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道：“当然是个好项目，只不过，竞争可能太激烈。”

“如果我想试一下呢？”兰如雪仰起脸问。

李末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这个项目仅启动资金一项，至少在1个亿，她现在因为月秋园小区的事，资金已经捉襟见肘，开始找银行贷款，是不是还有这方面的实力，不得而知。

“吃饭之前，李行长已经答应贷给我一部分款。”兰如雪并没隐瞒他。

“多少？”李末问。

“**千万吧。”

李末考虑了一下，说：“项目是不错，这些钱，应付一下土石方还可以，绿化美化，所占据的比重更大一些。”

他在做青峦山规划的时候，就已经测算到了这点。

“要不说，怎么向你征求一下意见呢？我想，你对这方面的概算是了解的。”兰如雪笑盈盈地看着他。

“我觉得，整个工程下来，实际投资没二三个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李末详细地与她分析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在沈若冰那，她一直想要的话，他始终没有对她说。而在兰如雪面前，轻而易举地讲了出来。

也许，是时过境迁，也许，是对华宇集团，或者说沈若冰把他从北京弄到此，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仅存的一点报复。

“那么多？”兰如雪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对这方面有想法，是不是可以寻求一个合作的伙伴呢？”李末给她提建议。

不要说兰如雪，即使华宇集团，也没有多少实力独立完成这个项目。那个会议，李末清楚地看得出来。

“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市政府那边是什么态度，接不接受联合体投标。”

说到此，她又叹了一口气。李末当然不明白，她叹气的原因在哪里。

兰如雪原来在市政府还是很吃得开的，自从那次她拒绝了副市长刘凯旋以后，市政府方面的人，见了她都躲着她走，哪怕是一个联系城市建设的小秘书。

“如果不接受联合体投标，投资也可以嘛。”李末分析。他想到了顾泽成与华宇集团的关系。

“这恐怕有些难度。”兰如雪犹豫道。

“为什么？”

“首先，华宇与北泰集团，我是没有办法融入进去的。”兰如雪想了想，“除了这两家，谁还有如此竞争力？”

“你与华宇没有合作的可能？”李末问。他没有说北泰，因为他知道，兰如雪与北泰集团董事长朱永武的儿子，才离婚不久，这条路，已经彻底断了。

“还不是因为月秋园的事，她们视我为眼中钉。”兰如雪咬了咬嘴唇。

噢。李末想起，月秋园和桂秋园那两个小区，他了解那里面发生的事。

“顾泽成的企业呢？”李末忽然想到了他。

“他那，虽说不是一副空架子，与我差不了多少。”兰如雪撇了撇嘴儿。

“实在不行，你可以到外地寻找一家有实力的企业，我想，清北市未来的城市建设环境，有很多企业会有投资意向的。”

“果然是大都市过来的人，眼光就是高远。”兰如雪假装赞了赞，说：“如果下半年清北市总体规划出炉，来这投资的企业并不在少数，他们人生地不熟，合作倒不失一个权宜之计。”

两个人说到这，李末看了看手机，已经深夜一点多了，便道：“今天就聊到这吧，以后我们再详谈。”

兰如雪见罢，有点舍不得他走的意思，轻声地说：“夜已经深了，就在这住下吧。”

“不了。”李末摆了摆手。经过一阵长谈，他的酒精已失，头脑开始清醒：他不能在这里住，刚才发生的一切，险些没把持住，如果在这里留宿，后面发生的事情，他真的不敢去想象。

兰如雪不好意思再强留，道：“那我开车送送你吧。”

李末一听，笑了：“没忘记吧，你是喝了酒的。”

兰如雪莞尔一笑，俏脸娇红，尴尬地点了点头。

清北市长陈沛林上班的时候，又遇到了群众集体上丨访丨事件，险些没有进入办公楼。

这次，让他真的很恼火。到了办公室，他立即给信访局长尹天成打电话。

尹天民几乎是一溜小跑进入市长办公室的。陈沛林见他气喘吁吁，满脑门子是汗，更加来气来，质问：“月秋园和桂秋园小区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上丨访丨，是你们政策传达不到位，还是没有做好群众工作？”

尹天成喘了口气，说：“不，陈市长，这次不是那两个小区的，那两个小区已经妥善处置好了，群众没什么意见。”

陈沛林听罢，稍稍放了点心，这两个小区的事情，是他一手拍板的，他不想再生出事端，便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万福园小区质量的问题，这个小区的上丨访丨苗头，我前一阵子已经写到信访动态里，并呈送市委、政府了。”尹天成赶紧推卸责任。

“万福园小区？”陈沛林想了想，印象中好象有这么回事，他从信访联席会议文件中曾经看到过。

陈沛林问：“什么原因？”

尹天成说：“万福园小区是一年以前建成的，目前还没有验收，已经入驻的业主们反映经常性出现房屋漏水、墙壁裂痕、电梯停运等事故，两个星期以前，就有人在业主qq群里怂恿到市政府上丨访丨，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所以我们局里专门出了一期信访简报。”

“这个小区是哪个建筑企业承建的？”

“北泰集团。”

“你把住建局长周维庄给我叫来。”陈沛林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北泰集团，朱永武，他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而且，这个名字让他很不舒服。

尹天成应了一声，推门出去，给周维庄打电话。

陈沛林坐在椅子上，心里很不高兴，多年的城市建设工作，他最不想看到和听到的便是建筑质量问题。这不仅仅存在安全隐患问题，市政府在群众中的印象，很关键。如果一个城市，都建成豆腐渣工程，即使外表再华丽，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群众的切身体验，谁也改变不了。

而且，他想借这个事件，纠正一下建筑领域里这股歪风邪气，以便在将来他的宏伟蓝图中，给企业家们敲个警钟，严把工程质量关。将来有一天，他从清北市走后，不被人们指指点点。

过了一二十分钟，住建局长周维庄和尹天成从外面进来。陈沛林余怒未息，对周维庄道：“你说一下，万福园小区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维庄看到陈沛林的脸色很难看，小心奕奕地道：“陈市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小区，从总体上看，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在内装过程中，可能有一些瑕疵。”

“瑕疵？”陈沛林有些不满，“群众是弱势群众，如果不是大规模问题，他们能集体上丨访丨吗？”

周维庄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们工程质量是怎么监督的，监理公司、监理站，都干了些什么？”陈沛林一连串的发问。

周维庄听到陈沛林在追究责任，汗立即流淌下来，唯唯诺诺地说：“这，这个，北泰集团……”

“不管是哪个公司，哪个集团，哪个工程，工程质量绝对不能含糊，你们是怎么验收的？”陈沛林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了解，北泰集团在清北市的地位以及各方面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