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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回来了,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好像很精干,有一种城市女人特有的气质。脸不大,杏仁眼,纹着眉,岁月的沧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不算明显印记。可能是缺乏睡眠,脸上有不易看出的黑眼圈。翠芳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女老板。老板笑了笑,看来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

“谢谢你,小伙子。叫我凤姐吧。”女老板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大学生,我早听翠芳说过你的情况。”

老板健谈,性格爽直,不一会儿,我对她有了些了解。凤姐和他以前的丈夫孟光头都是春兰的。十多年前的春兰绝对是凤城的一个标致,一个象征,大型国有企业啊。中央电视台曾经在黄金时段连篇累牍不厌其烦地播过春兰的空调广告。春兰,是所有凤城人都梦寐以求的去工作地方。实在去不了,就希望自己娶个春兰的媳妇,或者嫁个春兰老公。那时,春兰人的钱包饱满而充实,花起来就像手纸一样。凤姐就曾在洧水菜场一口气买了十斤排骨,让周围人咋舌不已。有段时间,物价飞涨,凤城人就把怨气撒到了春兰人头上,在心里他们不知咒骂了春兰人多少回。凤姐清晰记得,她月工资六百多元的时候,凤城外国语学校的教师当时只有一百多元,真正的“老九”。下班后,当凤姐穿着春兰藏兰色的工作服,在月城广场漫步的时候,周围投来的是羡慕不已的眼神,她感到无比自豪和骄傲,她坚信这辈子“春天将永远将伴随着她”。可是,冬天还是来了,而且很快:她和丈夫相继下岗。这让她和家人始料不及,满脸愁云。

穷则思变。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美最好的文字,好画最美最好的图画。他们踏上了再就业的征程,在商场卖过服装,摆过地摊,卖过小吃。那时的孟光头让凤姐感到佩服:他肯钻研,钻研菜的烧法,在烧菜水平突飞猛进的同时,和城管工商的斗争水平也在突飞猛进。对城管,他们会在恰当的时候大打人民战争,采用恰当的战术:麻雀战、游击战、阵地战。最后他们成功了。凤姐记得,第一年他们赚了十万。大年三十,夫妻二人把钞票平摊在床上,兴奋了一夜。

男人有钱就变坏,说的就是孟光头。饱暖思淫欲,有了钱,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老是发飘,他最想飘的地方是《西游记》中的女儿国。下岗前,孟大头就是这样的人,一要喝酒,二要抽烟,三要屁股朝天(玩女人);下岗后,孟大头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有了钱后,他旧病复发了。

终于,他把野女人带回家了。无意中回家的凤姐撞了正着,看着女人蓬乱的鬓角,散落地板上的一摊衣服,凤姐异常冷静,只轻轻说了句:“离吧。”

凤姐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她带着孩子净身出门,留给了孟光头几十万家产和无尽的悔恨。

凤姐又从零开始,她开了巴蜀酸菜鱼馆。几年的苦苦支撑,生意终于好转,但孟大头常来骚扰她,把她的生意影响不轻。

离婚后,孟光头自由自在,风光过一段时间。在被“甜蜜蜜”歌舞厅一个女子卷走钱财后,孟大头开始彻底堕落了,赌博,“溜冰”。

“什么是‘溜冰’?”我有点不解。

“吸冰毒啊。欠了几十万,还不了。他就唆使人家来我店里造反。”

“不是离了吗?怎么还来骚扰?”

“唉,你不清楚,有了孩子,即使离了婚,总还扯不断,理还乱啊!”凤姐一脸无奈。

凤姐的情况,我听翠芳以前说。没有想到真的这么凄惨。凤姐和孟光头有个男孩,在常州大学城上高职,学的是电脑。

中饭吃完,凤姐坚持免单,在我的坚持下,最后打了八折。

16

晚上,回到出租屋,我得到一个消息:我高三的班主任朱国生老师一年前调来凤城了,在凤城二职高任教。朱老师的爱人在凤城机械一厂工作,刚刚退休。他们分居时间不短了,还好,熬出头了。

说心里话,我还是很感激朱老师的,安丰中学没有比他更敬业的了。没有他,我肯定考不上大学;考不上大学,也许我现在真的子承父业,在三圩镇街头卖熏烧呢。

甘蔗没有两头甜,事情都是辩证的。对工作奉献多了,对家庭的照顾自然就少。每年四五月份,正是教育事业的“大忙季节”,还有比升学率更重要的吗?在这出成果的关键时刻,朱老师自然不敢懈怠,他像一头老实的驴子围着磨盘一样守护着三尺讲台。因为周六周日补课,朱老师很少回凤城,课排得很满,调来调去很是麻烦。妻子在家一人,幸苦自不必说,又带孩子又上班,确实力不从心。说没有情绪肯定是假话。有一次,周六上午,朱老师上课正酣,有电话不停骚扰,可能是他妻子的。响了三五次,朱老师都摁了,不接。为人师表,学校纪律不能破坏。但是,打的人依旧锲而不舍,不屈不挠,课堂气氛受到严重干扰,教室里已经有了些骚动。什么重要的事情?死人失火也要捱到下课唦。不接看来是不行了。电话那天传来的应该是他妻子的声音,因为朱老师说了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话,而后才愤然关机的。事后有人了解,他的妻子生病了,想让他请假照顾两天,她哪里知道丈夫正在上课呢?

因为朱老师性格迂腐,书生气十足,我们私下里都喜欢喊他“朱老夫子”。农村中学,常常缺少教学设施,缺少师资力量,但总不缺少制造绯闻、传播绯闻的热心人。孤男寡女更容易受到这些热心人的关注,空穴来风嘛。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本正经的朱老夫子也有晚节不保的时候,居然有了绯闻。传播者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想不相信都不可能。

和朱老夫子一起上演绯闻大戏的女主角叫红香,安丰中学食堂打杂的。红香以前是安丰纱厂的,后来下岗了。她到食堂打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三百元能够什么?红香主要是为儿子考虑的。儿子在安中读书,到了食堂工作,她就有机会接触老师,和老师套套近乎,各方面或许能照顾点。还有比儿子前途更重要的吗?红香本来是有男将的,做泥瓦匠。有一次帮人家砌房子,男将从屋顶上重重摔了下来,摔得不轻,性命虽保住了,却成了个瘫子,他在失去了劳动力的同时,也失去了一个男人起码的尊严和权利。从此,“男将”成了一个符号,有的只是象征意义,这着实让红香着实苦恼。也有人劝红香离开瘫子,改嫁。红香不忍心,她要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另外她也不放心瘫子啊,夫妻一场,她也不想别人说她“最毒妇人心”。但她总感到生活少了些什么,孤枕难眠是肯定的了。巧的是,朱老夫子长期分居,也经常独守“空房”,估计也应该寂寞难耐。两个人,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热火,碰到一起就只有是燃烧了。有人亲眼看到,红香给朱老夫子打菜时两眼不住放电,灼得老夫子像挨训的学生,满脸通红。而朱老夫子每次打菜,都受到红香的额外关照,无论是份量还是质量都令其他教师望尘莫及。有次食堂烧红烧肉,不少教师反映肉的“质量”太差,肥不拉叽的,瘦的无影无踪,怀疑全打给了老夫子。

还有传得更神的:说红香是投桃报李。红香的儿子邹阿扣在朱老夫子班上,朱老夫子不仅出面找校长,帮他免了许多费用,还经常给阿扣开小灶,个别辅导,让邹阿扣语文成绩突飞猛进,红香对此自然感激不已。她从帮朱老夫子洗被子开始,过渡到洗衣服,现在连短裤都洗了,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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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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