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兰如雪，还会有李如雪。”朱玉水不以为然地插话。

“放屁，都是因为你，整天无所事事，寻花问柳，才导致今天这个结局。”朱永武看到朱玉水的样子，更加来气：“我早就对你失望了，实指望兰如雪能做你的贤内助，将来有一天，把北泰集团发扬光大，谁知道你却给我弄了离婚这一手戏！”

说到激动处，朱永武并不避讳蓝娆：“从这一点看出，你真是无可救药，作为一个男人，这点你都应付不了，这社会，哪个成功的男人不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呢，彩旗没到手，倒先把红旗给拔了。”

“你说的成功男人，是在说你吧。”朱玉水看了看旁边的蓝娆，抓住他的把柄，并不示弱。

“你，你……”朱永武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蓝娆看到朱永武旧事重提，怕出现父子反击，不好收场，便打岔说：“兰如雪中标价如此低，她一定会有用得着我们集团的时候，何董事长已经去中凌公司沟通，先给她留个话儿。”

“有什么用？她之所以低价中标，主要还是有后盾的。”朱永武叹了一口气。

“不就一个北京的什么东方建筑公司嘛，我找人打听过，这家公司没什么实力，弄不好，还是一个空壳儿。”

“是么，这消息准确？”朱永武从椅子上弹坐起来。

“应该差不了多少。”蓝娆笑笑，：“我想，兰如雪的困难在后头呢，青峦山这个大项目，前期投入之大，谅她也难以应付。”

“如果是这样甚好，你找个时间，约一下东方公司的负责人，见一见他，生意场上，一次见面就知多少。”朱永武点了点头。

朱玉水和蓝娆走后，朱永武想了一会儿，还是给副市长刘凯旋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在二十多秒后才接通的，朱永武气冲冲地道：“怎么，刘大市长，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了？”

刘凯旋嘿嘿干笑两声，道：“哪里，哪里，不接谁的电话也得接你的，你闺女在我家里可没受气啊，即使真的受气了，我也得先向你汇报汇报，哪里有不敢接你电话的道理。”

“别打岔，我让你给我办的青峦山的事，你真是一点都没出力啊。”朱永武开门见山。

“怎么没办，规划设计和施工不是分开招标了吗？”刘凯旋应付。

“那有什么用，这么大的工程，怎么能让一家小公司参与？”

“公司不分大小，只要资质够用就可以参与，这可是陈沛林在政府常务会上的原话。”

“别拿陈沛林说事，以前不都是这样吗，一个建筑企业一级资质，就可以把她拿下来。”

“那不是太明显了吗，全市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三四家。”

“当然。这次，我是有决对把握的，我已经提前和其它两家打了招呼，剩余的华宇集团，不可能从价格上与我扛到底，她们九曲河的项目，资金链有点吃紧。可现在，一个二级资质的小企业却翻了天。”朱永武抱怨地道：“你说，让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的项目在全市还不够多的，还不够你干的？”刘凯旋反问。

“可这个项目，在全市来说凤毛麟角，九曲河我没拿到，再丢了青峦山，你让我这个龙头企业的脸往哪放？”

“不要灰心嘛。”刘凯旋慢条斯理地说：“昨天刚和陈市长去省里开了个会儿，我发现，省里对清北市的城市规划有很大兴趣，刚刚，我们回来后，马上召开会议，研究新城的事儿，如果这个规划通过，你还没有项目做？”

“你以为我不懂吧，一个城市整体规划审批，至少得一两年的时间，这一两年，我喝西北风去？”朱永武越说越气，“说到陈沛林，自从他到清北市，有大半年了吧，我一个项目也没到手，他就是我的克星！”

“别把话题扯太远。”刘凯旋在那头赶紧捂住了话筒，小声道：“早就告诉过你，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不能硬来，否则，即使将来建设新城，也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怎么搞好关系，他是软硬不吃啊，不是有那句话吗，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那就不叫事。”朱永武无柰地道：“如果是你和肖书记，那倒好办。”

“你说什么呢，我和肖书记与你有什么？以前照顾你是因为你们企业有实力做好项目。”刘凯旋听罢，立即板起了脸。

听到刘凯旋的语气，朱永武的话立即软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话因情绪所致而有些不当，便笑道：“全市只有你和肖书记最清廉，深明大义，以后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北泰集团呦。”

“那得看你的表现。”刘凯旋冷冷地摞了电话。

朱永武放下电话，心里很不痛快，他本想向刘凯旋兴师问罪，发点牢骚，却从刘凯旋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微妙的关系。

他也清楚，目前国家反腐大形势越来越严峻，各项规定出台越来越密集，从执行力度上看，并不象做做样子了事。前一阵子，几个省级高官相继落马，这在建国以来是非常罕见的。

如此高压态势，不要说刘凯旋和肖承前，就是比他们再高级的领导，都是心存忌惮的。

他现在有个想法，想要缓和一下与市长陈沛林之间的尴尬气氛。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办起来会很难很难。由于他的一时冲动，在人代会选举上，给陈沛林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绊子，这个绊子结下的梁子，要想解开，着实有点困难。

他现在唯一能够心存侥幸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有利用好刘凯旋和肖承前，与陈沛林缓和一下已经即成的事实。

在朱永武为青峦山项目失利而气恼的时候，华宇集团董事长沈若冰，心情也并不愉快。

沈若冰虽然招投标之前，已经做好各种可能出现结局的准备，但是，当她得知是中凌建筑公司最终取得项目建设权时，心中的那份失落比预想的要甚。

第一个是以中凌建筑公司的实力，取得建设权，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中凌公司虽然在清北市也算得上是一家知名企业，但与华宇、北泰等大集团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她们都能拿到项目，华宇为什么不能？第二个，也是她最为看重的，中凌公司能以如此低的利润点去投标，这里面是否有人在指点？当然，与她合作的那家北京建筑企业是其中之一，而最关键的，是青峦山生态公园的设计者李末，在其中充当的又是什么角色？

投标之前，她也曾向李末咨询过有关青峦山建设工程造价的事情，他只字未提。中凌建筑公司能舍弃几千万元的利润，如果心里没底儿，是决然不敢冒这个险的。

她清楚，李末和兰如雪是什么关系。

而这种关系，不仅仅是体现在工作上，给她带来一种无以名状的复杂。

青峦山项目的失利，项目部总经理肖曼丽并没有过多的问责。她清楚，肖曼丽之所以表现的不痛不痒，是在看她的笑话。反之，如果这次她真的拿到这个项目，她在华宇集团的地位就算是彻底的巩固，肖曼丽永无翻身之地。

沈若冰越想越气，一个电话，把李末从工地上调到集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