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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礼当上了会计,家庭生活有了一些改善,然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村人中的地位,仿佛于不知不觉间提高了一些。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人们对于一些刚刚拥有地位的人,并没觉得给予尊重,甚至特意不给予尊重,可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这人尊重了起来。所谓“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对此也非常适用。

但文彬并未因此受到地主的尊重,反倒因两人的爸爸是上下级的缘故,更加被地主不尊重了。对此,他只有日复一日地忍耐。

文彬虽然不能忍耐站桩的艰苦,但如忍耐地主一样,在其他某些的方面的忍耐力是惊人的。譬如说,他生性是有点馋的,对一切能吃的东西都非常关注,但如今,他在得到一些好吃的东西后,竟能将口水硬生生地咽下,然后把东西藏在身上,找机会偷偷地送给四爷。

文彬送四爷东西,与四爷指点他练武有直接关系。那天,四爷不仅纠正了他出拳的偏颇,还鼓励他与之对练,以让他体会出招的感觉。那时四爷只用一只手,就完全抵挡了他拳脚并用的进攻。

但四爷只是那天指点了文彬一下,以后再没有在他练武时出现过。文彬觉得四爷如此不凡,自己却不能跟着学习,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憾事。随着失落感日渐增大,他的向往也愈加强烈,他迫切地需要进一步指点,乃至拜四爷为师,便屏蔽了自己最强烈的嗜好,把得到的好吃的东西向四爷“贿赂”,以博得喜爱。

起初,四爷不接受文彬的“贿赂”,但文彬痴心不改,一送再送。后来他便接受了,而且不仅接受,甚至有很多次当着文彬的面津津有味地吃,还故意把一些不常见的食品的味道说错。那时四爷发现,文彬对于他说出的食品味道通常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断定,对很多“稀有”的食品,文彬的确是一口都没有尝过的。

四爷被感动了,他觉得能够为理想而舍弃自己最无法舍弃的嗜好的人,才有可能成就大事,何况这人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呢。于是正式收文彬为徒,将自己独特的法门传授给他。而文彬刚一触及这种既不需在肢体上苦练、得气又异常快捷的内功法门,就被震撼了。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功夫,原来功夫还可以这样练。从此,他将劈空掌的桩功彻底放弃,一心按照四爷的教导意守要穴、采纳真气。

张晓飞发现文彬这段时间有些怪异,有时遇到自己,总是躲躲藏藏的样子,而且他发现,文彬从庙祝那里得到些好吃的、不常见的野果,从不马上吃掉,而是包好放在身上,这实在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但张晓飞是最不愿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对此只是想想,也就放下了。

不过这种现象,倒是令张晓飞对庙祝愈加关注起来,因为庙祝从后山上采摘的一些野果,是卫营和山后燕营的人从未采集过的,那些野果通常生在最为陡峭险要的地方,除了猴子,还想象不出哪个人有摘取的本事。由此,张晓飞想起了爸爸生前曾提到过的,关于庙祝年轻时性格和作为的一些点滴。于是他去问妈妈,淑文告诉他,庙祝年轻时相貌英俊、性格开朗,不是现在这样只对孩子好,而是对村人都好。并且,他还与张晓飞的爷爷学过功夫,身手相当不凡,文丨革丨时曾几次夜入麒山镇,将在野林中捉到的蛇偷偷地放到造反派的家中,从而使卫营躲过了大范围的批斗。只是,自从老庙祝去世,加上文四爷到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与张家竟也不多往来了,个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差不多已经成谜。

听了妈妈的讲述,张晓飞更为庙祝感到可惜,从此再站桩时,他会格外地关注尊神庙,无事时,也会有意无意地散步到庙前。只是庙祝依然沉默寡言,除了像对所有孩子那样,塞给他一些野果,并没有其他任何表现。

这天,张晓飞坐在家门前,望着尊神庙出神,田园如风一样到来了,她写了篇作文,要张晓飞帮着看看。

张晓飞接过作文,发现题目是《可亲可敬的老人》,内容写的是四爷,看完后点头,说很好,但随即突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写写庙祝?”

田园被问得一怔,说他有什么可写的呢?张晓飞也呆了片刻,说是啊,是没什么可写的。然后便不再说话。

提到庙祝,田园心里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确切地说,是既惧怕又亲近的感觉。她仔细回想,觉得从小到现在,庙祝对她的爱护很特别,与对别的孩子都不同,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经常充满亮晶晶的光,使她不敢长时间对视。记得有一次自己跌伤,庙祝竟似流泪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从此,田园对庙祝也分外关注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暑假即将结束,张晓飞、柱子、文彬和田园这四个同龄的伙伴,都将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了。于是,在开学前的几天里,他们抓紧了一切时间疯玩,每天很晚才回家。

这天傍晚,天空晴朗、气候宜人,四爷的茅屋前又聚满了人,听他唱鼓说书,张晓飞等四人自然也在,且比往常都听得入神。几段鼓书之后,中场休息,四爷开始大口地喝茶,人们便又问起那个没有刻在碑上的人究竟是谁。四爷一顿,说还没推算出来。人群不免一片嗟呀。

这时候,李霜菊突然说话了:“嗬嗬,别听风就是雨,少什么人名啊?嗬!我还觉着,四爷的脸上少块伤疤呢。”

“咋说话呢!咋能这么说话?!”有人听了非常气愤,斥责李霜菊。

李霜菊冷冷一笑,蔑视地说:“你们懂什么?!我五岁那年,爸妈上前线,不能照顾我,就把我从热河送到这来,我们路上遇到过文四爷,我记得那时文四爷的脸上是有块伤疤的。”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向四爷,“你说是不是?”

四爷脸色一沉,随即哈哈大笑:“你说有就有吧,你前段时间还说魏子豪这几天就回来呢,不知啥时候能到……”

人们听了李霜菊的话,本有些惊诧和好奇,但听四爷这样回答,不免有了貌似豁然的感觉,都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是啊是啊,她说啥都是对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哈哈哈……”

对于李霜菊的话,张晓飞也感到惊奇,但遗憾的是已经没有下文。所以人们的起哄,较平时更令他反感,不过看到李姨并没有被激怒,他才略微宽心了一些,便又习惯性地将视线移向了道东的尊神庙。此时庙祝坐在庙前,正吸着烟袋看向这边,也许是烟袋中火星映照的缘故,他的眼中似有光芒闪烁。

张晓飞心中不禁一动,若有所思却又无所切入,出神了片刻,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脱口问道:“四爷爷,碑上少了个名字,这是不是说,是当时前辈们的错啊?按说,应该刻上的人,前辈们是不会让刻碑的人给漏掉的……”问完,他的神情有些惆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在那时的分量和权威。

四爷被问得愣了不下四、五秒钟,才收拢微张的嘴巴,说:“未必、未必,也不是,不是的,应该是当初那个人身份比较敏感,如果刻上,会对卫营整体不利吧。”

“哦,这就好……”张晓飞轻轻点头,喃喃地说。

此时的人群,分外地寂静。

直到又有爱热闹的闲人加入,才重新喧嚣起来。

晚上9点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看着张晓飞的背影,四爷轻轻地说:“性子挺温和,却是绵里藏针啊。”

“哦。”一旁的文彬,若有所悟地吐出了这个字。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就在小小的卫营,类似绵里藏针的人虽不常见,却也不是少得可怜,只不过绵与绵不同、针与针不同罢了。

此处且不说绵,只说针。有人藏的是钢针,有人藏的是绣花针,有人藏的是药针,有人藏的是毒针,有人藏的是蜂针……

针与针性质各异、功能各异、形状各异、硬度各异、寿命各异,但有两点大致相同,一是刺人都会痛,一是终究都藏不住自己。

如今卫营,很多针都已经耐不住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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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林的诅咒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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