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好，那我就当你的听众！”

凌越喝了一口酒，然后把自己的身体调节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靠在沙发上，问沈清慧：“看过电影《暮光之城》吗？”

沈清慧摇摇头。

凌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只是一个好看的故事，和我这个年龄根本是不搭边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生活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是理论和现实脱节，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谈谈理论，对吧？”

“对！”

“电影里有一句话让我感触很深，男主角爱德华对贝拉说，我能看透所有人的欲望，但是，看不清你的！所以，爱德华爱上了贝拉！”

沈清慧问：“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是因为你能看透所有男人的欲望，看清他们的心思，他们的想法，看到他们不值得你爱，所以，慢慢的，就失去了兴趣！觉得找一个男人结婚很难！，是吗？”

凌越没有接沈清慧的话，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说：“我曾经有过一次婚外恋，在我还很年轻，还很天真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办公室里的同事。”

“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想一想，都觉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真的！”

“然后呢？”

“然后我为了他，和我老公离婚，而他的妻子为了让他回头，忍辱负重曲意迎合，结果，他大受感动，终于浪子回头，和他老婆破镜重圆。”

“那怎么对你交代？”

“当然，他觉得无颜面对我，狠下心把工作辞掉，接着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沈清慧听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问：“男人还都是顾家的，对吗？”

凌越笑了一下，说：“故事还没完呢，辞职之后，他希望自己能洗心革面，好好和老婆孩子一起过日子，但是，他老婆却和他离婚了。”

“他既然回头了，他老婆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因为他老婆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服输，所以忍辱负重，让他回头，可是，当他真的回头了，他的老婆认为婚外恋是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就离婚了。”

沈清慧不说话了。

凌越沉静舒缓的声音在沈清慧耳边响起：“这就是婚姻！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永不停息的战争！”

凌越的话越来越富有哲理：“中国的人太多了，都穷怕了，僧多粥少，大家为了自己的生存，或者是为了能够活得更好，开始对物质和金钱顶礼膜拜，爱情早就成了一桩交易，但是，很不幸，在我的骨子里，还残留着一份心愿，那就是想找一个和我相爱的人，知道作家杜拉斯吗？我很喜欢她的一句话，她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沈清慧看着凌越，看着一个女人为了爱情侃侃而谈，那种诗兴、浪漫、以及伤感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一个晚上，凌越和沈清慧聊了很多，凌越喝了很多酒，凌越在喝酒的过程中，表达了对沈清慧的羡慕，表达了自己对正常家庭生活的向往，这让沈清慧觉得很好笑，但是，也不想解释，她是多么享受这种羡慕！

沈清慧半夜回家，回到家就直接奔向卫生间，并且吐得一塌糊涂，即使醉酒，沈清慧也不让潘云舒搀扶自己，也不喝他倒的水，一切都是自己来，虽然摇摇晃晃，中间有几次差点摔倒。

9

第二天，凌越在婚介所看到了沈清慧的大嫂刘秦，很是吃惊，刘秦是她的表姐，平时不来往，但是现在的刘秦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一脸的暴戾之气。

凌越把表姐刘秦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刚进门，刘秦就一把抱住了凌越，像是见到了亲人似地，刘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她和潘云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凌越，你说这婚，我是离呢，还是不离？”

“离！”凌越很干脆，继续说：“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缠着他干什么啊？”

刘秦对凌越的态度很是不满，白眼一翻，说：“凌越啊，咱说实话，其实你也别老劝别人离婚，咱不说别人，就说你吧，你比我年轻漂亮，你还有钱，可是，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个人漂着吗？”

“表姐，你不能这么说，我没有结婚是我现在不想结婚，但是，我不结婚不能成为你不离婚的理由啊！”

“怎么不是，你这样的女人都找不到好男人，像我这样的，找谁去？”

对于刘秦的话，凌越很能理解，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有一个条件不如刘秦的女人在离婚之后找到了幸福，那么，刘秦也许会很痛快地离婚，但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太少了，让刘秦觉得绝望。其实说来说去，大家都喜欢观望，你看我过得不好，我看你过得也不容易，跟那难民似的，要吃野草都是野草，要喝脏水都喝脏水，互相安慰一下之后就是自我安慰，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别人能忍受这份痛苦和屈辱，我为什么不能？闭着眼睛过就是了！

刘秦又说：“再说了，现在都是女人争夺男人，你看古代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哪一个是自动退出竞争队伍的？不竞争就活不了，必须竞争！”

刘秦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真的有点后宫里那种不得志又不甘心的娘娘身上流露出来的。

凌越苦笑：“表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后宫后宫的？在皇宫里那只有一个男人，所以，大家争来争去，这天下就潘云峰一个男人吗？光我这婚介所里就有好几十号单身男人，要不，你选一个？”

刘秦摇摇头。

“怎么了？”

“说实话，我也想过离婚，但是，离婚之后我怎么办呢？两眼一抹黑，你也知道，我也就是在超市当收银员，一无所长，长得也不好看，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男人，等过几年潘明上了大学，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只要是一想到下半辈子我可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死的人都有啊，凌越，不瞒你，这是我的真心话！”

凌越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表姐的意思，因为刘秦其实目前就是需要一副狗皮膏药，贴上就行，潘云峰虽然已经变了心，但好歹也不算是一个陌生人，好歹自己还可以在他的面前撒撒泼，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谁会理会她呢？说不准一个巴掌就把她抽到地上了！

“那……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啊？”凌越问。

“和潘云峰死磕到底！”

“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取经！你看，我这人啊，平时呢，有点傲慢，潘家上上下下都不喜欢我，这一段时间和潘云峰闹离婚，也不保养了，现在就整个一黄脸婆，这男人不是喜欢温柔漂亮的女人吗？我呢，也就学习一下怎么做一个这样的人，对待男人啊，先来敬酒，敬酒不吃，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给他上罚酒了！”

凌越看着表姐一脸坚毅的神情，只好勉强地点点头。

之后，凌越被表姐刘秦拖着进了一个商场又一个商场，衣服、鞋子、包包、和化妆品，只要是凌越说好，刘秦就买，刘秦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眨眼干什么？男人都快被别人拐跑了，钱算个什么东西？

到家的时候，刘秦说：“你别把我朝贵夫人的方向打扮，我现在要朝良家妇女、贤妻良母的方向打扮！”

“关键的问题是，你是贤妻良母吗？”

“我朝那方面努力不就行了吗？”

“如果努力之后，还是不能改变什么，不如就放弃！”

“门都没有，他不给我做贤妻良母的机会，我就只好当泼妇，反正就是这两个选择，爱选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