象。”夏青青喝了口茶，说：“商业上的事，虚虚实实。”

“这么说，你们撤资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都不清楚。”夏青青道：“如果中凌真的做不下去，那就是真的，反之呢，就是假的。”

“我想，你应该立刻离开这家公司，他们对合作伙伴这么没诚意，就不是一个正规的企业。”李末强调说：“同甘苦、共患难，度难关，这才是一个优秀企业应该具备的品质。”

“企业还是正规的，只是做事的方式有些不正规罢了。”夏青青说，“你也不要怪我，我手中的权力并没有那么大，帮不了中凌。”

“这个我知道。”

“让你的老同学小心一点吧。”夏青青充满深意地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