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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勾着头。她对我太好太好了,从来都把分手的权利让给我,我不说,她是肯定不会说的。其实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对我的爱!现在只要我一说,我们俩就都解脱了。有时我也超想放我们的爱一条生路,看着她在我强大的压力下苦苦支撑的样子,我也心里不好受,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呀!于是此时我很想说“我们分手吧”这句话。但话到嘴边,却不舍,万分地不舍!当说出“我们——”两个字后,我心如刀割!她也屏息凝视着我,时空停止了,我恶狠狠地望着远处!

突然她“哧”得一笑,我们的爱情鸟起死回生了,“扑棱棱”在我们头顶乱飞。

就在我和沈小芝“在烈火中重生”的日子里,友桥突然打来电话:“雷兄啊,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个扫把星!不过,哥们的事我也不得不得当回事,重色轻友的罪名我可背不起。也许有些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会说:“没关系!”但我想说的是:“背得起你来背!”

那天傍晚他来我房子,走进厨房,习惯性地找跟辣椒握着菜刀说:“我打算拿出三四百元,把我选出来的三十首诗印成集子,大概四十本吧,向周围朋友们赠送,你觉得怎么样?”

“好事呀!”我举双手赞成:“这可是你多年的夙愿呐,你那么爱诗,又写的那么棒,哎哎哎,这事我记得你大一时就说过,对不对?”

友桥微笑地望着我。

突得我又说:“不过你赠送的第一个、肯定是冲向子宾大学对不对?哈哈!”友桥咧着嘴歪瓜裂枣了,脸有些红了。

大笑之余一个新想法又跳进了我脑海里,便提议道:“哎,你不如多拿出一些钱来多印一些,搞一次签售,在文科气息最浓的子宾师范学院,你爱文学那么多年,这会儿终于想实现了,要玩就玩大一些,我陪你去!”友桥“嚯”地睁得大了眼睛,他本来眼睛就大,这会儿看上去简直像要拿着菜刀砍我。

其实我想这哥们以前也不是没想过签售,毕竟搞文学的谁不有这样的愿望呢?尤其现在社会,便又进一步道:“你不是现在也攒了一笔吗?大小也是咱的小款哥啥!再说你只印三四百元的,这让印刷厂怎么印?这可能那种小印刷厂都不会接。”友桥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转而陷入了比日月潭还深的考虑。这哥们现在身上确实小有一笔,得益于周末的打零工和平日的省吃俭用,主要是后者,以至于我不时用“小款哥”来调侃他。

考虑了一阵后他说:“我现在只能拿出一千元。”

看好哥们动心了,要实现更大的梦想了,我禁不住一阵高兴,说:“没关系!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些,只要你签售完了还怕还不上我?”

他终于吃了秤砣——铁了心,把那根辣椒“嚓嚓嚓”切碎:“行!雷兄,签——签售完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说着眼睛被辣椒熏得流下了眼泪。

看着好哥们“泪流满面”,我也心里欣喜:“你先去印刷厂打听打听,完了咱们再商量!”

“我给这本诗集取名《麦芒的怀念》!”

我竖起大拇指道:“好!”

后来我们去吃饭,走在街上这哥们脚步弹得老高,不住地和我探讨诗集,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靠!靠!”

吃完饭后,走在灯火辉煌中,这哥们竟哼起歌来,还是那首《单身情歌》,并且还是把那句“爱要越挫越勇”搞成了“爱要越做越勇”。

三天后,他打听的结果是,有家小印刷厂一千三起印,印两百册,并且那设计科人员还答应免费设计一个封面,我估计是受了诗的感动,于是我给友桥借了三百元。十天后诗集就可诞生!

十天弹指一挥间,《麦芒的怀念》闪耀问世!这哥们先狗追般去给心中女神慕容蔓献上一本。然后我和沈小芝也各得一本。其中我的那本上题着“敬赠雷兄:愿我们兄弟情谊长青!”。说实话,友桥的这本集子真不错,先不要从感情角度来说,就单从艺术角度来说,我也愿意永世珍藏,有些句子确实很灵动纯真,不少我都想背下来——直到现在,那本《麦芒的怀念》仍放在我床头,会永远!而且,那封面设计得也不错,白白的底色上一个黑色的大大的丨乳丨房,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有两个背着登山包的人在攥紧那绳子艰难地往上攀登。这封面乍一看很俗,实则不然,这代表了人从物质层面向高贵的精神层面求索的寓意,懂么?匠心独运!这就正如张艺谋为某部电影跳钢管舞那不叫俗,叫敬业!

那天我请好了假,早上八点半就来到了友桥的宿舍。他已然在打包,且打起包来那简直就像加勒比海盗在拆藏宝图,条分缕析,丝丝入扣,纤维绳扎完后每两根都是平行线,最后弄得不但拿诗集是艺术品,就连那四个包也是艺术品。

十点整点时刻一到,我们打了辆的向子宾师范学院进发,一路上俩人踌躇满志,不时相视“嘿嘿”一笑。友桥三次问:“靠,会怎么样?”我心里也敲点小鼓,但我想虽然现在社会世风日下、物欲横流,但不至于在文科气息浓厚的师范院校也签不出去吧,便说:“没事、没事,今天至少能签出去一百本。”于是友桥嘴裂得像砸扁了的喇叭。

到达后,先得在那学院的物业管理处交场地费,然后我们又从附近饮料摊租了两张塑料桌、两把椅子,跑前跑后,总共一百二飞了,煞是肉疼!这一本还没签出去呢——不过转念一想,没关系,呆会开始后我们就“君子报仇,十分钟不晚”!

我们租的这处场地很理想,就在公寓大门口附近。并上桌子,铺开准备好的一大块象征开门红的红布,我们开始摆书。路过同学张望着,有些还上来探头一瞧,我们又不时相视“嘿嘿”一笑。这都还不是高峰期,待会下课后同学们像潮水“哗”涌进来的时候,我们的诗集就会像潮水“哗”涌出去。我甚至看见友桥偷偷掀开衣服看了看别着的签名笔。

我们分坐在桌子的两头,心像两颗烤熟的红薯。同学们下课了,关键时刻来了!

“哗——哗——”一拨一拨确实像潮水般涌进,但令人遗憾的是,绝大多数都不过来看一看,对书根本没兴趣。围上来的也有,但只是凑个热闹,脖子一伸就不见了,分不清是他看一下书还是让书看一下他。我和友桥有些失望。拿起来看的男生是用百分之九十的时间盯着封面,只用剩下的时间“哗”翻一下丢下走人,场面很乱,但却绝对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因签售引起的混乱。极少数也会欣赏一下内容,频频点头称是,但让他轻轻掏出七块钱买一本那可是“买书之难,难于上刀山”,我和友桥失望了!其中有一个穿着颇品位的小伙子确实是想买,已经夹起诗集开始掏钱了,我和友桥心里一暖,但他却手机响了,于是丢下诗集接起来匆匆走了,我和友桥欲说无语!

整整三个小时,我们只卖出去了三本,其中有一位没要签名。我饿得肚子疼,跑出去吃了碗面,回来后问友桥去吃不吃,他只轻轻摇摇头,连话都不想说。

已经下午三点了,公寓区重又变得冷冷清清,也即意味着我们售书的有利时间已过,但结果——,友桥脸上木然得可怕!

天公又不作美,厚厚的灰云压下来,让人呼吸沉闷,转而湿气扑来,眼看就要下雨。但我们仍心不甘地坚持着,尽管有些瑟瑟发抖。终于一个半小时后,阴风吹来,雨点落下。我仓皇打包收拾东西、还桌凳。对面棚子下卖水果的妇女在望着我们笑。在这一个半小时里一个人都没有来过,友桥一动不动,任凭雨点打在脸上……

雨下得很大,地上噼噼啪啪,我拉着友桥在不远处的食堂门檐下避雨,旁边两个同样避雨的卖袜子的小摊贩在骂骂咧咧:“这个月的天气妈的真糟糕,我今天连三十块都没赚到!”“

“是呀,是糟透了……”

天已黑了,阴雨在灯光中扯成丝。我在售票员和乘客的白眼中将四个“半瘫不瘫”的包咬牙提上了车,友桥在后面木然跟着。其中走到比较挤的五间铺站后,“哗”一下一个包怎么也小心不住坍塌了,诗集散了一地,上下车的乘客踩来踩去,留下一个个污黑的脚印,友桥眼睛里已看不出任何神情!

第三天,友桥办了下离校手续就回家去了。上车前他抹着眼睛,我也心头一酸,眼眶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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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男孩—男生—男人大戏崛起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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