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男孩头也不抬,笨手笨脚的抠住砖缝,一点一点往上攀援,尖顶上的男孩几次呼喊,举着瓦作势要砸,却始终没有把瓦丢下来。那礼拜堂高达数丈,瞧男孩笨手笨脚,却缓缓爬了上去,始终不曾失足。只是翻上屋顶瞬间,腰间掉出一块白色东西,直直落下来,摔散在地上。众人看去,却是一块夹了奶酪的死面饼。

男孩上得屋顶,用中国话大声道:“玛尔盖院长嬷嬷一向仁慈,只要你跟我下去,院长嬷嬷保证不会追究。”随后压低声音道:“战青啊站青,你这小子,真是不听话!告诉你再忍耐几天,我找到机会定能把你偷偷带出去,你偏偏硬来!”

“连甲哥,我实在忍不下了。”屋顶上的男孩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弟弟被洋鬼子们害死了!”

“你别胡说,你弟弟是患瘟疫死的,这几天死了好几个孩子,我都看见了!”被唤作黄连甲的男孩低声道。

“我不信,外面人都说洋人拿仁慈堂的孩子剜眼剖心,泡酒做药呢!”

“这就更是胡说了,药理我懂得一些,哪有人心人眼能治病的道理?你想那法国人几万里海路到天津来,收养了咱们一百多个孩子,要花多少银子?若是真想害人,在街上暗地里下手多好,何必这般大张旗鼓的盖房子弄仁慈堂!”

“你骗我!”站青声音低下来:“我不信,洋鬼子还能安着什么好心!”

“咱俩相识也快一年了,我骗过你一次没有?”黄连甲道:“外国人安没安好心我不知道,就算不怀好意,也该是在大事情上发坏,害死几个没爹没娘的中国孩子,也没嘛用!咱们都是中国人,我骗你也没好处给我!”

“我弟弟哪天死的我的不知道,她们也不许我见最后一面。”站青恨恨地道:“我爹死时叫我照顾弟弟,如今他尸首弄到哪里我也不清楚。我去问波伏娃修女,那肥猪非但不说,还叫看门的老张打我。”

“不是我不向着你,你定是问不出来,一着急,顶撞了‘泼妇啊’那口肥猪,否则她也不至于叫老张打你。你要记住,那大人们的脸面比屁股重要,你若寻机会在她屁股上踢几脚,只要脚印不大,有衣裳能盖住,她也许就算了,若是打脸,她非跟你没完不可!”

站青听得糊里糊涂,不待开口,那黄连甲又问道:“要逃你刚才干吗不爬院墙?爬这屋顶怎能出去?”小声问了这句后,又大声道:“原来你是上来看风景的,这上面很高,瞧来风景果然和下面看不同。不过若是掉下去,非丢了性命不可”

玛尔盖院长嬷嬷见皮埃尔上去,猛然想起一事,深怕他在屋顶大声说院长嬷嬷答应不打你之类的话,被周遭中国百姓听去。那答应不打,必然隐含着平时有打的意思。虽说打孩子之事在中国人里也极其普遍,但隔着国别,终是不妥。不由得懊悔刚才忘了提醒皮埃尔,此刻听得他一句没提打不打人,还说成是上屋顶看风景,心下甚喜。

“院墙没有下手的地方,我爬不上去。”站青抹了抹泪道:“刚才在下面看,屋顶和院外那棵大树很近,瞧来一蹦就能蹦到树上,我想从树上出去,谁知道上来一看,这里和树枝差着一丈多远,根本够不到!”

“你这小子,那在下面看和上面看自然不同。我瞧后院厨房的污水沟是个出口,那砖头被污水泡朽了,不甚结实,用担水扁担撬下四块,就能爬出去。晚上你们睡觉的屋子都锁门,只有白天找机会。你先随我下去,若是他们关你几天小黑屋,你也要忍住,我定能助你逃出去。”黄连甲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里好歹有吃有穿,还能读书学手艺,你出去无亲无故,未必比得上这里。”

“我想见我弟弟一面,然后宁愿在外面要饭,也不愿在这里呆着。只要连甲哥肯帮我逃出去,我不怕下去被他们再打一顿。”站青说着说着,眼泪又不自禁的流下来。

“讲课的时辰到了,大家都要进学堂读书了,你快随我下去,以后不可如此调皮,再爬这屋顶!”黄连甲大声说了这几句,又悄声道:“你弟弟是患瘟疫死的,我跟你说过几次会传染,你都不听。我昨晚听说,十几具尸体都埋在河东义地了,也没有墓碑,你去了也找不到你弟弟。”

“我把十几具尸体都扒出来,一个一个看,非找到他不可!”站青抹着眼泪道。

“那你非染上瘟疫不可!那瘟疫是不管父母亲兄弟的,你弟弟的尸体一样会传给你。为了见一个死面,把自己小命搭上,怎样说都不值得!”男孩仍旧低声道:“那老张敢打你,我替你出气,你跟在我后面,一下去,就钻进人群,谁叫你都不回头,随他们进去读书,找你弟弟的事情逃出去以后再说。”

站青知道在这屋顶上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应了,两个男孩依次往下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黄连甲先落得地面,几个仆役随即围过来,只待站青下来就抓。当先即是看门的老张,他打了站青几巴掌,却被站青咬了手。站青爬上屋顶后,老张抢着去捉他,往上爬时肩上挨了一洋瓦,跌落下来,砸得肩膀生疼,摔得屁股开花。若不是下面还有两个人垫背,非摔断几根骨头不可。他此刻只想抓了站青过来,先扇他几个大嘴巴子出气。

黄连甲脚下一滑,一个踉跄跌在老张身上。那老张只觉得腰间一酸,四肢登时无力,险些跌倒,其他几个仆役忙伸手扶他。这工夫,站青已落地钻入大群孩子中间。黄连甲大声叫道:“都回去读书啊!”孩子们挤作一团,涌进大屋,乱哄哄中,站青也不见了。

众仆役有的只是怕院长嬷嬷责怪失职,有的却是挨了站青掷下的洋瓦,虽有愿息事的也有想生事的,但如此场面,也只好暂时罢休。只有看门的老张还来回踱步,双手在身上乱摸,纳闷刚才被黄连甲碰了哪根麻筋,以至于半身酸麻不已。有心踹他一脚,但心中知道这黄连甲不比那站青,是玛尔盖院长嬷嬷最宠爱的中国孩子,他也无可奈何。

老张活动一番,见手脚灵便了,转身朝门房走,刚走出几步,突觉双腿一软,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双腿顷刻间就觉得不听使唤了。这一来只吓得他三魂出窍,愣怔怔地看着自己用了几十年的一双腿,目瞪口呆。众人过来扶他,仍是站不住,以为扭了筋骨,忙喊着要替他找跌打医生,却见他那一跤摔得着实不轻,满口是血,一颗门牙也折断了。

这边乱事稍平,院子里也就渐渐静下来。院外围观的天津百姓也逐渐散去不少。写着天主教仁慈堂的大铁门上有个小门,门开处,黄连甲钻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小小的包裹,朝东刚走出几步,铁门里又钻出个一袭黑衣,头戴大白帽子,肥肥胖胖的法国修女,用法语大喊:“皮埃尔,你回来。”

黄连甲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给这胖修女鞠了一躬,用法语道:“波伏娃修女好。”

“你去哪里?”这被黄连甲戏称为“泼妇啊”的修女面色不善,横眉冷目地问道。

“保琳娜修女叫我去教堂,给谢福音神父送圣餐具。”黄连甲扬了扬手里的包裹,回道。

“叫你送圣餐具,没叫你送圣餐吧,”波伏娃修女道:“你怀里鼓鼓囊囊藏的什么?”

黄连甲知道爬屋顶时落下面饼的事情发了,眼珠一转,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耶稣对我说,孩子,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孩还在挨饿,如果你只是顾及自己吃饱了,就不能算真心修道。你去厨房拿些吃的,天亮就去文庙门口,我会让这城里饥饿的孩子们在那里等你。”

“你胡说。”波伏娃修女一时语塞,顿了顿道:“耶稣难道知道中国有个文庙?”

“院长嬷嬷常说,耶稣是无所不知的,他能预知犹达斯要出卖他,知道自己会被钉上十字架,哪能不知道天津有个大名鼎鼎的文庙!”黄连甲脸上一副虔诚敬仰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

“那耶稣也该告诉你,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祷告,你拿点心的事,告诉谁了?你告诉玛尔盖院长嬷嬷了吗?你告诉我了吗?”波伏娃修女气急败坏,一连迭声问道。

“尊敬的波伏娃修女,万能的耶稣早想到了,他在梦里告诉我,院长嬷嬷和波伏娃修女都很忙,忙着拯救世人迷失的灵魂,忙着照顾无家可归的孩子。耶稣说,如果我用这点小事去打扰院长嬷嬷和波伏娃修女,耽搁她们一分钟,她们就少拯救几个灵魂和孩子。”

过西风——几具残尸引发的泼天大祸》小说在线阅读_第2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孙晓楠295200329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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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西风——几具残尸引发的泼天大祸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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