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听得准，我俩从陕北来的。”南明也不避讳，雪在嘴里被酒肉塞得满满的，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陕北是好地方啊。”刘朋插话道，看表情像是真心话。

“陕北土鳖。”雷浩嘀咕了一声，声音不大，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

饭局瞬间冷场，吴姐也上火了，晓佳刘朋都怔怔的看着南明和雪在，罗娜一副事不关己，吃着自己的菜，一个地方的人，罗娜太了解这俩人了，没等热情的方圆说话呢，总算把肉咽下去的雪在开火了，雪在是谁？炮仗啊！

“你他妈说谁呢？”雪在双肘支在桌上，开口不留情。

南明端起酒杯慢慢喝着，眼神森然的盯着雷浩。

雪在的话让几个女人哑口无言，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继续发展，刘朋想劝一下，被一旁的罗娜用胳膊捅了捅，结果还是闭嘴了。

“碎皮，骂我？”雷浩坐直身子，他没想到俩人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碎皮：关中骂人话）。

雪在看了南明一眼，南明点点头。

两人的默契在逃跑的路上就已经形成，看到南明点头，雪在猛地站了来，走到雷浩的面前。

“道歉！”南明放下酒杯，沉声说道。

吴姐和方圆有点愣神，一时居然没人开口劝阻，晓佳的眼神一直游走于南明和雪在，很显然，晓佳也是一只好奇的猫。

“去你妈的！操！”雷浩也站了起来，一口痰吐到南明的盘子里。

这下连晓佳的脸色都变了，不是因为那口痰，而是雪在。

雷浩吐痰的一刹那，雪在掏出手枪从雷浩的嘴里捅了进去，手枪机头大张，雷浩满嘴的火药味道，枪头捅到了他的喉咙，口水无法下咽，都顺着枪管流了下去，雷浩怒目圆睁，有股誓死不降的架势。

吴姐大脑出现短路了，她居然忘了俩人身上还有枪！

“小南，别……”吴姐声音有些无力，她知道雪在掏出这把枪，只有两次没杀人，一次是小村里面对着老大爷不忍心开枪，一次就是自己。

吴姐害怕听到枪响，不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她知道，如果在这里开枪打死一个商人，南明和雪在就真的完了。

南明笑着拍拍吴姐的手背，站了起来走向雷浩，一脚踢在雷浩的肚子上，雷浩含糊不清的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坐到了椅子上，一旁的刘朋急忙躲避。

雪在拔出枪管，把挂在上边的口水在雷浩脸上擦了又擦，骂道：“嘴比化粪池还脏。”

“你还知道化粪池了？”南明诧异雪在文化水平的显著提高。

“去你的。”雪在咧嘴一笑，从桌上拿了个碗，倒扣在雷浩头上，再用枪顶住。

“这是什么花招？”南明问。

“不知道，一个电影上看的，估计是挡血的吧。”雪在嘿嘿笑着，还冲晓佳眨眨眼，晓佳突然觉得尿意来袭，这是过度紧张的症状，她从雪在的笑容里读出了死亡的讯号，吴姐也一样，那晚在车上，南明和雪在，尤其是雪在，不止一次透露出这种危险的讯号。

“小南，不要！”吴姐叫道，他知道雪在只听南明的。

方圆嘴张了几回，最后居然说了句：“有事好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

罗娜眼里多了几分戏谑，当然了，是戏谑雷浩的。

“你敢杀我？”雷浩小腿有点抽筋，他是有钱的黑心商人，但是杀人这种事离他还是有距离的，他现在希望寄托在了吴姐和方圆的身上。

“妈的，想死还不容易！小南哥，你喊一二三，我开枪！”雪在热血上头了，眼睛也红了，情急之下连小南哥的号子都叫了出来。

南明知道，雪在真的想杀人了，不知是哪个人说过的，杀人有瘾。

雪在杀了两个，确实上瘾了，南明开过枪，但是没有杀人。

南明心知开枪就完了，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居然也想要开枪，仿佛一个南明有两个灵魂一般，就这么诡异的挣扎起来，理智的渐渐被湮灭，一个疯狂的灵魂占据了南明，南明突然兴奋了！！

“一！”

雪在把碗摆正，单手持枪，手指扣上扳机。

“二！”

南明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眼看就要看喊出了三，雷浩扑通跪倒在地：“两位少年英雄，哥哥我喝醉了，说错话了，哥哥我给你们道歉，我道歉！我错了！！”

顶在脑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几个女人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此时一个大回落，全都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雪在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雷浩。

南明笑了，仿佛开了个玩笑一般：“呵呵，这就对了嘛。”

二十九、色情业

满座皆惊，雪在关掉保险，又把枪插回后腰和南明回到座位。

雷浩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关门前还不忘回头瞅了眼南明。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方圆脸色怪怪的。

“扫兴了，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你们玩。”南明站起身，脸上挂着吴姐陌生的笑容。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晓佳叫住了两人。

“不要误会，我们知道，你俩是不想牵连吴姐，可现在不光吴姐，我们都被牵连了哦。”晓佳声音清脆悦耳，南明回过了头，眯起了眼睛。

“我在报社工作，你俩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而且吴姐告诉我们了。”晓佳没打算隐瞒，无所谓的耸耸肩，很可爱。

雪在这会儿看着晓佳的目光已经没有了调笑和玩味，只剩冷峻，像是冰水里的菜刀，冰冷刺骨。

晓佳再怎么成精也没法和雪在这种疯子这么对视，她不自然的避开雪在的目光，却又迎上了南明，南明的目光同样让她后背发凉。

“小南，你俩坐下。”吴姐拉住了两人的胳膊，拉回座位。

“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了，城里的女人都像你们一样大胆吗？”南明有些好笑的说。

“这不是大胆，女人是很神奇的动物哦。”晓佳夹起一块烤肉，轻轻咬了一口，俏皮的眨眨眼。

雪在嘴碎立马接话道：“对啊对啊，男人见了会心碎，老人见了会流泪，小孩子看到会放出粉红色的气体，小动物看到会从嘴里喷出魔贯光杀炮……”

刘朋在短时间接连尴尬紧张，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啤酒喷了一桌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吴姐和方圆还有罗娜都笑了起来，晓佳一脸愕然，似乎没想到这疯子还会开玩笑。

方圆眼看这桌饭是吃不成了，于是放下筷子说：“小南小薛，我们和你吴姐是多年的朋友了，既然吴姐把你俩带来给我们认识，那你们也应该放心的信任我们。”

“我没意见，你说呢？记者？”南明看向晓佳。

“看你表现。”晓佳咬着筷子说。

雪在这会儿反应慢了一拍，突然说：“你们都知道我俩是通缉犯了？”

所有人面色古怪的看着雪在，雪在脸居然也红了，支支吾吾的说：“呃，没事没事，你们继续说……”

“以后想知道你们案子的进展，不用在死看电视报纸了，晓佳可以获得更内部的消息，你们方姐是大老板，小刘也是老板，短期可以给你们找个工作什么的，既来之则安之，踏踏实实的呆着吧。”吴姐走到两人后头语重心长的说。

“嗯，姐你费心了。”南明接受了吴姐的一番好意。

“我还是不相信，你们两个真的杀人了？”晓佳不甘的问。

“我刚才腿都软了，这就是所谓的杀气吧？”；刘朋也满眼放光的问。

“你腿软是胆子小。”罗娜不咸不淡的给了一句。

“你不是都知道吗？”南明没有正面回答晓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