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人的确有犯糊涂的时候。刚才，我经过窗子里的自然风吹了一会儿，我的脑子就开窍了许多，没先前那样糊涂了。所以，我想在官场上继续打拼，转败为胜。”

张强贵听过朴昊洋的话后，心里顿明白，朴昊洋陡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与他“港都蛟龙”的传说想必有关。他出神地盯着甲山峰峦，一定是想起了当年的“蛟龙”往事。

“朴副省长，您终于想明白了。我想，您先前说移民新西兰去的准备工作，我们照样要办。但是，您港都蛟龙的事儿，我已铭心刻骨，既然您是蛟龙，那您将来就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朴昊洋没有再说话，扭转身又对甲山望去。他多么希望精通相面的那个和尚长命百岁，以便找他再核实一下自己的仕途。可是，他的那帮朋友后来去过甲山庙多次，都说没有再见到那个会看相的和尚了。和尚是死了还是活着，没有人知道详情。

“强贵啊，我港都蛟龙的传说，希望你不要凑这个热闹，领导干部相信迷信，这是上级领导不容许的，影响多不好啊！”

“朴副省长，我们在一起才说，在外面绝对不会说。”

“我朴昊洋从政以来，基本上是一路顺境，没想到这次遇到了坎坷，我的脸往哪儿撂啊。你强贵也知道，港都电视台为使我当代理省长作过许多的努力，而同僚们也助威呐喊，结果呢，我名落孙山。唉，我朴昊洋又怎么面对同僚和下属啊！”

“当初和尚说您朴副省长是蛟龙之身时，您只是一位普通干部，后来接二连三被提拔起来，而今官居副省长，事实也明摆着，龙归大海仅一步之遥了。如果不是您有港都蛟龙这个传说，而省委周书记又透露您很可能被提拔代理省长，就因为这几个有利的预兆，我张强贵才下决心要整米盛庆，同时报我当年之仇！”

“强贵啊，米盛庆刚被任命代理省长，根基不牢，但你办那事儿出不得纰漏，不然就适得其反，惹火烧身。”

张强贵走近茶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过嗓子后，又将手里的烟屁股噻进嘴里猛吸着。然后吐出一串串的烟圈。

“朴副省长，我张强贵天生会设陷阱，爹娘就生了我这么个好脑子。要不是我会下套子，我张强贵也不会身价过亿。”

朴昊洋从窗子边回转身，冲张强贵笑了一下。然后迈着小方步，低着个头，在会客室里来回走着，似乎在深思。

张强贵见朴昊洋手里的烟屁股快燃完，顿端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走过去。朴昊洋便将手里的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一缕轻烟随着窗子里吹进来的劲风，从烟灰缸里升起，飘然而去。

张强贵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后，转身又给朴昊洋递了一支雪鸟烟，并帮着点燃火。朴昊洋轻吸了一口，便从嘴里取出，夹在食中指之间，仍低着个头，似乎在欣赏木纹色的地面。

“强贵，为了南北两区的旧城改造工程，你强贵要调整一下思路，对强硬的对手，不能优柔寡断。而我也一样，必须快刀斩乱麻，尽早坐到主要省领导的位子上去。”

“今晚我把计划反复思考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这关系到您的仕途，和我的商场利益，容不得半点儿的纰漏。”

“是啊，人生就是赌博，我们又必须再赌这一把。”

朴昊洋话毕，便向茶几走来。右手夹着烟屁股，左手端起自己常用的茶杯，便喝了起来。随着他嘴的吞咽，脖子的喉管一凸一陷的颤动，恰似水中鱼儿吸水的样子，张弛有度。

04、石破天惊（下）

张强贵跟随朴昊洋的身边走向茶几，顺便将手中雪鸟烟的烟灰向烟灰缸里弹去。他正要将烟屁股向嘴里塞去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窗子的空间里，一个小指头大的物体闪着光芒。

“朴副省长，你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朴昊洋随着张强贵的手指头看去，什么也没看到。见张强贵惊讶万状的样子，迷茫地望着张强贵，不知所措。

“我刚看到它就叫您，眨眼就不见了，这真是怪事儿？”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这么惊慌失措？”

“那个东西就像媒体报道的不明飞行物，光芒四射！”

“强贵，你究竟看没看清楚？”

“我看清楚了，我的眼睛又没毛病。”

朴昊洋转身向窗子边走去，将脑袋探出窗外，对空中望了片刻，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絮云，晴空万里。而花都大厦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连鸟儿也不见一只飞翔。

朴昊洋扭转身，盯着张强贵微笑了一下。左手食中指夹着烟屁股，右手掌伸在张强贵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

“强贵，你看到我手掌的动作了吗？”

“朴副省长，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个小指头那么大的东西，在窗子里闪动，光芒刺目。”

“你自己看看天空和花都大厦的周围，看有什么东西没有。只怕你强贵患上了妄想症，大白天都说梦话。”

张强贵将脑袋伸出窗外，对天空和花都大厦的周围，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这时候，尽管窗子外的天空晴朗，但自然风很大，一阵紧一阵地向张强贵的脸上吹来。

“这真是怪事儿，我的眼睛绝对没有问题。”

“强贵啊，你别再神经兮兮的。退一步说，你的眼睛没有毛病，说不定是孩子们玩的那些航天飞机也未知，大惊小怪。”

“朴副省长，要真是那些小孩子玩的航天飞机，我惊讶什么呢，我就怕不是那个东西。我学过电子，现在的高科技越来越发达，针孔摄像头，指头录音器，你刚才说的儿童航天飞机，只要把这些东西组合成一体，就是一个相当高级的窃录器。”

“我说你强贵患上了妄想症，你还不承认。目前，电子行业恐怕还没到那一步。即使到了那一步，也被公丨安丨管着，不会允许在社会上随便出售。窃录别人的隐私，法律也不容许。”

“朴副省长，我担心刚才我们的谈话被摄录啊。要是我张强贵不懂电子，刚才看见的那个东西，就当看稀奇过去了，可是现在，我脑子里又装着的那个东西，我怀疑是个飞行窃录器。”

“这个不可能。你强贵想想，如果真有这东西，国家的媒体就要报道出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这样的新闻。”

“您朴副省长只知道一面，却不知道另一面，媒体报道出来的科研成果，多数是些好大喜功的人。一位真正的科学家，一心只会扑在事业上，对这些虚荣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兴趣。这就好比您官场上，那些清正廉洁的干部往往得不到重用，而华而不实的干部却偏偏得到提拔。为什么呢，自吹自擂所起的作用。”

“你强贵这么说，也站得住脚，那东西也许真的问世了。”

“我这会客室是隔音的，外面走廊里的侍卫生都听不到内面的说话声。我平常很少打开窗扇，担心飞行窃录器在窗子里摄录。只要不开窗子，窃录器就只能摄录到画面，而录不到声音。”

“你强贵处处长个心眼儿，方方面面提防着，这有百益而无一害。刚才的那个东西，你究竟是否看得仔细，是不是窃录器？”

“朴副省长，我虽不敢保证那是个飞行窃录器，但我的怀疑始终不会放弃。明天，我就要侍卫生把48楼各个房间的帐帘，全换为隔光的帐帘，不让外面的自然光射进来。”

“强贵，你真是草木皆兵，看到那么个东西，如临大敌，有失你的身份啊。要有大将风度，处变不惊。”

“朴副省长，这不是我风声鹤唳，而是电子发达得太快。我们人类的将来，必然被电子毁灭。今天我目睹的那个东西，绝不是人们传说的不明飞行物，而是千真万确的飞行窃录器！”

朴昊洋没再说话，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而张强贵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窗子，盯着窗子的空间发愣着。

突然，张强贵觉得自己的双眼被什么东西刺激着，定睛看去，一个小指头大的物体发出一股强光，在窗子的空间里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