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高科技这行业，之所以有这样的利润，主要是集成商抓住一般人不懂的空子，才漫天要价。”陈宇说：“当然了，硬件没那么大的空间，如果是软件开发，那利润才叫大，00、00的现象也是有的。”

李末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的三百万资金够吗？”

“够，这三百万主要是前期垫付，我原来在北京的时候，也曾与产品商家有过接触，可以不必全资进购设备，分期付款，等工程验收后，财政把钱打到公司的帐户上，再付尾款。”

“这事一定要盯住，否则，中标后拿不到设备，不能按期完工，我们就是违约，不仅无法兑付工程款，如果被列入不诚信名单，对下一步的投标，将产生严重不利影响。”

“好的，好的，没问题。”陈宇说完，忽然问：“如果我们能够中标，利润与沈老板怎么分成？”

李末想了想：“应该是四六吧。”

陈宇说：“她六还是我们六？”

李末道：“你说呢？”

陈宇挠了挠脑袋：“应该是她六吧。”

李末笑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人家是全部投资，你只是一干活的，能拿到四就不错了。”

“见了钱就有点贪，有点贪。”陈宇嘻嘻一笑，：“什么时候把法人改过来？”

李末说：“忙什么，我再想想。”

陈宇道：“还想什么，下午就去更换，时间不等人，等公告挂出来就晚了，我投标的时候，必须要以你的法人名义去投标。”

“唉，我算是被你套上了。”李末无柰地摇了摇头。

“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下子，你就成了大老板，我倒成了你的打工仔。”陈宇话不饶人。

“赶鸭子上架。”李末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个企业应该有个合理的规划，准备投标之余，你还要多想些未来的发展。”

“那还想什么。”陈宇笑道：“有此项目作基础，再加上各县市的电子政务建设、清北二中智慧校园、会展中心，一两年，我们的企业不就起来了么？”

“如果市政府和清北二中这个标争取不下来呢？”

“最把握的当然是会展中心喽。”

“拿人家的，赚人家的，亏你想得出。”李末讽刺他。

“也是，有点不地道儿。”陈宇嘿嘿地笑了笑。

“所以呢，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市政府这个标，或者下面县市的，哪怕是能拿到一个，我们对沈若冰也算是有个交待。”

“嗯。”陈宇点了点头，说：“我想，实在不行，就在软件方面做些文章，这次的招标，办公系统软件所占的比重并不小，但清北市的各投标商，基本是没有做软件的，往往与市外的公司合作，软件方面基本加不上价。我在北京的时候，做过很多这方面的软件，与一些大型软件公司有联系，我考虑是否可以把他们的公司产品基础部分买过来，自己做二次开发，这样，价格就很容易降下来，而且自己做开发，后期维护成本也很低。”

李末听罢，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把利剑，但我知道，软件开发很耗时费力，且并不是一个人干的活儿，苦了你了。”

“以我一已之力，就是累吐了血，也干不完。”陈宇说：“我原来供职的那家优先网络公司，有一个比较不错的朋友，叫马化文和吴菲菲，前几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马化文还有从那家公司离职的想法，不行的话，我们把他们挖过来？”

“这个主意不错，既然我们想要做大，多挖掘些人才是必须的，不仅仅是这个项目，后续的，人才是关键。”

“行，找个机会，我试探马化文一下。”陈宇边说，边看了下点，道：“说着说着，就十二点了，今天是我回清北市最痛快的一天，中午我们庆祝一下如何？”

“吃饭可以，酒不必。”李末早晨没吃饭，听陈宇一说，肚子条件反射般地咕咕叫起来。

“吃饭哪能没酒，枉了你一上午的运筹帷幄，规划公司未来大事。”

“不行，下午我们还要去发名片呢。”李末坚决地摆了摆手。

“有这么多项目在手，还要去发名片啊？”陈宇不解地问。

“公司刚刚起步，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绝不能好高骛远。”

“好的，听你的。”陈宇无柰地道。

进入八月下旬，立秋以后，北方的雨开始逐渐减少，到十一月初的这段时间，是工程建设又一个黄金时间。

按照原计划，李末和陈宇办理完法人更换手续后，陈宇去组织市政府电子政务建设的招投标，而李末则除了在青峦山、九曲河两个工地例行驻场外，同时开始对清北二中规划设计做最后阶段的冲刺。

在青峦山的工地上，李末又见到了兰如雪，发现她精神状态并不是十分好，便关心地询问她关于资金方面的事情。

兰如雪的回答很简短，并不愿意多说。李末想安慰安慰她，又无从下口。那么大的资金量，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在全市，可能除了银行，只有华宇和北泰两大集团能够帮得了她，但是，因为青峦山中标的事情，他们可能正在看她的笑话。

李末曾试想过把沈若冰打给他的三百万让她应应急，思前想后又作罢，这么做，对于沈若冰、陈宇来说，自己显得太自私，根本没有办法交待。

李末想了半天，说：“过两天我回北京，替你在那边想想办法？”

兰如雪摇摇头：“不必了，到年前，资金的事应该不存在问题。”

“怎么解决的，在姜行长那贷的款？”李末想起来，那次陪银行的人喝酒，发现兰如雪与建行的关系处理的不错。

“算是吧。”兰如雪淡淡地说。

李末听到她一句“算是”，知道很勉强，随口道：“现在银行借款越来越难了。”

兰如雪说：“也不难，有抵押物就很容易。”

“嗯。”李末点了点头。

其实，李末并不知道，兰如雪把她的全部家当，公司固定资产、包括自己居住的楼房、车辆，都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三千万元左右的贷款，为期六个月。

而这笔贷款，仅够年底工人们的工资。

兰如雪问：“这次做什么？”

李末说：“北京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兰如雪问：“什么时候回来？”

李末说：“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也就一个周左右。”

“北京那边还没彻底脱钩？”

“嗯，有个项目，需要我回去敲定一下。”

“是清北二中规划的事吧。”

“是的。”李末并不想瞒她，说：“母校的建设，你有没有兴趣？”

兰如雪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遇到这些事，我肯定会参与的。”

“呵惜了。”李末默默地陪她黯然，想再安慰安慰她，却无从说起。

第二天下午，李末去了华宇集团，找沈若冰请假。

每次请假，他都做好充分的准备，沈若冰的假很难请，不过这次，却出乎他的意料。

沈若冰边看文件，边问：“多长时间？”

“三五天吧。”李末没敢请的太多。

“回一趟大都市，三五天能够么，给你一个周的时间怎么样？”沈若冰笑道。

“今天怎么开恩了？”李末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