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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积水潭疯狂抢座的劲头过后,大家都很累,有座的彻底放松了身心,昏昏欲睡,无座的也自认倒霉,百无聊赖地半眯着眼。

只有售票员最来劲,在人贴人的密度中硬是挤出一条道来。她查票的程序很独特,那就是很关照学生模样的人。只要发现你是处于十八岁至二十三四左右的年龄段,她必然要先盯你看半天,然后再去仔细验票。

当然,最关照的还要算月票。当乘客亮出的是月票时,她仔细地辨认半天,一边看月票照片,一边看本人,有时候还用手使劲擦照片上的红印。

我敢说,345支线上的售票员是我见过的最负责的。也难怪他们如此谨慎,政法大学几乎每张月票都会转手至少五个人手上。把月票上的照片一揭,贴上自己的照片。有时候弄点印泥往上一盖,简直以假乱真。

当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也时常会遇到倒霉鬼,差不多有将近一半是政法大学的兄弟姐妹们。他们紧握着伪造的月票,理直气壮地跟售票员进行法律辩论。

从大二开始,我也偶尔干过这样的事情,谢天谢地,从来没有被逮住过。我认为,验票时的神色还有气势才是真正让自己蒙混过关的基本要素。

我总是对那些费尽口舌还要被罚款的兄弟姐妹们感到惋惜,因为他们的表演太没有技术含量。

公交汽车在黑暗中风驰电掣,八达岭高速上,依稀可见树木迅速向后面倒去,我木然地坐在窗户旁边,时不时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车体摇晃着,车厢内安静着。

你不知道这车什么时候到站,好像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向什么地方,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是母亲在想念我了。母亲很迷信,她总是说儿子是母亲身上的肉,时刻都有心理感应,当我感觉飘飘然时,那就是我的魂魄飞回家了。

公交车上又想起了北京音乐台吕游主持的“浪漫情歌”,他的语速很慢,就像在缓缓拉开一扇幕布,里面的爱情故事让人心醉、心酸或者心碎。

在这个季节的这个时刻,靠在椅背上,车厢里一片漆黑,心境很干净,适合听这样的节目。

瞎子庞大的身躯稳坐中军帐,在颠簸的车厢内如同铁塔一般。我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一片一片地抚摸着红叶,盘算着怎么给燕燕和同学们邮寄过去。

乘着上下车时外面微弱的路灯,我精心挑选了纹理最为清晰、形状最为逼真的“心”型红叶,刻意夹在另一张纸中间。燕燕那张白净而纯真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联想起她收到这张红叶时的心情,我的疲倦飞到九霄云外。

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八点多钟,我嗓子像火烧似地,饥不择食抱着热水杯饱喝一顿,全身酸痛躺在床上再也不能动弹。

想要洗一个热水澡在此时是一个奢望,学校澡堂像个碉堡隐藏在足球场看台底下,而且一向关门很早。挣扎着爬起来从齐荣宿舍借来一壶热水,凑合着在水房冲洗一下。

听见我们回来了,刘兵又摸摸索索过来怪罪了半天,虎视眈眈盯着那一堆红叶,最终也没得逞,就说了一些废话,不够意思啊,我要革你的小命等等。

半夜。我被自己的呼噜声惊醒过来,感觉喉咙被异物堵住,呼吸强档困难。我勉强爬起来,找了几个水壶才找到热水,从书架上摸索出好几颗螺旋霉素灌下去。

久病成医,对此无需大惊小怪,从懂事时起扁桃体就没消停过。

抗生素从最便宜的土霉素一直提高到阿莫西林。最后,口服药物已经不再有效,于是,屁股就开始遭殃,从最开始的庆大霉素一直飙升到青霉素。

到最后,屁股不遭殃了,因为必须打点滴了,轮到手背受罪。

躺下就感觉到呼吸困难,只好抱着被子靠在床头发呆。右手搭在书架上,无意中摸到了蒙尘的小玩具狗,我拿在手里,轻轻放在胸口,姐姐的影像竟然渐渐清晰起来。

在深夜里,我似乎感觉到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紧紧握住它,想要寻找却无能为力,这是世间最痛苦的遗憾。

为啥不求助于广播?我脑子突然一个激灵!北京音乐台吕游主持的“浪漫情歌”可以投稿,还有新近发现的中央人民广播电话伍洲彤主持的“零点夜话”也可以跟听众互动。

为什么不把我们的故事写成文章邮寄给他们?兴许在茫茫人海中,姐姐能够听见弟弟的呼唤,能够在父母亲的有生之年去看他们一眼。

苦于宿舍没有光源,否则我恨不得马上就写好信邮寄出去。兴奋一直在撞击着我的大脑,以至于我就这样靠在床头直到天亮。

“又病了?我靠,你也真逊,一个大男人家居然弱不禁风!”瞎子从上铺滑下来,懒洋洋地坐在我床头,“我给拿点药吧,全是进口高档药,不过善意提醒你,服用这好药以后,你再用国产药效果就没有了!你还要吗?”

“无所谓,我又不常服用,只要病情不加重,扛两天就有抗体。”我几乎哼着小调跟他说话,急性扁桃体炎症引起脖子周围的淋巴全部肿大,扭头都痛。

“校医院周末好像也有人值班,要不哥陪你一起去看看?”瞎子关切地问。

“不用不用,扛几天就好了,我再观察观察。”对于去医院,我还是有些谨慎,所以先婉言拒绝。

高血压事件对我触动很大,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吃不准医院还会不会狠狠地宰上我一刀,要是再拼命给我开些昂贵的消炎药,那我这个月的生活就只能依靠北风了。

“真是荒谬!有病还舍不得治疗?”瞎子站起来去挤牙膏,甩下一句话就不再理睬我。

我打着省钱的小算盘,心里倒是轻松很多。摆弄着地摊上买回来的收音机,把摆放在桌子的形形色色的药丸好,开始铺开纸笔准备写稿子。

这病就那么回事,死不了人,就是有点麻烦。不过,病了就奢侈一把吧!我有了个名正言顺解决馋嘴的借口,下床去商店买了个面包,蘸着热水轻轻地咽下去,觉得还是比买昂贵的西药划算。

“又病了?怎么不去医院?”江洋也随口问了一句,我是个扁桃体定期会发作的药罐子,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没事的,等几天看看,也许就能产生抗体!现在医院开的普通药没有太多疗效。”我故意描述得轻松无比。

“医疗证不是已经发下来了吗?公费医疗啊!宋航没有给你?”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印制粗糙的本子放在我面前。

“公费医疗?!全部报销?”我一阵窃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不过得自己先垫钱,你多喝水!有事找我,比如去医院打吊针,比如帮你打饭,我一般就在楼下玩牌!”江洋颇具大将风度,晃荡一下就转身出去。

“终于吃上皇粮了!”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我从床上跳下来,夸张地扭动屁股在宿舍欣喜万分,“终于转正了,终于有学籍了!终于是公费医疗了,哈哈”。

我完全有理由如此欢呼雀跃,获得学籍的过程对我来说有惊无险。这几个月的酸甜苦辣一般人很难理解。

大概因为获得公费医疗资格,并且获得正式学籍,双喜临门让我精神彻底放松。从周日下午开始我就持续发烧,脑子昏昏沉沉全身软弱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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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政法往事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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