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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尹维从兜里掏出大笨砖头手机,直接扔我桌上,豪爽地说:“直接拨电话号码!爱打多长时间就打多长时间!”

我受宠若惊地玩弄着手机,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地看个究竟。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摩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更是首次零距离接触。

上世纪十九年代中后期,拥有手机是何等荣耀的事情,接触手机的机会比接触女生胸脯的机会还要难上数万倍。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平静地流淌着。我逐渐习惯了政法大学的生活,按时上课,准时吃饭,到点休息,食堂、学校和宿舍,三点一线。

北方的秋天很美,虽然环境污染极其严重,沙尘暴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大风沙尘过后,展示给我的是另一种苍凉的魅力。

一夜之间,略有赖头但尚还郁郁葱葱的军都山光秃一片,山洼里偶尔有一簇簇的红叶在燃烧。初秋已经开始变凉,但心里却染得暖暖的。

我们大部分时候还是以宿舍为单位,一起吃饭,一起玩乐。互相尊重,认真地遵守着作息时间。我还是抓紧机会就写信,基调不再消极,而是赞扬学校、歌颂北国之秋。

我坐在书房写字台前,南露台上有蟋蟀在唱歌。时钟“滴滴答答”已经指向凌晨,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记忆在初秋的深夜继续敞开。

大一的课程已依稀,不过记忆犹新是应用数学。

之所以最先想起它,是因为我最惧怕数学,每次上课我都如临大敌,听得满头大汗,做作业时无不焦头烂额,虽然一再复习却仍然一知半解。

狗日的数学!好在教授数学的老师虽然很不近人情,但还是兑现了开学时的诺言,她说只要不缺课也不漏交作业,一般都不会为难大家。于是,我就真的勉强得了万岁分。

狗日的宪法和法理学!这是第一学期接触到得法律基础课程。前者是万法之母,后者是万法之基,谁也惹不起,我从不逃课不打瞌睡。

为了表示对两者的重视,我每次笔记都详细有加,把老师的每个动作都视为神圣,每一个笑话也都不放过。在每个知识点下面我都标出括弧,逐字逐句描述老师的经典动作。

这一学期接近尾声,翻开笔记本,发现相当于把书抄了一遍。悲催的是,抄得没一点效果,我打死都没有搞懂宪法学和法理学的区别。

从那时候开始,我又发现自己不光缺乏逻辑思维,也缺少形象思维,这两者都哪跟哪啊?于是我只好更加发奋勤学,唯恐自己会被别人超越,唯恐自己成为班级的垫背者。

最让我受益匪浅的课程是《人生哲理》,授课教师是一位举止优雅、性情开朗、和蔼可亲的老太太。爱情、婚姻、家庭和xing的问题总是娓娓道来,领域很敏感但她却讲述得顺其自然,像缓缓流淌的水。

我坐在下面动也不敢动,害怕有女生会注意到我。我当时听得面红耳赤,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老师居然向我们讲述婚前xing行为?太过分了吧?”

我假装聚精会神地听课,眼睛余光却在偷偷观察别人的反应,但是课堂里其他人却若无其事地讨论着,时而跟随老太太的幽默哄堂大笑。

初中曾开过《生理卫生》课,不过课程进度到生殖qi这章时,老师左顾而言它,最终跳过这一章,让我们自己回家复习,每每翻看这一章时都有做贼的感觉。

出名要乘早,出名不简单。不管是超级女声还是花儿朵朵,都得使劲炒;同理,不管是郭美美还是卢美美,都得有资本推。

话又说回来,任何场合,只要善于推销自己,不管是严肃的场合还是活泼的场所,不管是高雅的领域还是低俗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焦点。

《人生哲理》课上最先涌现出的明星是隔壁班叫任尚的男生。老太太第一次课提问时,他率先举手并站上讲台,大谈特谈爱情、婚姻以及性等问题的看法。他的勇敢赢得了大家赞许的掌声,以后几乎每堂课老太太都会让他站起来发言。

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既佩服他敢于打破僵局,又佩服他敢于面对挑战突破自我。不过后来也正是他,成为了我亲眼所看的第一个将自己推向死亡的同学。

作为一个山村出来的农家子弟,对制服有着特殊的感情,既有天然的敬畏感,又渴望自己真正拥有。看惯小镇上的丨警丨察作威作福,我报考政法大学的最初动机就是扫平不公,最大的梦想莫过于身着威风的制服。

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有好几次我都枕着欲望入睡,然后拖着长长的唾液从课桌上笑醒过来。

西南政法的同学给我邮寄来几张照片。照片上,他精神抖擞,穿着一抹橄榄绿,帅气威武,让我一度羡慕很久。

后来进出南门时,我都会禁不住多瞅保安几眼。那时候对保安毫无概念,更不知道大都市里会有如此之多的保安,总以为只有旧社会才会有,而且属于私人武装,履行养家护院的职责。

更囧的是,我不懂得去辨别他们手臂上的袖章,长期以来一直认为他们是政法大学的值勤生,就像现在军校门口执勤的哨岗。

《人生哲理》课的老太太对我们关怀备至,像长辈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大家,不厌其烦地问同学的家庭,如何来到学校,是否适应,是否谈过恋爱,如何看待爱情,等等。

那些自己扛起包裹就背上或者南下的同学无疑又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总之当时我不但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任何胆量和自信,像高中一样埋头苦学潜心写信,偶尔会看着燕燕的信件胡思乱想,傍晚时分开发会抱起吉他邀我去“尿坑”边排练,他报名参加了迎新晚会。

老太太曾布置过期中作业,让大家写一篇关于人生的文章。大概要求就是题材不限、内容、字数不限,还可以随意发挥。

这是我的拿手好戏,一方面我擅长文字,另一方面我有太多东西需要倾诉。我悲观万分地描述了弹丸之地学校,失望至极地评价保安们的服装“灰不拉叽,就像土匪们的皮一样”。

文章一气呵成,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洋洋洒洒好几千字。但是为了表达更为贴切、全面、深刻,我不惜暂停了写信,打了两次草稿,成稿也撕了三次才感觉满意。

如果当时知道门卫是保安而不是执勤学生,如果知道那灰色的衣服并非政法大学的制服,我大可不必那么失望和批判,也就不会发生因为文章而红得发紫的事件。

只是因为官本位思想太浓,对权力的崇拜又根深蒂固,因此从入校的那天起我就渴望着制服。我甚至梦想假期回家后,能够雄赳赳气昂昂身穿政法大学的服装去串门,好让那些习惯骑在百姓头上拉屎撒尿的官员们看看。

一周之后,又是我最喜欢的《人生哲理》,不过那天我没有去上课。该死的扁桃体又开始作祟,晚上不能平躺,否则肿大的桃体会堵住喉咙让我窒息,而白天又不得不去校医院输液。

平衡了许久,我只好忍痛割爱,向刘大妈写了请假条。输液回来就靠在被子上看书,就这样读完了路遥的经典——《人生》、《平凡的世界》,还有梁晓声的好几本关于“文丨革丨”的著作。

“高丨潮丨,你大爷的出名了!”我正仰头服用大把抗生素时,瞎子未进门就高声宣布,差点没把我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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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政法往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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