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春节放假了,巴山水那边还没有消息,黄建盛也耐不住性子了。
春节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结束后,散会的时候,黄建盛说有事要跟巴山水说,就跟着巴山水去了办公室。
“什么事啊?”巴山水问道。
“陶红专身前提前退休的事,最近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意思是想在春节前就退下来。这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黄建盛脸上表现的从容淡定,与他的内心完全是截然相反的。
“哎呦,年底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你要是不说这个事我都快忘了。”巴山水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样子说道:“他是心脏病是吧?”
“是的。挺严重的。”
“这样吧,你通知陶红专,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见一面。”
“你的意思是?”
“我见面跟他说吧。”
黄建盛一头雾水,这巴山水要搞什么名堂啊?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办公室,黄建盛给陶红专打了个电话,把巴山水要见他的事情说了,除了提醒陶红专记得把医院的检查结果拿着以外,还提醒陶红专一定要小心一点,因为现在不知道巴山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陶红专到了春阳后,他没有马上去省委见巴山水,而是在省委附近让司机靠边停车,然后开始脱上身一副,一直脱到只剩了一件跨栏背心,看的司机一脸茫然,不知道陶红专要干什么。
当陶红专要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司机说道:“陶市长,您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儿,我锻炼锻炼。你现在开车去省委大院门口等着我,我跑着过去。”陶红专下了车就开跑。
司机摇了摇头,非常费解。
陶红专呼哧带喘地跑朝省委地方向跑,跑了将近二十公分才跑到。
到了以后,陶红专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外面穿衣服。
穿好后,陶红专照了照镜子,然后拿着检查结果,走着进了省委大院。
“巴书记您好。”陶红专见到巴山水恭谨道。
巴山水定睛观瞧,看到陶红专的脸色特别难看,煞白之中发灰发暗,心想难不成他真有严重的心脏病?
“你申请提前退休的报告我看了,你病的真的很严重吗?”巴山水问道。
“是的。很严重。要不是到了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再离退休只有几个月的时候申请提前退休。”陶红专双手将检查结果放到了办公桌上,说道:“现在我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我的家人也非常为我担心。所以我请求组织上能够批准我提前退休养病。”
巴山水从袋子里拿出里面的病历本和检查结果,有心电图,也有心脏彩超。这种东西很专业,巴山水看不懂,但是从病历本上写的诊断结果来看,陶红专是病的不轻。
巴山水看的过程中,陶红专一直在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巴山水,他在猜想巴山水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他该如何去应对。
巴山水看完以后,将所有东西装回了袋子里,说道:“你确实是病得不轻。退休与否先放到一边不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你的病,必须得马上治疗。心脏不同于别的地方,耽误不得。在治疗心脏病方面,咱们省人民医院有个专家是国内的权威,我跟这个专家还挺熟的,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然后你去医院找他,再做个检查,让他给出个治疗方案。”
巴山水说着话就拿起了话筒,要拨打电话。
陶红专见状,紧忙说道:“巴书记,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麻烦您打电话了。关于治疗的事情,我已经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一位京天的专家,打算春节期间去京天看一看。”
“打个电话有什么麻烦的,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这也不耽误你去京天看病。多一个专家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现在的检查都是在海川做的,海川的医疗水平怎么也跟春阳比不了,万一是误诊呢。”巴山水把“误诊”两个字说的格外重,然后开始按号码。
陶红专伸手挂断电话,从脸上挤出很难看的笑容说道:“真的不用打了,让巴书记为了我的事情亲自打电话,我哪承担得起呀?关于病情我会想办法自己治的,真的就不劳烦巴书记了。只求巴书记能够尽快批准我退休,我就感激不尽了。”
巴山水看着陶红专的眼睛问道:“你似乎是很害怕我打这个电话呀?”
“没有。这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我就是不想劳烦巴书记而已。但是我必须要谢谢巴书记对我的关心。”陶红专面对巴山水有些气势逼人的眼神有些不敢对视,但是不看又知道容易让巴山水多想,使得他眼神闪烁。
巴山水将手中的话筒放下,严肃道:“陶红专同志,你的病情如何你心里是最清楚的,我心里也明白。你是个老同志了,到了这个年纪,组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安排你退二线,而是始终让你在一线工作,是出于海川发展的考虑,是对你的信任。有几个人在六十岁的时候还能当地级市市长的?我希望你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如今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我希望你能站好最后一班岗,为海川的发展燃尽最后一滴油,起到老干部迎有的作用,当好年轻干部的榜样。”
“巴书记,我”
“我还有事。你回去吧。”巴山水低下头不再搭理陶红专。
陶红专不敢再说话,只好拿着他的检查结果灰溜溜地走了。
黄建盛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外面看,等看到陶红专后,马上拿起手机给陶红专打了个电话。
当得知巴山水不仅没有批准,还给陶红专批了一顿后,黄建盛不禁眉头紧锁,心乱如麻。
挂了电话,黄建盛便开始想应对之策。溜溜在办公室里转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发现除了祈祷陶红专不要出事以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了。
陶红专原本只是想装病达到提前退休的目的,却不想目的没达到,回到海川却因为着急上火真的病了,还住进了医院。
整个春节陶红专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是他有生以来的最低点。
冉将军比陶红专要好一些,因为他把日思夜盼的大哥冉元帅,从国外盼了回来。这是他在海川重生的希望,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年三十儿,一家人吃过下午饭后,冉将军和冉元帅哥俩来到了书房喝茶。
冉元帅回来这两天,冉将军考虑到过年,怕影响到他的心情,一直也没有说公司以及他个人在海川的处境。但是他挂在脸上的心事重重冉元帅其实都是看在眼里的。
“还不打算跟我说吗?”冉元帅问道。
“说什么呀?”冉将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