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格和喜好，你是知道的。”李末淡淡地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过多次机会，或者说金钱方面的事，都被他拒绝了。

“你的性格应该改一改，不能太死板。”夏青青也叹了口气。

“本性难移。”李末听了她的话，想起以前种种，包括华宇集团沈若冰曾经对他讲过的，她们的口气与其是何等的相似。

“你吃亏就吃在这上面。”夏青青幽幽地道，“以后就没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到目前还没有。”说到这儿，李末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吃点菜吧，都凉了。”

说了这么多，他们居然谁都没有动筷，酒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两口。

李末夹了一声红薯放到夏青青的桌前的菜碟里。

夏青青见罢，身体轻轻一动，似是非常的感激，那种久违的感情瞬间传遍全身。

李末很喜欢和享受这种氛围，以前与夏青青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喝酒，两个人喜欢比着赛吃菜。夏青青从不吝啬自己的口味，每餐吃那么多，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没有发福的迹象。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下，都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片刻后，那种冲动才渐渐地静下来。夏青青轻启朱唇：“如果你在清北，或者说北京的公司做得不如意，不如到我们公司来吧。”

“到你们公司？”李末张大了嘴巴。

“是的，自从我做市场这行以后，觉得做市场要比做一份固定工作经济多了。”她坦言。

“是的，做技术永远是靠固定工资收入。”李末深有同感。

“李末，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招聘人才，扩大业务。”夏青青继续说。

“我是做技术的，对于市场营销反应迟钝，担不了什么大任。”李末委婉地拒绝。

李末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提出这么个无厘头的事儿。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他，就是因为她的公司，她的老板方子业，她能不知道么？

“如果你能过来，只要你喜欢，我会让你从事你的本行，怎么样？”

“老本行？”

“嗯，建筑设计呀。”夏青青点了点头，“实话跟你说，我们公司虽然成立不久，但实力却很雄厚，现在只是苦于对建筑方面人才过少，特别是象你这种拥有两证的人才。”

“以你们公司的情况，想找几个设计师，也很容易？”李末假笑了两声。她居然是为了她的老板在挖掘人才。

“我知道，你的心中是有隔阂的。”夏青青凄然一笑：“我们都是有知识的人，可以不必在乎那些所谓的世俗吧。”

好一个所谓的世俗！李末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变得这么开明，难道，眼前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所认识的她了？

李末再次拒绝：“目前还没有跳槽的打算。”

虽然他已经彻底的原谅了她。但是，如果让他去她公司，整天面对那个夺他所爱，又要为其卖命的人，他心底里的坎是永远无法过去的。

这种事情如果被陈宇知道，肯定会笑掉他的大牙。

“其实，我也没有长时间在那工作的打算。”夏青青忽然道。

“？”李末一愣，她想说的是什么？积累经验、积累人脉，抑或积累原始资本，拉着他一起创业？难道她对自己还心存幻想？

“人不能总是永远处在一个环境里，要有自己的事业。”夏青青似乎看透了李末心存的疑惑，轻轻地说。

“太难了。”李末道：“如果在清北市这样的小城市，有一点点原始的积累，再融些资，尚且有希望，象北京那样的大都市，动辄都是几个亿以上。”

“但是，以北京的资本，投入到三四线城市，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夏青青说：“譬如我们公司，最初的注册资本也不多，这些年在各地中小城市，通过一些项目，逐渐发展壮大起来，他们的路，完全可以值得借鉴。”

“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看着夏青青侃侃而谈，李末有些欣慰。她分析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以北京一套房子的价格，都可以在清北市建筑领域做些小投资。几个月不见，她竟然能锻炼到如此地步，真是应了那句话，环境造就人。

“哪是什么成熟，环境所致吧。”她说，“怎么样，对我们公司有没有兴趣？换一种思维，你会觉得更有意义。”她又向他发出邀请。

“人各有志。”李末没有明确拒绝，实际也是在拒绝。

“唉。”夏青青了解李末的脾气，知道再说无益。

片刻沉默后，夏青青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小口，眼神显得有些忧郁，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就要走了。”

“走？回北京？”李末问。

“嗯。”夏青青狠劲地点了点头。

“这次回去多长时间？”

“可能不回来了。”夏青青幽幽地说。

“什么？”李末心中一惊，“原来说过的，你在清北市工作直至青峦山项目结束吗？”

“现在已经结束。”夏青青道。

“结束？”李末预感到了什么。

“是的。”夏青青又喝了一口酒，俏眼有些醉眼朦胧，“这个项目，中途出点变故，公司要求我撤回。”

“你的意思是公司停止与中凌公司的合作？”李末觉得他此行的机会来了，立即问道。

“是的。”

“为什么，合作不是很好的吗？”

“中凌公司近期出了些事故，北京那边对她们已经失去信心。”

“我知道一点，但是，中凌公司的事情，并不影响你们之间的合作啊。”李末道。

“以中凌公司运营企业的方式方法来看，后续的事情问题可能更大，北京那边不想把自己拖进去。”夏青青解释。

“青峦山项目是中凌通过公开招标获得的，能有什么问题。”李末为兰如雪辩解。

“有些事情，并不在项目本身，而在于人。”

“这点你尽可以放心，兰如雪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李末急道。

夏青青看着他，一脸的意味深长：“你能了解她什么，你们之间，不也就是合作的关系吗？”

“是的，合作这么长时间，我才深有体会，她是那种很正直很有担当的人。”

夏青青笑笑：“恰恰是你所说的正直，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李末一时无话。

夏青青继续用眼睛看着他，说：“有些人想要的，她给不了，所以，她想的，也没办法继续正常下去。”

李末明白她说的话里代表着什么含义，气愤地道：“照这么说，这社会还没什么说理的地方了。“

夏青青说：“不知道你回到清北，有没有感觉，这种城市，还是熟人的社会，或多或少，还带着那么点意思。”

“这些我并不否认。”李末想了想：“只要坚持公平公正，我想你们后续的合作没什么的。”

夏青青说：“理想总是丰满，但现实却很骨感，我们从商业的角度，不得不往那里面去想，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公司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很被动，我想，只有你，才能帮助她。”李末看着夏青青，认真地说。

他知道，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夏青青在东方公司的地位，应该是占据一席之地的，特别是她与总经理方子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