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阿公年轻力壮的时候,一直在迎福堂里叼着烟斗吸烟,掌管家里上下大小事。可到他终究是到了六十有多的年纪,我爹已是一条精干的汉子,早就代替他料理整个家业了,就连乡族长的位置,也在他年过六十之后,交到了我爹手上。阿公很早就跟阿嫲搬到后头的品心斋去享清福,这其实是他蓄谋已久的事情。他对我爹说,当他最年轻力壮的时候,他爹以崇公也还是很健壮。那时候,他还在每日无牵无挂的闲荡中,没有想要做什么正经的大事。突然有一个晚上,以崇公叫下人把迎福堂的油灯都熄灭掉,然后只在跟前点一盏绿豆大的油灯。以崇公把他叫进那间只有一点黄光的堂屋里,让他跪在跟前,说:“儿啊!你爹我的胡子已经白一截了,这是你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明日就搬到品心斋去住,这迎福堂里外的事,以后就全由你来管。我看你的肩膀已经长得很结实,你的两个兄长又都不在家里,这家业自然是要你来扛。”阿公在那个夜里“喃喃”地说:“爹,这屋里的灯不够亮,我没有看清楚你的胡子是不是真白了一截。”以崇公就说:“你每日进进出出,难道就没有看过我的胡子?”阿公:“爹,我平日里从来不看你的下巴,我看你的头毛。”以崇公:“那我头毛是不是也白了一截?”阿公:“爹,我看到你的头毛跟外边的夜一样黑!”那个夜里,阿公一直找话缝钻,可他爹全没理会他,第二日他只好干巴巴的看着下人把他的床抬上迎福堂的楼顶。

自从那个夜里开始,阿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等到那一夜,在这堂屋里只点一盏绿豆大的灯火,把自己的儿子叫到跟前来。阿公一直等着这一夜,最后终于在我爹身上如愿以偿。我爹忆往思前一番,吸下两嘴烟,就上楼去睡觉。当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棵小青芽长成一棵绿绿葱葱的荔枝树。

【68】

后来,乡里的老人坐在老祖庙门口的石阶上,对我说,我家九间楼的那根青芽越长越粗,雨打不倒,风吹不断,日晒不蔫,一节一节地长得飞快,半年多里就长成齐腰高的树崽。乡里的老人说,要是没有那棵荔枝树崽,我的脖子就是有他屁股下坐着的石条那么硬,也早就摔断成三四截了。那位老人还伸手摸摸我的脖子,说我当时的脖子还没有他的手那么粗。那棵荔枝树从我懂得记事开始,便一直长在我的心头上眼睛里,我在家里进进出出每日都要见到它三两回。那老人说,我家那棵荔枝树崽真是了不起,硬生生长出来救下我一命。

那老人两只手随便叉起来架在胸前,微微眯起双眼望着前头胡乱飞着的红蜻蜓。傍晚时分的老祖庙门口埕,被西下的日头映得通红,好多人家屋顶上那截露出一撅的烟囱正冒着烟,远远的田地里,有归牛,还有归羊,还有鸭鹅,都一群群的正往乡里赶回来。那老人望起北边的那脉山林,敞开喉咙对我说,后来,我爹觉得那一棵荔枝树直挺挺地站在品心斋门口埕里,看起来很奇怪。反正我家品心斋门口埕大得可以晒上好几亩的稻谷,我爹干脆叫人再把荔枝树种上四株,刚好成一排。这样一来,品心斋门口埕里就有了一排五株荔枝树。那老人说,五株荔枝树崽,独独是自己从井口冒出来的那株长势最好,那树根喝的可是童子尿。剩下那四株呢?最大的也就长得只有两个手指那么粗。他把指头公和食指并起来放到我鼻梁上让我看。他又说,小的呢?就跟尾指头崽那么大,他又把尾指伸到我的鼻尖下给我看。

那时候,我的眼睛越过他的手指缝,看到天上的云朵一会变成马,一会变成猪,一会又变成了狗。我心里想,云姐仙每天这时候都要去偷别人家的马呀猪呀狗呀,可她却对阿嫲说她是去把这些畜牲送回各人家里去。我除了看见天上各样的云,完全没有理会那老人比划的两根手指和一根手指究竟有多大。那老人最后还跟我说,我家那五棵荔枝树崽,长得还不算是最小的。最小的呢?长在乡里东北面的祖嫲地里。到底有多小呢?他就把手指伸到我裤裆里勾了勾,很神气地说,喏,就只有你那条小狼那么大!我伸出双手,把他那只伸到我裤裆里的手提起来,放回到他自己的裤裆上去,然后站起来两手甩甩屁股上的土,昂着头走回家去吃晚饭。我知道他看着我那一扭一扭的远远走去的小屁股,会感到很惊讶。

【69】

关于春泉井,还有一些前续的事。

我的太公路以崇修建九间楼的时候,阿公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大崽。阿公跟在他爹的屁股后头,在沙塘乡转了好几圈,最后两个人才站在九间楼这个地方。以崇公站在九间楼门口埕那个位置往北看,见到这地形长而阔,顿时精神抖擞。此后连续几日,以崇公都带着阿公来这块地上转一转。以崇公对他的儿子说:“我们要把这块地的穴位找出来,找到了才能在这地方盖房子。”他们一直转到太阳爬到头顶上,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穴位。阿公对他爹说:“爹,我们该回家吃饭了。”以崇公舍不得走开,说:“再转一转,我们就回家去。”他们又转了一圈,阿公又唤他爹说:“爹,我口干。壶里的茶喝完了。”他甩着手摆了摆别在腰间的水壶给他爹看。以崇公却连头也没转过去看他一下,继续在地上左瞅瞅,右看看。阿公见他爹不理睬自己,便不再跟在他爹屁股后面,自己胡乱转起来。

不一会,他看到一个小水坑,坑里的水清得见底。阿公突然打了个冷颤,就解开腰带褪下大裆裤,掏出小狼摆弄着朝水坑里喷尿,直到浑身一阵颤抖后,才提着大裆裤转到别的角落去。以崇公转了一会,也感到口干舌燥,可就在那时候,他一眼就看到小水坑,立马蹲到坑边瞅看,见那个小水坑隐蔽得很好,四处长着青草,坑的一旁有一丛密密的刺藤挡着,另一旁有块石头遮住水坑一角,石头往水里伸进半撅。以崇公双手捧起水来喝,不料那水才一下肚,他感觉到清凉可口,从嘴到喉管到肚子里头,全是清甜味道,干渴立消。以崇公突然蹦起来,朝阿公嚷着说:“你爹我终于找到这个穴位啦!”以崇公突然低下声音说:“我们整个沙塘乡呀,其实是盘着一条龙,龙头是在老祖庙那,龙尾在快到下塘埕的拱驼桥那,龙身自北而南盘在整个沙塘乡。这个坑,就是龙穴呀!我们家要是住在这儿,必会儿孙满堂!”阿公听不懂他爹说什么,就问:“这一坑水,怎么让我们家儿孙满堂呢?”以崇公:“呀,你知道吗?这个穴就跟你娘生你的地方是一样的。你娘那地方跟你裤裆里的小狼一样,会放尿,这坑会放水。”阿公:“我娘的什么地方会放尿啊?”

阿公那天没有听懂他爹的话,直到许多年后,他已经成为一家之主,他才慢慢揣摩出他爹当年一番话的意思。可是他怀疑他爹是不是看走眼了,因为他只有我爹一个儿子,而他兄弟的儿孙却远居异地,这九间楼根本谈不上儿孙满堂。以崇公兴建九间楼时,在九间楼大门口埕、迎福堂门口埕和品心斋门口埕各凿一口井。品心斋门口埕的水井就是在那个小水坑上挖开的。三口井的水,当属品心斋门口埕这口最甘最甜,以崇公给这口井取了一个很暖的名字,叫做春泉井。乡里的人都说,春泉井的水冬日时候暖得冒热气,夏天时候却凉得透心。

【70】

九间楼兴建好不久,有位风水先生慕名而来,说是要来鉴赏鉴赏一番。俗话说,出门不问活神仙,入室不请风水师,可当风水先生托着罗庚来到九间楼大门口的时候,以崇公却大大方方把他请进大楼里。风水先生踏上九间楼的七级石阶后,站在石条门槛前转回身,远远望着南山,说:“坐北朝南,负阴抱阳;高处有辅,低势走顺。好地啊好地!”以崇公:“先生,九间楼这块地,是整个沙塘乡最高的一块地。”风水先生:“背靠北山,中有活溪,天恩惠泽主事人;面向南山,后有浩海,绿山润眼家门顺。”风水先生一挥手,“啪”的一声收回纸扇,另一只手拍起大腿,说:“路老爷,这沙塘乡就您能看出这块是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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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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