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第16节女儿的痕迹

元旦将近,掰着指头数数,只不到两天了。高桂兰让老木工打的大立柜也成型了,刷上了米黄的色浆,还装上了四块雕花玻璃,从款式到颜色,都透露着一种洋气。金子喜欢的紧,她说,别小看这立柜,它有可能是我和建业另外生活的开始。色浆未干时发出的刺鼻味儿她也喜欢闻,闻着闻着,她感觉哪块不对了,打开立柜门,她才找到这感觉的来源,立柜里面空空的,啥都没有。

金子是个细腻的姑娘,她有时甚至能找到纷杂的生活背后的秩序。她跟高桂兰说,这大立柜里缺点啥?高桂兰问她缺啥,缺啥我给你补啥。金子说,缺的不是东西,而是别的。她转过身,从里屋踅到外屋,说,这家里怎么空空的,咋没有我的气味呢,对还有车轮印。高桂兰问车轮印是啥意思,院门窄,根本进不了车,哪来的车轮印呢。金子说,这是比喻啊,我就拖拉机,开到院里,要留下车轮印啊。是啊,高桂兰是娘,金子是女儿,家里连一张母女二人的合影都没有。金子想去照相馆拍照,高桂兰推迟到明天,说今天医生到家里检查身体。照相馆就在台湾街和红旗巷的路口,金子跑过去,给照相师傅两块钱。师傅也乐意赚些外快补贴家用,没过三句话,他便扛着器材出门了。

走到胡同口,刚要拐进去,高桂兰家的大门从里面推开,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出来,高桂兰跟在后面。那男人转过脸往胡同口走的时候,金子这才恍过神来——那是是林建业。金子本能闪到胡同外面,拉着照相师傅,沿着墙根,钻进了下一个胡同口。

林建业从胡同口走出来,横穿马路,朝红旗巷方向走去。金子跟照相师傅说,你先回去,明天再照。师傅很不乐意,说,明天拍加钱。金子也没问加多少钱,说,行,行,行,你说了算,她钻出胡同跑向红旗巷。

金子担心,林建业离开台湾街会直奔艳粉街她的住处,可建业走的是红旗巷,走到头,右转,前面是桥西医院的大门。金子一直看着建业走进医院,又在门口留了半个小时,确定他不会再出来之后才回到高桂兰家。

高桂兰和林建业是什么关系?他们何时认识的?林建业知道高桂兰没有孩子吗?这些问号在金子脑袋里不断地生根、发芽、长大,最后险些涨破她的脑袋。

高桂兰也很纳闷,当金子眨着大眼睛问她怎么认识林建业时,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她说林医生是她的主治医师。

世界上有那么多医生,高桂兰为什么偏偏找上林建业,难道这就是命吗?金子不解的问:“娘,林建业对你的情况了解吗?”

高桂兰忙说:“咋能不了解呢!?林医生隔三差五就过来一趟。”

“娘,你跟她提起我了吗?”

“我说我最近认了个干闺女。”

金子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她手捂着脸,哭道:“完了。”

“莫非林医生就是……”话说到一半,高桂兰不说了,她什么都明白了。“看来我这个娘没用了。”她低声感叹着,“闺女,你再找个娘吧。”

金子愣了愣,说:“娘,你让我到哪再找个娘呢?”

高桂兰又感叹道:“日子总要向前过的。”她的话说的无比凄凉,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母牛,在咽气前,四蹄蹬地,脖子仰起,嘴里发出那种慑人心魂的吼叫。

(续上)

从高桂兰家出来后,金子决定去探探建业的口风,看能否将见面的日子再推后一些。来到医院,值班的医生告诉她建业和同事去了红满楼。红满楼里,建业和同事正喝到耳热酒酣,看到金子走进来,脸上更是春风满面,立即站起身来迎上去,拉着金子的手说:“我跟大家郑重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的嫂子。”李大牙就带头起哄:“臭美吧你,连岳父岳母都还没见过呢。”建业说:“元旦,就是后天,我就见着了。”李大牙问:“人家同意了?”建业说:“这号我挂了半个月了。——再不见,我就跟她分。”另一同事问:“就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儿,见着人家你可得收敛点。”

建业说:“就我这帅小伙,谁家老人看了不稀罕,你看我风流倜傥,面如冠玉,环肥燕瘦,肤若凝脂。”金子觉得建业这时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用到自己身上,他确实有点醉了。不大一会儿,建业趴下了,众人一起把他弄回了宿舍,躺到床上,他嘴上仍嚷嚷着,“老丈人,嘿嘿,我为啥非要见你呢!”他捶了捶胸脯,又说,“见了你,我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见了你,就证明金子不是骗子。岳父岳母大人,金子是个好姑娘,你看我也来了,咱们订个日子,把事儿办了。”说完,他打了一个酒嗝,翻身睡去。金子帮他盖好被子,回身看见他床头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四彩礼,烟酒糖茶,应有尽有。

天黑的时候,金子从建业宿舍走出来,外面起了烟雪,金子把棉袄裹紧,走回艳粉街。此时的艳粉街,在风雪中静静沉睡了,街上也不见行人,所有覆盖着白雪的房屋融在黑蒙蒙的夜色中,成为了金子的一部分。金子从家门走过,她没有进去,娘还没有睡,坐在饭桌前听着半导体,里面传出的是京剧桥段,她进而觉得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夜听京剧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儿,那老旦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艳也很刺骨。她感到冷,冷过后是一种无助,谁能帮她呢?她的脑袋浮现出春生憨憨的样子来,她决定去找他,现在他是她哥,她的亲人。

几声猫叫,淹没在风雪中,金子认为,即使春生长了八只耳朵,他也听不见;即使听见了,他也不会出来,因为这暗号已经属于过去了。

“春生哥,你真长了八个耳朵啊。”

“你学的猫叫我能听出来。——怎么,有事?”

春生肩披军大衣,下身穿着一条暗红色的毛裤,趿拉着鞋,站在金子面前。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金子的心为之一动,但她马上又告诉自己,这是感动——亲人给她的。

“我有件事。”金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事就说,好使。”春生憨憨的笑着,“我说了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这事儿挺难办的。”金子是想让春生和春生家人扮演她的爹娘。当金子把这个想法断断续续的说出口时,可以看见春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想,这有点得寸进尺了,春生一家人帮自己瞒着娘,这已是一件开天恩的事了,怎么能让他们再撒一个弥天大谎呢,这会折寿的。

“要不算了吧,再想法子。”金子知道自己太过分了。

“我倒是没啥说的。”春生回过身,指指屋内,说,“我问问爹娘啥意思?”

金子没吭声,她只是点着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春生进院后再次跑出来,闪下军大衣,给金子披上,“别冻着”,他回身进院去了。金子在春生家大门外来回踱着步子,她的心里正在进行着一次矛盾的对话。人家凭什么帮你呢?因为我是他们的干闺女;是干闺女就帮你吗,你是谁啊?是啊,我是谁啊,我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她知道,此时,春生家也正在做一个影响她一辈子的决定。

“不行。”春生爹一口旱烟一句话,一句顶一万句。

春生央求着:“爹,咱们别见死不救啊。”

春生娘插嘴:“恩,我看儿子说的对,咱不能往死里逼金子。”

春生爹侧过脸,说:“不是我不想帮,是不能帮。老金太太知道了,咱们有嘴也说不清,万一整出条人命来,你让我怎么跟金子他爹交待。”

“反正得帮,宁拆一座庙,还不毁一桩婚呢?”春生娘一甩袖子,背过脸去。

“这事儿我当家。”春生爹在炕沿上磕了磕旱烟袋,脸一沉,说;“春生,你去回了金子吧,咱们不能假冒她的亲爹亲娘。”

春生低头走出院。

金子从春生的脸上看出结果了。春生说他还想争取一下,他打了一个比喻,手扶拖拉机不是一天就能搞出来的。金子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辞别了春生,金子继续在风雪中赶路,她走回家。娘见她回来了,拿起笤帚扫扫她身上的雪,又热了饭菜,之后,娘俩在无声无语中睡去了。

我的上线叫幸福》小说在线阅读_第18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木桦1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我的上线叫幸福第18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