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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与耀宗的争执没有实际意义,只能徒增一些怨气。

于是两个不欢而散。

离家还有一道岭,耀宗就听到了从自家铺子里传出的“乒——乓、乒——乓”的打铁声。一进门,耀宗二话不说拿过金宝手中的大锤,举过头顶,一下又一下,沉重的铁锤落在烧红的铁块上,一气砸了几十下。沉默的父亲用小锤指引着儿子把重锤落到该落的部位,待到铁件冷却重新入炉烧时,他才一边徐徐拉动风箱一边从容地跟儿子说道:“人生跟这打铁是一个道理,一块铁疙瘩,只有经过不断的炼烧、锤打,它才能变成对社会有用的物品。这恋情只有经过磨难,才有更醇的滋味。”

父亲的话让耀宗的心情渐渐疏朗开来。耀宗说:“什么呀,你以为我是去会秀秀?我才懒得呢。”

父亲说:“我知道你不是去会秀秀,你是去七里坪对面的山上寻痕迹去了,想看看山上射箭的脚印跟门前飞刀传信的是不是一个人。”

耀宗说:“我阿爸也不笨嘛。我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不行。”

父亲说:“你暂时还不行。以后肯定行。”

耀宗在心里想,父亲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我前几天偷偷做下的事,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耀宗已查看的一清二楚,射箭与传信的是两副不同的脚印。射箭的穿的是草鞋,而飞刀传书的那个家伙留下的是一双难得见到的稀罕胶鞋的鞋印。

山上自从出现突兀情况后,护卫队加强了训练和警戒。训练由原来的一月一次改为半月一次。原来由专门守山的四人小组改成由一队和二队轮换派人去乌龙口值岗。每人都轮到,轮完一队换一队。一队负责人是牛耀宗,二队是柳有才。这日正好是柳有才值班。

时值中午,当头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刚喝了酒的柳有才醉醺醺懒洋洋地躺在一线天顶上宽泛的峭壁上。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在四青山打兔子时给牛松柏射去的那一箭,心中还是兴奋不已。自己对于护卫队长的日益不满终于付诸行动了,尽管是悄悄的,暗地里的。我以后还要有更大的动作,想跟我争位子,我自然要你付出代价。

远处突然传来“踢跶、踢跶”的急促马蹄声。柳有才挣扎着起来,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只见一个只露出一双眼睛头罩猴狲帽的人躬身伏在马背上,策马疾行。这是北山人冬天里惯常的穿戴。柳有才心想,是谁下山这么早就回头了?因为刚喝了酒,被冷风一吹酒劲上来,天璇地摇的便又重新躺下。他少了一句问:是哪一个?

此人就是县府的通信员。送信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北山村村口。他那张望彳亍的行举,被经过登封桥口的牛松柏看见了。

“哪一个,干什么的?把帽子摘了!”

通信员把猴狲帽下了,说:“我是县府送信的。你们柳族长家在哪?”

“难道乌龙口的人没告诉你吗?”

“什么乌龙口?一路上我没碰见人呐。”

到柳嘉仁家,送信人留下信就走了。族长慎重拆开信封,展开信笺,信不长,只有短短几行。全文如下:

柳族长:

兹因本县盗匪猖獗,扰民滋事。省议员沈××被劫杀一案一直无法结案,望你们拨冗协查。对重大线索提供者,政府予以嘉奖。为本县今后的长治久安,故请你或管事于三月十五日赴县府共商治安大计。

县长:宋仁熊

看了信,沉吟半晌,族长对牛松柏说:“你看看,人家虽然没有明说,可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我们的怀疑。这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名声在外了呀。嗨……,这都怪我二十多年前办下的鲁莽事啊!”

牛松柏说:“你别多想了,这些年我们北山的有些人确实也做下了鸡鸣狗盗之事。你也别管人家是怎么想的,我们就照人家说的办。不管有没有,我们开个会,叫大家提供提供线索,不管有用没用,报给县府。三月十五日,我到县里走一趟。”

“到时还是我去吧。人家信是写给我的。”

牛松柏诚恳劝道:“路途颠簸,你岁数比我大十几二十岁。家中没你不行,没我可以。上面不是说‘故请你或管事’,还是我去吧。我腿脚比你灵便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比你能应付。”

族长说:“也罢,那你就多历练历练,我也好早日放心交班。”

通知贴出,当晚在宝纶阁召开村民大会。有一家来一代表的,爱赶热闹的就全家出动。一时村街上都是人。大家有说有笑地往村头的宝纶阁去。渐渐的,高大的前大厅里便坐满了闹哄哄的男女老少。说起让大家提供劫杀案线索。大部分村民说,笑话,我都几年没下过山了,叫我们提供什么?混世魔王鼻涕说,有赏金吗?有,我就编一个。村民们把开会当成了谈天说地的好机会。大家东扯葫芦西扯瓢,没多少人把这当正经事。偶尔有人扯出一点线索,与劫杀案的关系也相去甚远。

看到这结果,族长和牛松柏只有苦笑。

会后第三天,也就是三月十五。天没亮牛松柏就独自下山去,太阳至一竿高时,到山脚的他搭了一辆顺路马车往城里赶。到县衙大堂,等候在这里的宋县长只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来的?”牛松柏说:“族长年纪大了些,我替他不可以吗?”“有你这个护卫队长也行啊。我得委屈你一下了!”宋县长朝下面一努嘴,几个壮汉一拥而上。面对枪指太阳穴的和架压胳膊的几个大汉,牛松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问宋县长:“你们这是干什么?想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宋县长怒目而瞪:“都四天了,我派去给你们送信的人呢?”牛松柏说:“人当时就回了呀。”宋县长火气很大地:“回个屁!你们就是什么都不同意,也不能扣政府的信使吧?”

“这还用说吗,谁也不是笨蛋,有谁看不出?”

“那你是我爹肚子里的蛔虫啰,他怎么想的你都知道?”

“对,还不止是蛔虫,还是一垛屎,臭哄哄的。”耀宗脸上的歉意消失,满脸的意气用事。

见此,秀秀心里的怒气倏然消退。耀宗说的何尝不是事实。早先,老父亲见自己三天两头提到牛耀宗,便贬牛家父子都是大字识不了一箩筐的,牛家在北山根基短浅。然后便嘲笑他家的房子,耀宗家的那栋茅草屋溅满了爹的口水。秀秀却是爹越反对越是铁了心,弄得做老子的一点办法没有。本以为这事经自己软泡硬磨后,八成已成定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自打父亲跟罗长生说了那番叫他家长来提亲的话后,父亲就整天笑嘻嘻的。他心里的那个乐啊那个盼啊,都表现在言行举止上,对秀秀是既哄又捧。这便把秀秀的心搅成了一团麻,一会儿想着走出大山去城里生活的美程前景,一会儿又不舍着从小到大与耀宗相处的一点一滴。

秀秀与耀宗的争执没有实际意义,只能徒增一些怨气。

于是两个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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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北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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