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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迫自己忘记亲生母亲,不提起,甚至不去想她,只当这个人已经死了。父亲这边,小小年纪的她跟继母斗智斗勇,心智像吃了催化剂一般成熟起来。十几岁的时候,楚楚俨然已对女人“小茶杯里兴风作浪”的那点心思了然于胸,继母渐渐不是这个小妮子的对手。她时常略施小计破坏父亲和继母的关系,终于令二人水火不容。等到秦山心急火燎地和第二个老婆离了婚,楚楚便欢天喜地地迎接父亲回家,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秦山也不糊涂,看到女儿这样反常的举动,回想起过去的一幕一幕,心中便立刻如明镜一般透亮了。“丫头片子,敢跟你老子玩猫腻。我老婆本来对我不错,都是因为你!”他心中这样愤恨,“啪”地一声就把刚端来的茶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泼了楚楚一身,火烧一样疼。紧接着是父亲的怒吼:“你干了什么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滚滚的泪水和茶水交织在一起,楚楚咬紧牙关冲下楼去。

大风狂吹,枯叶飞舞,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街角有户人家在杀鸡,那小鸡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屠夫把它抓过来,恶狠狠地拔去了脖子上的几嘬毛,它立刻引颈待宰了。菜刀在光秃秃的鸡脖子上蹭了又蹭,楚楚闭上眼睛不忍去看,等到睁开眼睛后,那只可怜的小鸡已经上下翻飞,殷红的鸡血洒得遍地都是。一个胖婆娘骂骂咧咧地跑出来,嚷道:“你个没用的男人,光割了血管,没割气管。”她男人把刀一撂,叫道:“让它扑腾去吧,一会儿就死了。”婆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回屋去了。果然几分钟后,小鸡就没气了。婆娘从屋里端来一盆热水,把小鸡往盆里一扔,拔起鸡毛来。她猛力一撕,热气腾腾的鸡毛就掉下来一大片,露出小鸡白白的皮肤。楚楚心里那个痛啊,仿佛小鸡身上的痛苦放大了百倍强加到自己身上,刹那间觉得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这十几年来,泪水、压抑、折磨、苦难,还不够吗?自己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经过城东那条小河的时候,她确实有纵身一跃的冲动。可是,凭什么,还那么年轻,还没有享受过真正的幸福就枉自送命?她心底的那份倔强又翻涌上来,热血沸腾,她对幸福生活的渴望,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强烈。怒对凛冽的西风,她向天发誓:“既然今天没有死,那我就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秦楚楚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楚楚擦干眼泪,拼命跑到奶奶家楼下,砸开她的房门。自从父亲再婚之后,奶奶又搬回自己的老房子住了。老人一见痛哭流涕的孙女,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好孩子,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爸刚才给我来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儿。回家去吧,他着急得很哪。走,我送你回去。”

一家三代抱头痛哭。秦山自责道:“都怨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爸爸会好好对你,咱们爷儿俩好好过日子,不,咱们仨。妈,我这里地方大,您也搬过来住吧。”

峰回路转,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开始了新生活。楚楚马上就要中考,秦山担心女儿的成绩,却从来不敢大声问话,生怕伤了孩子的自尊。楚楚呢,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幸福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便不再像小时候那般贪玩,开始奋发图强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在橙色的灯光下苦读,一刻不敢入睡的秦山轻手轻脚地来到女儿的房门,对着她的背影暗暗感叹:“但愿楚楚能顺利考上高中,这些年我对她有愧啊,只盼着她学业有成,我心中才能稍感安慰。”楚楚前几年落下的功课太多,底子太薄,现在奋力追赶,还是和其他同学有差距,但起码,她尽力了,这已经让秦山喜出望外了,何况,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成绩大有提高,尤其是英语,这小妮子似乎对语言有着天生的敏感,只稍加用功,英语成绩已经在班里名列前茅了。奶奶自然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孙女做好吃的,鸡汤啦,排骨啦,猪蹄啦,带鱼啦,把小姑娘养得白里透红。楚楚果然没有辜负老人家的殷切期望,这年夏天她一鼓作气杀进重点高中,让过去瞧不起她的那些人全都瞠目结舌。隔壁刘婶满脸堆笑地上门,手里拎着满满两袋礼物,说是买给楚楚吃的,还让楚楚有空多辅导一下她家孩子的功课。楚楚接了礼物,心中满是鄙夷:“以前背地里最爱说我风凉话的不就是刘婶你吗?从来爱搭不理的,今天怎么上门巴结起我来了?”她向来看不起个女人,可是后来一想:“她又有什么错呢?这就是所谓的处世之道。”

重点高中人才济济,楚楚本来就根基薄弱,很快就力不从心了。她心里不畅快,每次回家都吆三喝四,一个不满意就敢对奶奶大发雷霆,秦山看不下去,几次想出口训斥,都看在孩子辛辛苦苦考上重点的份上,尽量哄着她,护着她,由着她的性子来。很快,楚楚又厌学了,数学不及格,物理不及格,上课如听天书,掐指一算,离高中毕业还有一千多天,真是度日如年啊。中考完了还有高考,怎么办?唉,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饭桌上渐渐少了欢声笑语,多了剑拔弩张。楚楚和父亲谁都不说话,死一般的沉寂夺去了彼此的胃口,直到有一天,这份沉寂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所打破。楚楚说:“我决定了,要去读美术班。”秦山顿时急红了眼,叫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美术班?那也是我女儿去的地方?那都是成绩垫底、混不下去的学生才去的。”楚楚从容地吞下一口米饭,不动声色地说:“我说过,我决定了,现在只不过是通知你一声。你女儿就是成绩垫底了,怎么着?”秦山把筷子一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是自暴自弃。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才是正道。”楚楚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就照现在这样,还走遍天下,能走出校门就不错了。我想好了,我的优势不在学习上,可其他方面并不差,我不能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应该扬长避短才对。学美术只是考大学的一种手段,现在看来,要想将来有所发展,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爸,你说你女儿还不算傻吧?”一席话有胆有识、掷地有声,秦山一听,女儿小小年纪,心还挺大,便也不再旗帜鲜明地反对了。

借用楼上慧眼姐姐的话:

我有意让自己变成女主角,并且还年轻漂亮优雅迷人。我得意地在那里布设圈套,引诱读者,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堕入阅读的陷阱。我利用利器对人们欲擒故纵、环环紧扣、步步相逼,把男的逼得倾家荡产,女的剥得出外卖身!

写作竟然是这样亢奋的极乐!我觉得自己是个魔法师!

说起来还要感谢克里斯特尔斯的妹妹,若不是她吵着要休伊特的签名,克里斯特尔斯也不会站在休伊特面前。当时的休伊特因为连续在阿德莱德和悉尼夺冠,年度冠军争夺排名已经升至第一,换句话说,他已经是人人吹捧的明星了。然而,克里斯特尔斯并没觉得眼前的休伊特有什么特别,除了他那双绿眼睛格外明亮而且带有羞涩和不安外,他就像邻家男孩一样随和、可爱。

休伊特觉得眼前的克里斯特尔斯特别极了。她碧蓝的眼睛、美丽的笑容都让休伊特如此着迷。休伊特觉得自己的心跳急促起来,脸也在不争气地发烫。休伊特知道他生命中等待的另一半已经被上帝送到了面前,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尽管他也知道克里斯特尔斯还不满17岁。然而,休伊特却什么都没说,虽然他的心里一直有声音在问,“我能约你出来么?”但他只是红着脸看着克里斯特尔斯走远。

不过很快他们还是又见面了,休伊特总是在克里斯特尔斯没有比赛到网球公园里闲逛时,适时出现在她面前。他们就这样一边闲谈,一边闲逛……后来,拉夫特搞了一个很随意的party,休伊特作为拉夫特的小弟、战友,自然也在受邀者的行列。休伊特正式邀请了克里斯特尔斯一起参加,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携手出现在朋友面前——尽管休伊特仍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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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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