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洗漱上床之后终于可以谈一些私事了，毕竟公事早就奏折上报过了实在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但是世民却半点口风不露，只是软语温存的调情。一片旖旎中还是小士信先败下阵来，忍不住拿出美人刺塞给他：“陛下不想听听这个？”

皇帝接过看它包裹的严实也没打开检查，塞到枕头底下腾出手来继续把玩小美人的头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满脸的春意盎然：“说罢，我听着。”

阿诚一脸挫败道：“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我不是他的对手，灵州也不是我的地界，胡人更不是我的人，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什么都没打听到。”

皇帝眼皮都没抬，专心致志对付美人的衣带。

衣衫滑落的时候小美人也破了功，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真没有说谎的天赋，连自己都骗不了。”

矫健有力的身躯已经覆上来，然后，最后的衣服也没有了。皇帝在他耳边喷着热气：“朕差点就信了。”

有个灼热的硬物在腿间蹭来蹭去四处点火，阿诚一阵眩晕，气息有些不稳：“我也差点就信了，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了。其实，嗯，他也没有多好看，比你差远了！啊！”

皇帝已经开始卖力动作起来。“朕现在只想要阿诚，我的阿诚最好了！”

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汹涌袭而至，很快吞没了罗诚，小美人在昏迷之前还在想，“我知道是假的，可是，真好听啊！”

罗诚半夜忽然警醒发现身边空荡荡的，登时冷汗涔涔四处搜索，很快在床脚找到了正在研究美人刺的世民。于是怯生生的靠上去，就像当年在马邑妾身未明的时候。

皇帝摸到他头上全是汗，关切道做噩梦了？

阿诚点头：“我梦到在战场上厮杀，怎么也找不到你。”

皇帝以为他又梦到了马邑那次生死大劫，于是怜惜的替他擦着汗，轻声抚慰：“都过去了，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回来了吗？”

阿诚拱到他怀里寻找安慰，对刚才的噩梦心有余悸：“不是那一次，这次是在沙漠里。我快要突出重围了，忽然中了一箭——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很清楚，跟真的一样。”

皇帝心里一阵抽疼——因为那个原因，本来人缘很好到哪里都朋友遍地的罗诚变得形单影只，几乎没有人愿意同他亲近了。于是将人抱紧了，一遍一遍的道歉：“都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痛快了，害的阿诚……”

阿诚小手摸上来堵住他的嘴——世民能清楚地看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中煜煜生辉。

“我不后悔！从来都没有后悔！我只是害怕他会来害你。”

皇帝纳闷：“谁？”

而阿诚已经决定不再追究，抱着被子倒头睡下：“还是不说了！梦幻本来无稽，不要因为这么个荒诞的缘由疏远了你们君臣的情分。”

皇帝也跟着睡了，只是睡前没有忘记仔细收好美人刺和包着美人刺的那块素帛。

帛上有字，跟李靖送来的线报如出一辙，比十年之前更加洒脱出尘。

——“一叶障目，百年蹉跎。万里江山，九重凤阙，千秋万世，好自为之。”

一夜无话，天快亮的时候，世民听怀里的小美人幽幽叹了口气，才知道原来阿诚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夜无眠。

——“他让我转告你，他，还有他的后人，百年之内不会踏足中原。”

=============猜心============

贞观九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入冬之后接连下了几场雪，残雪未尽又有新的落下，仿佛在给太上皇戴孝一般，处处透着肃杀。

正在汤泉宫避寒的皇帝十分庆幸听了孙思邈的话早早带皇后过来，现在珑儿气色好了不少，似乎有把握可以平安生产。

但是除此之外前朝和后宫的事情却是一件比一件头疼。

先是因专宠罗士信而引起的不满情绪终于从后宫传染到前朝，大臣们一波接一波的上书劝谏，就连张玄素也参与进来，言辞恳切请陛下三思。

皇帝看到这封奏折顿时大怒：“当初逼阿诚来吹枕头风的时候也没见你三思！”。但是考虑到自己最近做的确实有些过了，除服之后没有召幸过妃嫔，以前一直宠幸皇后也就罢了没有妃子和大臣说嘴的余地，现在把个将军圈在后宫不臣不妾的的确有些尴尬；又想阿诚大概也不希望跟义父闹得太僵，于是忍了一肚皮的火召几位随驾皇子的生母过来照顾儿子，算是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只是私下仍然常常跟阿诚私会就是。

再是右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迟迟没有回京就任的意思，反而不断上书请求更多的棉被和粮食。这一举动引起了朝臣们的警惕，比警惕罗士信魅惑君王还甚，话里话外透出意思来提醒陛下：“那小子要反，皇上您可千万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皇帝刚开始淡然一笑不置可否，继续增加发往灵州的物资。后来公开表示：“社尔信义人也，必不负朕，卿等不必惊疑。”，又私下给社尔写信：“朕知道你是很想回来的，只是太忙了。朕也很想你啊，快点回来吧！”

社尔一面回信表达对皇帝陛下的思念之情表示我会尽快回去，一面索要更多的过冬物资。

于是最后一批物资的押运使者带着皇帝措辞严厉的密信往灵州进发。但是社尔并没有收到这封足以毁掉大唐皇帝光辉形象的密信，因为他已经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了。

皇帝收到社尔表示立刻启程回京的奏折几乎崩溃，“小社尔你不搞突然袭击会死吗？！”，摔打奏折之后还是敷了块冷毛巾半躺在龙椅上问小士信对社尔这一举动的看法。

罗士信略一躬身，用很正式的语气回答：“臣以为，他是想救济兄弟。毕竟北方草原刚刚经历雪灾，而且很有可能恶化，这些粮食和棉被是可以救命的。”

皇帝点头，示意继续。

“布都可汗生性仁善，既不想看着族人受灾惨死，又不想背叛陛下，所以很有可能是想用这些东西来招揽更多的胡人归附大唐。”

皇帝使劲擦了把脸，转头对他的高足爱将一笑：“朕知道你还有一段，说吧！”

果然听到小士信继续分析：“但是！这只是一厢情愿，大唐愿不愿意出这笔款还很难讲，毕竟会担心那些突厥人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再说突厥人会不会领情也很难讲。所以……”

皇帝插进：“所以小社尔是回来斡旋的？”

罗诚说的婉转：“臣正是这么想的，但是臣自认不及右卫大将军。”

皇帝笑道眉眼弯弯满是得意：“孺子可教也！”，又说有社尔这样的对手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每次都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却猜不透怎么做，总有一些惊喜。

========================猜心2=======================

同样是从灵州回长安，社尔所用的时间比罗诚多一倍不止，正是进入汤泉宫朝觐皇帝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这并不是因为布都可汗的架子特别大，而是因为随行的队伍实在太庞杂。跟随他一起进京的，除了社尔自己的家眷、亲属、护卫随从，还有不少西域城邦部落的使团。这些人早就上表请求朝觐大唐皇帝，而皇帝本人也批准了的，所以这个时候来长安并不是意外，只是这个胡人可汗、小王、使臣、卫兵、商人、乐师、舞姬等等各色人马混杂一起的队伍，带着大批的稀奇玩意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浩浩荡荡进入长安城，声势着实惊人，吸引了上百万的市民夹道围观。

正在城郊汤泉宫享受温泉的皇帝陛下听了礼部尚书李道宗的汇报之后也是饶有兴致，习惯性的问身边伴驾的罗士信怎么看。

罗士信笑而不语。

皇帝心里挠头，吩咐礼部好生招待这些使者，待李道宗退下之后，又问了一遍：“现在可以说了吧？”

罗诚手上削着一个雪梨，头也不抬：“你有个好哥哥。”

皇帝稍微停顿一下就反应过来，揉着额角呻吟：“是啊，朕有个好哥哥。”这时候阿诚递过来一个削好的梨子，皇帝继续呻吟：“这么大，也不怕噎死我。”

罗诚纳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