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身后站着四个老媪,衣衫鲜亮,颜色都甚奇特。一老妇红衣红裙,艳丽夺目,正是那米婆婆,余下三名老妇衣衫和她相仿,只是颜色不同,分别是绿色黄色和青色。那米婆婆道:“姑娘雄才大略,不弱须眉,虽久居云南,从未涉足中原,近来意欲北上,自是对中原武林人物知之甚详,如此一问,想来是要考我们四个老太婆了。”白衣少女格格而笑,声似珠玉相击,人如花枝乱颤,风姿甚是迷人。她道:“便是如此了,看看四位婆婆能不能尽数猜出她们是谁?”
米婆婆向混战的众人凝神看去,要从他们的招数中看出他们的师承来历。便在这时,白舵主一棒打向阿黎背心,大智舵主铁棒刺出,戳向她臂弯。阿黎身子一侧,避过大智舵主的铁棒,柔荑张开,两指半弯,三指略伸,点向白舵主肘间“曲池”,“尺泽”两穴。
白衣少女咦得一声,微有惊讶之意。米婆婆奇道:“姑娘,这是‘疏影横斜’,这小小姑娘怎得会使?”白衣少女低头沉吟了一会,抬起头来,笑道:“米婆婆且莫打岔,不知你们四人瞧出了这几人的来历没有?”米婆婆道:“这断了一臂,剑法好生了得的老丐定然是丐帮中的‘飘萍剑’左玄。那掌力浑厚的老丐想来必是‘掌中乾坤’青林。余下几人,且让修蓝月三位婆婆猜上一猜。”
她两人这边好整以暇地说话,那边席法尔形势更见危急。他一腿受伤,行动受限,武功远不如平时。周天峰一鞭打来,他想要闪避,但腿上疼痛,终于慢了一步,给周天峰一鞭打在左臂上,直打得衣衫破裂,鲜血淋漓。席法尔骂道:“你奶奶的个熊,鞭法真是不差。”他给几人逼得左支右撑,兀自夸赞对手鞭法高强,周天峰等对手也不禁对他暗自佩服。
方涧秋见席法尔臂上中招,吃了一惊,挥掌向周天峰背心打去,跟着右掌到处,一招“云横秦岭”,架过了唐球的两只判官笔,竟对左玄刺向自己背心的一剑毫不理睬。左玄长剑去势如矢,已到方涧秋背心,没想到方涧秋竟然不避不闪,心中一惊,硬生生地收住长剑,剑尖正停在方涧秋背心衣衫上。
这一剑没刺中方涧秋,左玄倒惊吓出一身冷汗,他敬重方涧秋行侠仗义,加之对钟潇心存感激,和方涧秋动手实属无奈,只是要缠住他,不让他出手相助席法尔,焉会真的伤他性命。方涧秋站在席法尔身侧,双掌飞舞,劲气如山,敌住了周天峰的长鞭,唐球的判官双笔,向左玄微笑道:“谢左兄剑下留情。”
左玄见他方从鬼门关上从生至死走了一遭,仍如此坦荡洒脱,心中佩服,道:“方兄胆气过人,风度高迈,真是让人佩服。只是今日为帮主报仇,多有得罪,还请见谅。”长剑一挥,向席法尔刺去。席法尔挥刀挡过他长剑,侧身避过青林一掌。此时局面已变成了席法尔方涧秋两人合斗丐帮四老,虽然守多攻少,但席法尔暂时已无性命之忧。
那绿衣绿裙的老婆婆忽阴恻恻的道:“这文士打扮的老者掌力刚猛,天下少有,除了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掌’和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只有铁掌派的‘震天铁掌’才能如此刚猛无伦,想来这老秀才是‘金掌’方涧秋。”白衣少女笑道:“蓝婆婆也猜对了,这几日来定然没有少看探子们自中原打探回来的消息。”她转头对那青衣青裙的老婆婆道:“修婆婆,米蓝两位婆婆都猜出来了,余下到你和月婆婆猜了。”
那修婆婆满头白发,奇的是肤色白晰,脸上竟没有一丝皱纹,她听白衣少女问自己,回答道:“这使单刀的黄胡子刀法诡异,出手迅捷,江湖上使单刀的,只怕无人能胜得了他。我看此人必是‘鬼刀’席法尔。”她年纪虽老,声音竟甚是娇柔,如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只当她是十七八岁的如花少女。度法尔虽在恶斗之中,听得有人道出了自己的名号,不禁甚是欢喜,得意道:“老太婆眼光不差,一屁弹中,我便是度法尔……哎哟……”却是被左玄长剑在右臂上又刺出四分来长的一条伤口,话未说完,痛极而呼。
白衣少女笑道:“修婆婆也猜对了,只剩下月婆婆没有猜了。”那黄衣黄裙的月婆婆身材瘦小,面目慈和,向场中动手的诸人看了一会,沉吟道:“这使鞭的瘦子形如竹蒿,鞭长丈余,江湖中少有。这用判官笔的矮胖子痴肥如球,身手灵活,一派名家风范。这两人作乞丐打扮,看来是丐帮四大长老中的周天峰与唐球。”白衣少女双手一拍,笑道:“四位婆婆办事得力,将中原武林人物资料背得烂熟,咱们此番北上,定然大告成功。四位婆婆,这便动手罢,将这几位江湖上的大人物请回山上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