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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咋比兔子跑的还快!”

张晓飞跑出野林的时候,柱子正停在林子的半路大口喘着粗气,他确实跟不上张晓飞速度。

不过他想,歇一歇还是得尽量跟上去。

这个时候,他身后方向,远远地传来了“嗒嗒”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向这边走来。他一惊,环顾这片阴森森的林子,还真感到有些恐惧了。

“是人是鬼呢?”柱子听老人们讲过,鬼虽然形体缥缈,可迷惑人时,也是有脚步声的。想到这,他关了电筒,轻手轻脚地走进林子里,躲在一棵大树后,注视路上的动静。此时他非常后悔,没有带杀猪刀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柱子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等到一束电筒的光晃过,他才长出了口气,知道这八成是人。等到那人出现在视线中时,他定睛细看,但由于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是谁,于是他将电筒照向那人。那人一惊站住,这时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面色黝黑、五大三粗,竟是铃铛。

“妈的!”柱子低声骂道。

“谁呀?!”铃铛向林中怒吼。

柱子从林中走出来,瞥了铃铛一眼,没搭腔,顺路径直向前走去。

“是这个小王八蛋,吓我一跳……”铃铛叨咕着,见柱子不理他,紧走几步从后面赶上,大声问,“哎!你这是干啥去?也去找田园啊?!”

“关你屁事啊。”柱子没回头,并加快了脚步。

“哎你个小王八蛋!”铃铛有些恼怒,几步就跑到柱子前面,将路拦住。

一大一小两座铁塔,对峙在万分火急的、找人的夜里。

不过,值得表扬的是,这次他们只僵持了不多一会儿,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今天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说完,就各自前行了,尤其铃铛,在前面走得飞快。

铃铛不能不快,因为地主正在家中等着她的消息。

地主很担心田园,可没有胆量寻找,就要铃铛代为效劳。铃铛对田园本就有好感,对自己这个弟弟又从不敢违拗,因为如果违拗,地主会在未来的某天找个借口,使她获得爸爸的一顿胖揍。所以,她痛快地答应了。

看着铃铛大刀阔斧的样子,柱子突然觉得好笑,心想:“这虎妞真傻啊,你知道去哪找啊,就这么快地朝前走?”想到这,觉得似乎应该对她说一声,于是犹豫了片刻后,高声喊道:“哎!晓飞在前面——”喊完,不禁奔跑起来,向前追去。

这样,两个人脚前脚后、快步往前赶,将要走出林子时,迎面遇到了张晓飞和田园母女,闪电则围绕着他们三人忽左忽右地跑动着。

原来,陷阱中的两个人正是王月玲和田园,张晓飞跌落时,她们已经惊恐到了极致。张晓飞来不及询问缘由,待彼此的心都略微平稳,他让母女二人踩着自己的肩膀先后爬上去,然后他经过几次攀爬,也终于出了陷阱。

见柱子和铃铛来了,张晓飞对着闪电一声呼哨,然后指了指村子的方向,闪电会意,看了眼柱子,又瞥了眼铃铛,感觉在场的人中对主人不利的只有铃铛一个,其余都是主人的朋友,于是大为放心,如箭一样向村里飞奔了。这样,张晓飞才敢让铃铛照顾田园,而他与柱子则一起搀扶着王月玲。

几个人走过林子的大半时,遇到了前来找人的几个青壮年,看到人已经找到,他们都松了口气,把在林中寻找的诸人也喊了出来。于是人们皆大欢喜,浩浩荡荡地返回了村子。

当他们出现在生产队大院后,很多村人又从家里赶来了。这时,王月玲仍然目光呆滞、沉默无语,张晓飞简略地说了下自己的歪打正着,然后也就无话,人们便纷纷关注田园,希望她说一说事情的始末。

田园渐渐止住了哭泣,红肿着眼睛叙述了她和母亲的经历。

田园说,晚上戏演到近一半的时候,母亲忽然拉起她走到人群外,她问母亲去哪,母亲一言不发。这时正好起了风沙,两人就跑了起来,结果却是奔向野林,她告诉母亲方向错了,母亲仍旧不言,直拉着她跑进林中。那时林中的风反倒小些,跑起来并不费力,但一段时间后,母亲和她都累了,就放慢了脚步。她正要再问母亲,耳边忽然响起了似歌似戏的声音,那声音实在骇人,吓得她说不出话来,母亲就又拉起她跑。跑着跑着,那声音似乎没了,野林却起了风,就像一群人在哭泣,她愈加害怕,反倒加快了步伐,变成了她拉着母亲跑了。终于跑到林外好远,林外不见一丝风沙,她与母亲立时放松了很多,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她又想到自己的疑问,不过这时她们偶一回头,发现远远的,野林中仿佛闪起亮光,母亲见状大惊,又拉起她继续奔跑,但刚跑几步,就落入了一个废旧的陷阱之中。于是她们在陷阱中蜷缩依偎,不一刻,果然有唰唰的脚步声奔跑而过。过了一会儿,她们准备想办法爬出陷阱,结果上面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她们忙回到陷阱的角落,等那阵脚步声跑过好一会儿,她们又琢磨着如何出去,结果因踩着陷阱中的枯枝发出了声响,把新的脚步声引了过来,就在她们不知所措之时,一个人落了下来,令她们惊恐异常,但庆幸的是,那人是张晓飞。

村人听完讲述,都惊叹不已,认为王月玲是被鬼怪迷了,即通常所说的“鬼打墙”,然后纷纷称赞张晓飞、柱子和铃铛胆子大,有人还不无鼓励地感慨,田园不愧是福星,真有福气。

田可贵在听女儿讲述时,本来非常燥怒,他觉得老婆孩子太给他丢人了,但听到人们的赞叹,情绪上又平复了许多,因而只狠狠地瞪了王月玲几眼,却没说什么。

这时四爷也一身汗水的回来了,连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喘息方定,开始为王月玲诊脉。诊了不一刻,四爷告诉田可贵,王月玲只是精神一时错乱,并无大碍,自己家里恰好有些安神的成药,一会儿取来,她服药后回家好好睡一晚,然后再休养些天就没事了。

人们都松了口气,张晓飞却仍牵挂着庙祝,四爷说:“他应该是先去林子外寻找了,刚才我出林子时恰好遇到他回来,还好,他也没事。”

至此,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彻底清晰,人们或继续惊讶,或唏嘘嗟叹,或由衷赞扬,最终意犹未尽地散去。戏班的人当夜住下,次日清晨匆匆离开,并将这件事情传遍了影州,于是卫营神秘怪异的名声即刻又被放大了几倍。

生产队长和刘江河各自对铃铛和柱子的冒失行为进行了批评,不过总体来说,他们是得意的,因而也都只是批评一下罢了。

淑文没对张晓飞多说什么,只告诉他以后再做什么决定,要先对自己言语一声,免得她担心。

文彬再次面对张晓飞等人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这种表现被文斯礼发现了。在一个夜里,文斯礼教育儿子:“咳,你这回没冒冒失失地跟他们去,是最聪明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记住,以后凡有这样的事,让他们去干,咱可不争。”

田可贵从此为人低调了很多,但酒后仍会炫耀下女儿的福气,强调女儿就是福星。对此,包括生产队长在内的很多村人,倒是不再计较,因为通过从这次事件,他们发现田可贵已经完全不值得他们去争论了。

以后的日子里,卫营人对此事津津乐道了很久,并越发对野林敬而远之,在去麒山镇或影州时,若遭遇到奇异的目光或询问,他们会感到有些难堪,不过他们大都又会曲折地表达“卫营虽然看似怪异,其实却有神圣保佑,是神圣之福地”这一主题思想,以树立起一些飘渺的尊严。

这件事获得赞扬最多的,当然还是张晓飞,因之,张家过去的辉煌又成为了闲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人甚至觉得,以张晓飞这种胆略,将来或许能成大器,有人则摇头,说不行不行,张晓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得上他的爷爷张云昭的。

张晓飞每天依旧站桩,但对人们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较先前更加不在意了,这并不是说他已经超然。他的思维一直在这次奇特的事件里打转而无暇他顾,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与李姨一样的歌声是怎么回事?田园母女迷失是怎么回事?野林自己刮风难道真是鬼怪作祟?田园说两次听到有脚步声跑过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这些困惑,其实也是一部分卫营人的困惑,但他们不愿深究,因为这是究不清楚的,便纷纷认同了普遍的鬼怪之说。

但多数人究不清楚的事情,并不代表没有人清楚。

“勉从虎穴暂栖身,说破英雄惊煞人”。提起这事的渊源,将要有好一番动人心魄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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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林的诅咒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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