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喽——走喽——送你回店喽！”惊涛似乎很开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象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地拖拉着我，来到停车的地方。

“不知道的事别问别打听，打开的饮料和酒都有问题，幸亏你没喝，要不……”惊涛打住不往下说了。

难道真的像小姐说所下了“药”？惊涛让别打听，难到真的有什么奥秘？

“没事就好，我送你回店。”惊涛心情很好，放心的想送我回去。

回店？说起这个店，我就害愁。

十一、在天上人间这里消费，钱不叫钱

自从店里开业后，我以店为家，晚上就住在店里。百乐门歌舞厅和李波这里相比，简直没法比。百乐门虽然店不太大，操心的事到不少。每天营业结束后，我总是楼上楼下转转看看，水、电、空调、灯，这些存在安全隐患的设施，有没有问题。楼上楼下的房间里有没有喝醉的客人躺在那里睡着了。值班的服务生是不是在一楼值班……很多事自己亲历亲为，指望别人是不行的。

提起这个店，我就烦。事情一大摊，买卖不温不火。我甩开惊涛的手，烦躁地说：“我不回店。自从开了这个店，每天晚上，我都成了看门的了。我这不是自个儿找累吃嘛！”

惊涛心情似乎很好，看样子和老聂谈的很投机。他吹起了口哨，自得其乐。

“姐，我饿了，陪我去吃夜宵好不好？你不回去，正好陪我聊聊天。”惊涛可怜兮兮地说。这个鬼机灵，总能见风使舵，又能不露痕迹的给人下台。

惊涛提到饿，我也感觉出饿来了，我点头同意。

“我知道一家店，叫‘归雅轩’。二十四小时营业，东西又挺好吃，环境又好，不过挺远的，我带你去怎么样？”惊涛用商量的口气问。

“客随主便，这是你跟强子嘀咕的话。行，你看着办吧！惊涛，强子今晚花了不少钱吧？”我和惊涛开起玩笑，强子花多少钱，我心里没底，想打听一下。

“五千多块钱吧！”他说得那么漫不经心。

“骗人！就那么个包间，还没点小姐。迪厅两瓶饮料，六瓶小酒，那么贵！这么宰人，谁还敢来？”我一边数着强子点的东西，一边摸出了一张钱来，在惊涛面前炫耀，这是刚才在迪厅天女下凡时，随着仙女飘落下来的，我捡的。

“只要进了贵宾厅，花个万八的不当什么。贵宾厅是先消费，后刷卡。包间费有三千八的，五千八的，六千八的；小姐有国内的国外的，国内的陪侍费一千，国外的陪侍费二千，点东西另算钱；服务生还得打小费。贵宾厅是贵，可是物有所值，没有会员卡进不来。迪厅是先付费，后消费。饮料和酒，开瓶的一百五一瓶，里面加了“药”，有开瓶费；不开瓶的十块。你捡到的那张钱，不仔细端详和真钱一个模样，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张‘天上人间’的代金券。”惊涛如数家珍，看样子他对这里很熟悉。

“在天上人间这里消费，钱不叫钱，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这是个真事儿。”

“有个土包子说他请客消费，别人就把他带到天上人间贵宾厅来了，他什么也不懂，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二十八万，交给吧台了。大方地说：‘伙计们，玩儿吧！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咱们不走了，在这玩儿个月半载的。’结果，九天就把卡里的钱全花光了，你说他是怎么花的。卡在人家手里，什么好推荐什么，天上人间，应有尽有，花钱如流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现在商场上招待大客户，不是都是领这种高档地方来消费的吗？进了这种地方，生意还有谈不成的？

“和老聂谈得怎么样？有谱了吗？”我关心地问起了惊涛的生意。

“差不多了！今天来的正是时候，上面来人了，有门！”惊涛回答地模棱两可。不过，从神情上判断，把握性挺大。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也从来不细打听，只是出于礼貌关心一下。有时候好奇心太强，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人家愿意说的，自然而然会告诉你；不愿说的，问也没用。“难得糊涂”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惊涛虽然和我是无话不谈，他不说的事，我一般不问不闻。这是尊重别人的隐私权。

到了归雅轩，店面不大，却很别致。淡雅的装饰，墙上的壁挂，无不显示出主人的清新高雅，别具一格。

“楼上是雅座！还是坐大厅吧，大厅宽敞热闹。”惊涛有时孩子气，就喜欢人多热闹。

十二、错别字大师

点完东西刚坐下，又进来几个人。

惊涛高兴地叫起来：“大哥、二哥，你们来了。我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了，想死我了！”

抬头一看，是我小学、中学的同学——大庆、大寨哥俩。这俩孪生兄弟，正赶上毛主席号召“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他妈就响应党的号召，给他俩取了这么一个具有时代精神的名字。哥俩小时候和惊涛一样脾气，东打仨，西打俩，没一刻安分的时候。从小学到初中，同学九年，天天逼着我帮他俩写作业，还得用左手写，怕老师发现。为他俩的作业，我没少吃过苦头。不过，俩人现在混得挺好！一人一个托运部，听说还挺挣钱。

仨人亲热的搂在一起，你拍我，我拍你。惊涛和他俩发小就亲。我常说他们仨是“一丘之貉”。

“小丸子，你不够哥们，百乐门歌舞厅开业不叫我们哥俩，也太瞧不起人！”哥俩和惊涛亲热完了，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

跟他俩越解释事儿越多，越解释不清。讲理，他俩净歪理。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

“饿死了！饿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只上了两碗豆浆？在这瞎啰嗦，吃不吃饭了？”我凶巴巴地嚷着。

“吃吃……我也饿了，打了一宿麻将，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大寨急忙接过话去。

大庆忙着接电话。像是叫个什么人过来吃夜宵。

“过来！好！好！我们也刚到，东西还没点，你快点儿！好！我告诉你地址：高（嵩）山二路东头，饭店名字叫‘归雅干（轩）’，就在咱们以前老来吃饭那家‘奥（粤）菜馆’的跟跟下。”这弟兄俩是臭名昭著的错别字先生，你听听他跟人家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

我听着听着笑出声来，大庆有自知之明，赶紧跟人家说：“你等等！让我同学告诉你。”

他把电话递给我。我哈哈大笑。他也跟着笑。“别笑，赶紧说这是什么地方，人家等着呢！”

“喂！你好！地址是嵩山二路东头，饭店名字叫‘归雅轩’，在原来的‘粤菜馆’东面”。我拼命忍住笑，好不容易说出了地址。

大寨、大庆读字，习惯读一半。上学时候，老师不知是让他俩谁起来读课文，错字连篇，笑话百出。我给你讲个笑话听。比如说“靓”这个字，他读“青”，老师说错了，他再改口读“见”。老师说又读错了，他就会说：“它认得我，我认得它们两个，两个不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念了。”站在那里就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