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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人见高炽脸色数变,心中不由更奇,方欲作答,却突然瞄了一眼侍立一旁的狗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家奴年纪约莫十七八岁,但嘴上却是干干净净,一根胡须也没有,且先前说话,尽管故作深沉,仍掩不住一丝尖细之音;而眼前这位公子应是二十左右,气度却是十分雍容和蔼,且又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将眼前情景与所测之事联系到一起,再加上以前道听途说的一些王府传闻,算命先生心中一噔,似乎已明白了眼前公子的身份。不过他亦是精细之人,只是心中一念而过,随即又神色如常的继续说道:“阴阳本为两极,虽可相调,但亦相争,唯看环境变化及两极自身气数而已。”见高炽脸色有些发白,算命人哈哈一笑道:“不过以敝人陋见,自太祖横扫海内,统一天下以来,我大明声威日涨、国运昌隆,正是阳气旺盛之时。这南北之事,若真遇阴阳不调,两极互争,虽一时之势不可妄测,但于最终,应是阳者居上!”

算命人一番解释,让高炽本已扑扑之跳的心略为安顿下来,不过一个新的疑惑又在他脑海中泛起:“若真是阴阳不调,那会是何情景?朝廷与燕藩之间又会发生何等故事?”本来他想再向算命人咨询清楚,可转念一想:今日所言已是过多,若再问下去,恐露了身份,遂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想先生高明,竟说的如此透彻,实在让人佩服。我出来已久,尚需回家侍奉双亲,便改日再来讨教!”说完便欲掏钱,却又突然一愣,却是忘了带钱!

高炽扭头向狗儿说道:“公子我出来太急,忘了带荷包,尔先把钱付给先生!”

哪知狗儿也是一脸苦相道:“公子是临时叫小的,小的只忙着换衣服,也是一个铜子都没带。”

高炽顿时大窘,一时望着算命人不知说什么好。

算命人见此情景,忽然大笑道:“无妨,无妨,敝人在北平谋生数载,官家子弟也见的多了,却都是些碌碌之辈,所问所求,不过一己之利;今日见公子气度不凡,且忧心国事,与那般膏粱子弟全不能比,敝人已是暗自佩服。钱财乃身外之物,要与不要都是无妨,这钱我也不收了,唯愿公子心怀黎民,将来一朝入仕,能造福百姓,敝人便不胜感激。”

高炽心中一时大热:此人虽混迹于市井,却也是位英杰!本来他便欲结纳此人,可转念一想:如今时势多舛,父王一再嘱咐要谨慎小心。此人来路终究不明,贸然结纳,恐有不妥。于是高炽拱手道:“先生高义,余十分佩服,今日便赧颜相赊,他日自当奉还,余与先生一见如故,若是有缘,必再来讨教。敢请教先生大名?”

算命人见高炽不报自己姓名便问人名讳,愈发坚定此前判断,便大笑道:“讨教不敢。公子如此礼遇我这下里巴人,气度让人折服。在下金忠,字世忠,乃通州卫一屯田小卒,因生性懒散,且不愿于黄土中终日,遂找人代了差使,自己来北平城中混口饭吃。在下长期于此地谋生,公子若是愿意,可随时前来指教,在下不胜荣幸。

第二节

辞了算命人,高炽径直回府,刚进端礼门,内官王景弘便迎了上来:“世子可回来了,王爷召您和二位郡王东殿议事,奴婢听下面儿说您出去了,正欲打发人去寻哩!”

“父王这么快就回来了?”高炽奇道。这几日朱棣常去庆寿寺,通常一呆便是好几个时辰,今日尚未正午便回,难免高炽奇怪。

“朝廷来圣旨了。接完旨,王爷便叫奴婢唤三位殿下和几位大人去东殿,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

高炽听得有事商议,便也不答话,忙疾步向内走去。

刚走到长史值房前,忽然发现葛诚正站在门口,向东殿方向张望。高炽忙道:“葛长史怎还在此?快随我进去晋见父王啊!”

葛诚干笑一声道:“世子请进,王爷今日并未召臣。”

高炽这才明白,王景弘口中的几位大人并不包括葛诚。他脑子一转,立即明白,王景弘定是未了解详情,故没把话说清楚。葛诚是燕府长史,若是圣旨只交待些寻常事情,父王定会招他一起商议。但此次葛诚未能入内,便只能说明,这道圣旨恐对燕藩不利,父王这是要召集亲信,商议对策。葛诚并非燕府嫡系,父王面子上虽待他不错,但从不倚为腹心。此等密事,自不能让他与闻。

想到那道或对燕藩不利的诏旨,高炽的心顿又提了起来。不过葛诚在场,他也不能显的过于焦急,因而故作轻松地笑道:“既连长史都未得宣,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才王景弘大惊小怪,我回头再去训他。”说完便有意放慢半拍,步履如常的向内走去。

走上丹墀,高炽向殿内一瞧,发现除了高煦、高燧两个弟弟与道衍外,张玉和朱能两位将军也站在里头。他忙深吸口气,弯腰进殿一礼,方小心说道:“不意父王相召,儿臣方才出去了会,因此来的迟了。望父王恕罪。”

高炽方说完,高煦就于一旁阴阳怪气道:“如今朝廷风声正紧,我等天天都提着颗心,大哥还有心思出去游戏,真是一番好气度!”

高炽知他嘲讽,只是尴尬一笑,并不作答。高煦从小好武,颇得朱棣欢心。他素来瞧不起这位身材肥硕,连骑马射箭都不会的大哥,总觊觎着这个世子宝座。今日知高炽外出玩乐,便抓住机会在朱棣面前损上一把。

朱棣却仿佛并未听见二人言语。怔了好一会方发话道:“朝廷派刑部尚书暴昭为采访使,不日即到北平,本王今日急召尔等,便为此事。”

张玉首先发言:“这个暴尚书来者不善,如今皇上连除二王,今番又派个采访使,定是来探我燕府动静,若被其寻得什么差错,朝廷很有可能以此为由,再削燕藩!”张玉今年五十六岁,曾是北元枢密知院,于洪武十八年降了大明,后履次升迁,最终调到了燕王帐下。张玉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且又十分忠心,所以颇受朱棣信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采访使算得了什么!他暴昭安安生生也就罢了,若敢寻燕藩半点不是,我便让他出不了北平城!”高煦冷哼一声道。这位高阳王是个目空一切的人,他不光看不上长兄高炽,也不把文质彬彬的堂兄建文放在眼里。如今建文欺负到朱棣头上,他恨的牙只痒痒,应而放此狂言。

朱棣皱了皱眉,这个二儿子很多地方都像自己,唯独性子太狂了些,他小身喝道:“不得胡言,朝廷大事岂由得尔在此乱说!”

高煦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威风凛凛的父王。朱棣声音虽不大,仍让他脖子一缩,算是暂时安静下来。

“先生有何看法?”朱棣随即向道衍问道。

朝廷诏旨到时,道衍正与朱棣在庆寿寺中密议齐王被削之事。朱棣回府接旨,道衍遂也跟了过来。此时他思量许久,心中已有了些眉目,方沉声道:“齐王被擒,不过十余日前事,朝廷此时遣使观风,且直奔北平,必是放心不下王爷,过来探听动静。方才二殿下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亦无须太过惊慌。臣要问的,便是王爷此时的态度?”

朱棣眉毛一挑。他当然明白道衍所指的态度是什么。若说周藩被削时,朱棣仍心存侥幸的话,但如今齐王被扣,采访使突兀造访,这接踵而来的一件件事,已使他渐渐相信:皇上恐真不会放过藩王了!想到这里,朱棣顿觉头晕目眩。道衍的话,朱棣听在心里,倒也起过一些波澜。但若要真依其而行,朱棣却一直又下不定决心。在他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暗中掣肘,让他犹疑不定。思虑再三,朱棣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朝廷既要打探,由他打探便是。本王奉法守礼,从未做甚有愧朝廷之事,怕他采访使何来?”

道衍暗自叹了口气道:“王爷既这般说,那便当小心应付。”顿了一顿,道衍又低声道:“八百勇士须妥善安排,切莫让小人借此滋事,徒惹祸端。”

朱棣心中一凛。上次暖阁密议后,他从道衍之言,命朱能暗中招募了八百勇武之士,以防万一。别的方面他一向谨慎,倒不怕朝廷找茬,唯独此事若让人知道,那便是私蓄死士,朝廷削他一百次都不为过。想了一想,朱棣对朱能道:“士弘觉得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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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风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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