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不答他的问话,笑嘻嘻地走到钟潇身边,洋洋得意,道:“臭小子,这次若不是我,你可就惨了。还不快快谢谢我?你能一举手之间能杀掉‘疾风骤雨十六剑’吗?”她絮絮叨叨,正自得意,只待听钟潇的夸奖,不料钟潇身子在地上一长,出手如电,连封她腰部四处大穴。那少女只觉身子一软,顿时动弹不得,慢慢倒在地上,她惊叫道:“臭小子,你……你没有被药迷倒?”
钟潇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疾风骤雨十六剑’又如何?我未必便打他们不赢。”那少女奇道:“你没中迷药,为何装做中了毒?”钟潇道:“我正想从他们身上找出线索,看看到底谁要杀我。哪知你这小妮子多事,杀光了他们。”那少女小嘴一撅,道:“他们也只是被人收买而已,什么也不知道。”
钟潇走到方涧秋身边,一搭他脉搏,觉着脉搏平稳,毫无中毒迹象,放下心来,转头向少女道:“臭妮子,快给方前辈解药,”那少女道:“你还没给我解开穴道,怎么拿解药?”钟潇在她背上“大椎穴”上轻轻一拍,少女只觉浑身一热,被封的穴道已经解了开来。她走到方涧秋的面前,衣袖一拂,方涧秋只觉一阵香气过后,四肢便有了力气。他站起身,向那少女一辑,道:“多谢姑娘赐药。”
那少女向钟潇道:“你看这位大叔多么斯文有礼,哪里象你只会臭妮子臭丫头的乱叫?”她忽然想起一事,惊叫道:“你刚才一定闭住了呼吸,没有闻到‘僵尸一跳散’的解药,快快运气护住心脉。”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来,递给钟潇,急道:“快闻闻。”钟潇笑道:“你是说在这礁石周围所下的毒药了。我刚来到这里,一眼就看出了是个圈套。波涛汹涌的海水中,怎么会有十多根纤弱的芦苇屹立不动?定然是有人藏身水底,以此呼吸。是以我一跃到礁石之上,就闭住了呼吸。”
方涧秋暗运内息,觉着无碍,听得他二人对话,叹道:“少侠果然精明,我真是惭愧无地。”钟潇躬身道:“本想告知前辈,只是一说将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敌人先有了防备。请前辈恕罪。这姑娘在礁石周围下了‘僵尸一跳散’,适才放出来的粉红色烟雾中,既有迷倒人的迷药,也有‘僵尸一跳散’的解药。‘疾风骤雨十六剑’藏身水中,离这礁石较远,闻不到‘僵尸一跳散’的解药,自然上来就中了巨毒。”那少女收起了玉瓶,心里对他不由甚是佩服,心道:“他果然和真的看到一样。”嘴上却道:“怪不得他们这样怕你,臭小子就是狡诈。不过你也有所不知,这‘僵尸一跳散’不接触身体,也毒不倒人。我在礁石上、海水中都放了一些,他们在水中浸泡了半日,早就中毒了。”钟潇对她笑了一笑,对方涧秋道:“咱们走,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方涧秋道:“大海茫茫,没有船如何走得?”钟潇笑道:“咱们没有,这臭妮子一定有。”
方涧秋恍然一笑,道:“老朽糊涂得紧了,姑娘能来此岛,当然一定乘船而来。”那少女笑道:“是啊,还是一条不小的船呢。”说完,从怀中又摸出哨子,运起内力,吹了三长两短五声响哨。不一会,只见远处海面上遥遥地驶来了一只三桅大帆的海船。那少女道:“这船是我们花钱从海边雇来的,船上都是些普通船家,没有什么敌人。”方涧秋望着大船自海中慢慢驶来,心中说不出的欣喜,在这荒岛上呆了这许多时日,经历了几度生死变迁,只道再也回不到陆地了,此时不由感慨万千。
大船驶到近处,停了下来,放下一只小艇,两个水手划了过来。三人跃上小艇,那少女向大船指了指,两个水手急忙点点头,奋力划向大船。钟潇见这两个水手对她如此恭敬,心里不由暗笑,知道这精灵古怪的少女一定用了什么法子整治他们,这才使他们怕得厉害。
三人来到大船之上,水手们都聚在甲板之上,见那少女上了船,都是脸露喜色,比见了至亲从远方回归还要欣慰。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身着丝绸袍子的男子,似是船主模样,见到三人,便即恭恭敬敬地上来问安。那少女道:“吩咐厨房里烧些热水,找几件干净衣服,让这两位爷洗浴换衣。另外备下一桌酒席。”那船主答应了,立即吩咐了下人去办理,然后躬身道:“请姑娘和两位爷到船舱中饮酒用饭。”
三人在宽敞的船舱中坐定,下人们端上来酒菜,摆在桌子上。三人围桌而坐,那船主在一旁站着相陪。那少女道:“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吧。”那船主如蒙大赦,向少女谢了又谢,这才转身离去。
钟潇向那少女看了一眼,笑道:“你在这船主和水手们身上下了毒药吧。”那少女咦的一声,甚是惊奇,道:“你如何知道?”
钟潇笑道:“你小小一个姑娘,他们何以如此对你如此尊敬?你一定用毒药制住了他们,这才让他们怕得如此厉害。”那少女笑道:“我去那荒岛之上见你,他们万一不来接你我,开船私下里跑了。你我岂非要一辈子呆在荒岛上?”她说到“你我岂非一辈子要呆在荒岛上”,脸上不禁微有羞红之意。
钟潇道:“既然我们到了船上,快点给他们解药吧。”那少女笑道:“黑小子心地倒挺好呐。”伸手敲敲舱壁,那船主立刻走了进来,躬身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去办。”那少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道:“这个拿去,每人嗅上一嗅就行了。”那船主大喜过望,转过身来,双手微微颤抖,捧住瓷瓶,如获至宝,生恐不小心失跌在地上打破。他向那少女谢了又谢,这才离去。
钟潇倒了两碗酒,与方涧秋相对而饮。两人在荒岛上呆了十多日,尽吃些干粮生食,此时吃到美酒热菜,都感畅意。那少女用筷子夹了一片炒笋瓜,吃地津津有味。她向钟萧道:“你我二人分别后,丐帮里的臭花子来了不少,向我罗哩罗嗦,问什么‘云雾仙子’,我哪里识得谁是‘云雾仙子’,就算是识得,看他们脏兮兮、凶巴巴的模样,也不会和他们说。”钟萧道:“你杀了他们多少人?”那少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动手打架?”钟萧笑道:“以你的脾气,看不顺眼的人自然要教训教训。”心下嘀咕:“不知道这丫头杀了多少丐帮多少人?这可是一件老大的祸事。”
二黑手
那少女拍手道:“还是你知道我,还是你知道我!”方涧秋听他二人对答,不禁愕然。丐帮称雄江湖二百多年,帮中高手如云,别说帮主卫国风,单是四大长老出手,江湖上能接的他们数招之人,也是不多。钟潇和少女笑语言谈之间,便说杀了丐帮多少多少人,直把一个称雄江湖的大帮,视若无物。只听那少女又道:“这次你错啦,他们的人我一个也没杀死。”钟萧大姆指一翘,赞道:“臭丫头,果然学乖了。”那少女明知他话语中有谑戏之意,仍甚是高兴,道:“也不是了。我师父当年跟我说过丐帮行狭仗义,帮中都是好人,不能乱杀。上次我杀了恶狼寨的十来个盗贼,你叨唠好久,说什么女孩子不能杀哪个什么太重。”钟萧接口道:“杀孽。”少女接口道:“是了,你说不能杀孽太重,是以我没有杀人。先前几名丐帮弟子被我打到之后,又来了一个什么白舵主,这白舵主武功可好了,我五十招上才点住了他穴道。再后来又来了什么长老叫李剑的,他剑法高明,我打他不过,交手三招,只得认输。我趁他不注意,偷空儿用痒药治住了他。这老头儿骨头硬得很,痒得浑身都打了颤,竟不向我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