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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钩!”谷晓光伸出小拇指勾住海磊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两人勾着手,异口同声说完这句话,对击一掌,会心的笑起来。阳光透过杨树的密叶落到他们身上,洒下一些斑斑驳驳的光影。微风吹来,树叶轻响,似在那里偷笑,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从这之后,谷晓光经常与海磊谈心,而海磊把谷晓光当成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他在家受的委屈会一股脑的讲给谷晓光听。谷晓光,这个只有21岁的,既是老师又是朋友的大男孩,总是静静的听完海磊的诉说,然后送上一些安慰和鼓励。

期末考试,与期中考试相比,海磊已有很大进步。试卷尚未发下之前,在小树林里,谷晓光已告诉海磊他的成绩,并表扬他比以前进步很多。海磊却觉得自己辜负了谷老师的期望,心里十分愧悔。他红着脸对谷晓光说:“谷老师,对不起,我知道这次考得还是不好,但下次,我准定会考出好成绩!”

谷晓光笑着说:“海磊,我相信你!”

谷晓光的话在海磊心里荡过一片温暖的感觉。抬起泛红的脸,他说:“谷老师,我一直记得咱们的约定呢!”

微笑着,谷晓光伸出一只沾着粉笔灰的手掌来。

海磊心照不宣,伸出自己黑乎乎的小手,只听“啪”的一声,谷晓光望着自己发红的手掌道:“哦,海磊,你用的劲可够大的啊!”

“多用力才证明我会多用功啊!”海磊歪头做个鬼脸,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在家里,海磊永远得不到谷老师那样的理解。上次期中考试,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后妈定要海磊辍学,说这么上学纯粹是浪费钱财。幸而父亲拦着,海磊才能够继续走进校园。但是,父亲曾说过:“给他个机会,下次考不好再说。”

今晚,简直像是海磊的末日。忐忑不安的心情,让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低头喝汤,只是在掩饰他那慌乱的心情。

沉默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海磊的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海磊的身上。

“你爸问你话呢,说呀!”突然,薛心慧尖利的声音划破了这沉默。海磊惶恐的抬头,嘴唇动了几下,却并没发出声音。

“我知道——哥哥考了倒数第六。老师还表扬他呢,说他进步了!”稚嫩的童音,是海波。从同学那儿偶尔得到的消息,不吐不快的的他说完,脸上憋闷的神色立刻转为轻松的微笑。

海磊血红的的脸变作灰白。此时他真想有件隐身衣,把尴尬难堪的自己隐进去。

“友奎,你看这孩子,上次倒数第二,这次倒数第六。还上什么学呀!脸都给人丢尽了!”薛心慧的声音又响起来。海磊感到自己的心一抖——

“不是比以前有进步了吗?”赵友奎拿起筷子说:“海磊,继续努力,争取慢慢赶上来,啊?吃饭吃饭!”

海磊点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赶上的!”

“我要吃鱼,妈妈!”海波撒娇似的喊道。

薛心慧很不满意赵友奎的话,正想说什么,却被海波的话打断,于是把将出口的话咽下去,瞪了赵友奎一眼。夹起一块炸的焦黄的带鱼,她把鱼刺挑净,放到海波手中的馒头上面。

海磊偷眼瞥见这一切,心里羡慕而又难过。在一个家里,有疼爱自己的人,才能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而他,虽在这家里住着,却根本无法融入这个家庭。每次在饭桌上,他都是低头自顾自吃饭,家里人的谈话他从不参与,也不敢参与,他太怕后母那凌厉的目光了。父亲对他还算不错,但他不常在家,他跟他还是陌生,更不敢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放寒假了。虽然冬天家里没什么事,但马上就要过年,海磊在家按薛心慧的吩咐,收拾家里,烧火做饭,洗全家人的衣服。一刻也不得闲。海敏、海波与这些全不沾边,无忧无虑四处快乐疯玩。

寒冬腊月,最难的是洗衣服。没有热水,海磊的十个手指冻得像十根小胡萝卜。冷风一吹,小手背面全都皲裂,生疼生疼的。本来,他手上就有几个红色硬疙瘩,现在这些疙瘩,密密麻麻排满了两只小手。手冷时,这些硬疙瘩还不咋样,手暖和过来,会奇痒无比,直钻入人心里。跟奶奶在一起的那些年,他手上既没皲裂过,也从没这样的小红疙瘩。

海磊知道他的手是生了冻疮,但他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没放假时,他听同桌江梅朵说,她妈妈打听到一个偏方,茄枝熬水能治冻疮,于是跟人家寻了茄枝,晚上在家熬茄枝水,给她烫手治冻疮。当时海磊立刻联想到奶奶,如果奶奶还在,他也会有这样的茄枝水来烫手的。如今生了冻疮,在被窝里暖过手来,海磊痒的又抓又挠,更怀念从前的日子。不知哪天晚上,他心里突然冒出多个问号:我的妈妈如果还活着,会像奶奶一样对我好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漂亮还是丑陋?她是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海磊一个也不知道。从前,他不会想到这些问题。现在想到,却找不到人来回答了。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都一身新衣,意气风发的走进校园。唯有海磊,低着头,仍旧是去年洗的发白的旧蓝衣服,显得十分惹眼。一进教室,他,立即引起早到同学们的一片哗然。

“咦,海磊的新衣服呢?!”第二排中间位置课桌前,一个容长脸穿深红色上衣的女生,好像怕海磊听到难为情,一甩高高束在脑后又黑又亮的马尾,回头小声对她的后桌说。她的后桌是个大眼睛女孩,同她穿一样的衣服,好像孪生姊妹。她轻声道:“谁知道呢?哎——别说了,他过来了。”

容长脸的女孩轻轻吐舌,回过头去。她们,正是第一章出现的两个女孩:朱茵和江梅朵。

梅朵后桌黑黄脸色的一个男生,悄悄用手指捅捅她的后背:“哎,你们是说海磊么?”

海磊虽未听清她们的窃窃私语,但只看同学们聚焦的目光,就知是在说他。头垂得更低了,左手食指不断的摸着鼻头,身上也如芒刺在背,他只恨不能藏起来。

走到大眼女孩——梅朵身边空着的座位旁,把蓝布书包一放,他坐下来。

“海磊,你的新衣呢,怎没穿来?”是他后桌赵大勇——刚才问梅朵的那位男生,在海磊坐下后,立即急不可耐的小声问道。

脸上热烘烘的,心内也辣辣的,海磊回头狠盯大勇一眼:“不想穿,所以没穿!”

“是不是你后——”大勇是个直筒子,心内包不住事,有话就想立即说出来。一边说,一面探过身子扳着海磊的肩膀。没等他说完,海磊歪身,反手捉住他的手腕,顺势扔下去:“你管得着吗!”

大勇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坐下,嘴里仍在自言自语:“谁不知道——”

他的同桌——白净秀气的赵志鹏,用手拍拍他胳膊,使一个眼色,示意他住口。刹住话头的大勇,把后半句硬咽回肚里,憋了个大红脸。

他的心事,不只为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昨晚的一幕,仍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收拾完碗筷后,鼓足了勇气,他对薛心慧恳求道:“妈,明天开学,我穿新衣服吧?”

“留着以后串亲戚时穿吧!”薛心慧剔着牙慢悠悠道。

“你就让他穿呗,不就一身衣服,没等穿破就小了,小孩子长得快!”看电视的赵有奎喷出一口烟,笑着说。

“说得倒轻松,男孩子这么大,正是没深没浅疯闹的时候,什么衣服穿不坏?家里三个孩子,开学又要交钱,不算计着点,就你那点工资,养这个家还真悬乎!”薛心慧尖锐的伸出一根硬邦邦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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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理发店店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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