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什么快要死了?我心里一惊,忙大声问道。

白胡老爹耳朵聋了,我声音再大也是白问。

死了。白胡老爹凄凄切切地说,真的死了。

我问银杏是什么快要死了,银杏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想起去看看,她的两条手臂却死死吊着我的脖子,直撒娇说,不嘛,不嘛,阿哥,是我,是我快要死了。

什么东西死了?我又问银杏。

银杏说那还用问吗,十有*是你的野羊死了。

什么?红色的野羊死了?我掰开脖子上的手臂,爬起来。

野羊死了,刚生了两只灰色的小野羊。

松枝做的火把插在那棵银杏的树洞里,白胡老爹蹲在明晃晃的火把底下,满脸的惋惜。

刚给小野羊喂过奶。白胡老爹惋惜说,这只母野羊已经流尽了它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母野羊倒在干草上,两只灰色的小野羊在屁股后面拉扯着*,身子湿漉漉的。这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它们还在为争夺其中的一个*你挤我压。显然,母野羊临死前还舔过小野羊,它们的脑门上有一小撮皮毛还粘在一起。

野羊死了,我很难过,甚至有点悲哀。因为这只野羊再次把母性提高到了让人仰望的境界,让人感到了人性的缈小与自私。

人性是贪婪的。

为了一己私欲,我们可以向所有的生命举起手中的枪,包括那些承载生命的母体。

然而为了腹中的生命,这只野羊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天亮之后,白胡老爹在水塘边娴熟地剥着野羊的皮,就像在脱一件白色的外套。剥了皮的野羊是红色的,触目惊心。在这种触目惊心的色彩里,我看到了肉连着骨,骨牵着筋。白胡老爹说野羊皮值钱,能换食盐和布匹,所以就把它剥了。白胡老爹把剥下来的野羊皮重新摊开,用几根长短不一的小竹棍支撑着,然后挂在柱子上,远离肉体的皮毛开始在一枚竹钉子上闻风而动,苦苦挣扎。

红色的野羊(35)

我的脚在白胡老爹和银杏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利索起来了。白胡老爹说银杏,谷底的鱼肥美得很哩,咱们去捞几条上来给阿哥补补身子。他们要去谷底打鱼,我也去了。白胡老爹背着个竹篓拿着三个线网捞绞,银杏背着把柴刀扛着杆猎丨枪丨,我挑着两大袋砍好的茶麸粉。黑狗前后乱窜着,与白*恩爱地撕咬滚打一阵,再在一棵樟树脚抬起一条腿撒泡尿,然后消失林中,白*追随它而去。

谷底,绿油油的水塘一个连着一个,清澈透底的水塘,肥美的鱼儿在水里来回穿梭着,自由自在。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鱼儿完全可以在水底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把两大袋茶麸粉泡入水里,银杏砍来一根拇指大的长杆子,剥光了皮,递给我。

我问她,这杆子是干么用的?

她白了我一眼说,等下你用这杆子往石头旮旯里攒劲捣就是了。

白胡老爹使劲搓那两大袋泡好的茶麸,白白的泡沫泛开来,淡黄的水流进了水塘里。刚才还在戏水的鱼一下乱了,开始四下乱窜。我问银杏,小鱼会不会被毒死?银杏说不会,茶麸没毒的,只会让它们晕倒而已,水一清,它们就会活过来的。

银杏,你带阿哥走前面捡鱼,我抄尾。白胡老爹大声说道。

银杏说,好咧!

然后回头问我,会不会游水?

我说,不会。

我是信口乱说的。

其实,龙虎镇的男人个个都是水鸭子,从小就是在龙虎河里泡大的。

银杏说阿哥,那可得小心点,水塘边的石头滑得很哩。

深山幽谷,小溪被密林遮得严严实实,显得娇小而神秘,一旦进入它的怀抱,便感觉到它是如此顽强、欢乐和神秘莫测。碧幽幽的溪水在巨大的卵石间起伏着前进,百折不挠,大起大落,七弯八拐,形成许多小瀑布,积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塘。

小鱼开始浮白了,稍大的鱼也开始昏昏地摇头,捞绞一触到,它就拼命地逃窜。

阿哥,不能让它们躲在石头旮旯里。

银杏说快,用杆子把旮旯都捣一遍。

我说好的,然后“扑嗵”一声下水。

走在溪边,也不用扎裤管,这样下水上岸,也不担心野草割脚。湿漉漉的裤子,走起来刷刷作响,凉丝丝的舒服。那杆子还真管用,白森森的杆子往石头旮旯里一捣,鱼儿就吓得往外乱窜。

森林的浓荫下,溪的边缘坷坎难行。

银杏像只兔子,很灵巧地穿行其间,用捞绞打捞那些晕头转向的鱼,还不时伸手过来照应我。白森森的杆子一个水塘一个水塘的捣过去,鱼无处躲藏了,被辛辣的茶麸味呛得半死。

红色的野羊(36)

阿哥,山里好住吗?银杏问。

我说,当然好住。

她说,那就长住。

我说,不行,我得回龙虎镇。

为什么?

龙虎镇有我的女人。

她叫梅花?

嗯。

梅花漂亮吗?

漂亮。梅花是龙虎镇上最漂亮的女人。

……

阳光很难照到小溪上,参天的树木,久久地抛漏下几缕阳光。

秋水湿衣,颇有凉意。

我们不再捞鱼了。银杏背着的鱼篓已经装满了鱼。我们坐在一尊光滑的磬石上,银杏拿出包着的糯米饭和野猪肉,很香甜地吃着,黑狗白狗从林子里窜出来,与我们一起分享丰盛的午餐。

我们沿着小溪往回走。银杏在一个塘边停下来,回头问我,阿哥,能不走么?

我说不能,我要离开。

银杏说,我不让你走。

为什么?

你是我的男人。

银杏跺脚走了,我脚底打滑,“扑嗵”一声,掉进了水塘里。

塘很深,水很凉。

既然落水了,我干脆往水底一潜,躲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然后双手一松,捞绞和杆子立即浮出了水面。

银杏回头不见我,赶紧扔下猎丨枪丨和鱼篓,一个猛子扎进了水塘里。只见她凫到水底,起来,再凫,换了地方,继续寻找。那件滚着淡蓝色花边的左褥右衽衣在绿得泛黄的水底,飘动得如同青青的鸟翼。

黑白狗窜到林中,白胡老爹的歌声远在源头之上。

银杏上岸了,孤零零的,浑身哆嗦着。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手蒙住脸,双肩抽搐着。水塘里飘浮着几条昏睡的鱼,白闪闪的。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我赶紧从石头后面转出来。

银杏。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唤她。

啊!你……你?她惊愕地抬起头,满脸的泪与水。

怎么,你哭了?我问。

她说没,没有,你死了我才不会哭呢,是茶麸水进眼睛了,有点辣。

我说是,是吗?

她突然站起来,骂了句死鬼!然后奋力一推,我应声翻进了水塘里。

这一次是仰翻,无孔不入的水一下子从我的嘴巴和鼻孔里灌了进去,水中尚存的茶麸带着它特有的辛辣味,直逼肺腑。

银杏一声不吭,背起那篓鱼,提着猎丨枪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趴在岸边的石头上,剧烈的咳嗽。黄昏,几缕凉风,几分凄惶。人情的温暖,在冰凉的世界里最能触发内心深处的危机和忧患意识。

我提着捞绞追了上去。

银杏解开的盘发散在肩膀上,湿了的衣服裹着年轻的身体,十八岁的芳韵在她的身上闪熠着。牵着她的手,我的心似乎蒙着一层恍惚的帷幕,在晚风中不安地颤抖。

红色的野羊(37)

夜幕初降,小木屋吐出一线橙色的灯光,火塘边上,白胡老爹的长烟杆咝咝作响,满屋弥漫着鱼香味。

阿哥,帮我舀点热水进来。银杏在隔壁洗澡,叫我为她加水。我没有应声,她又在崔,快点,水太凉。我没有理由再装聋作哑了,倒了半桶热水提进去。

银杏半蹲在桶子里,飘满香草的水正好淹到脖颈的小窝窝里。见我进去了,她也没有把身子转过去。她要我把热水倒桶子里,我往桶子里加热水的时候,热水一下子把她面前的香草冲开去了,胀鼓鼓的两袋白*在水里晃动着。她说阿哥快点给我搓下背撒。显然,她是把我当成她的男人了,让我给她搓背。

我和银杏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总是要分出心思来想想梅花。

不知道梅花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说银杏,梅花见不到我,一定担心死了,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不行。

银杏说,你还不能走。

我在心里冷笑,你不让我走,我就逃跑。

银杏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说阿哥,你是我的男人,蚂蚱洞的姑娘是不会让你走的,想逃跑,没那么容易。

红色的野羊(38)

要出山就得先过寨子。银杏家离寨子有三十里路。那天我赶着两只小野羊刚挨近寨子,就让蚂蚱洞的姑娘发现了。银杏家的姑爷这是去哪呀?蚂蚱洞的姑娘跟我打招呼。因为是趁银杏和白胡老爹进山打猎,我偷偷溜出来的,心里虚。我说不去哪,出来放羊的。山里没草呀,还得大老远把羊往寨子外头赶,银杏家的姑爷真逗。蚂蚱洞的姑娘嘻嘻哈哈说,莫不是心里还挂着山外的女人吧。然后蜂拥而上,把我连人带羊拉回山里。

寨子通不过,我又试着往林子里钻了两回,但都没有成功。

林子里机关重重,都是白胡老爹他们用来对付那些野兽的。

第一次我怀揣两只小野羊钻进树林没多久,就中了白老爹他们的机关。“呼嘘”的一下,一丫粗壮的树从地下腾空而起,我一下子被吊在空中。我的右脚被一根索子缚住,倒挂着,那弹起的树,悠悠地晃,绳索愈缚愈紧。

我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以前我和李铁蛋也玩过这种套子,不过是用来套雷公山上的野鸡和鹌鹑,套子很小,但原理一样的,越挣扎缚得越紧。

按理说,我是可以解开套子的。

如果手上没拿东西,我就可以收腹,抓住绳子爬到树叉上,慢慢地解套子。

可我的手上有两只小野羊,根本腾不出手来。我死死地抓住小野羊的两条腿,深怕自己一松手,小野羊掉下去摔死了。红色的野羊死了,小野羊必须活着,否则,我就没法向梅花交代了。

白胡老爹在对面的林子里唱歌。

白胡老爹,白胡老爹,救救我!我大声向白胡老爹呼救,但白胡老爹是个聋子,根本听不见,我又大声喊银杏,也没人应。

没人理我,但我仍然大喊大叫,说自己中了老虎套子。

后来嗓子哑了,我才冷静下来。

天黑之前,我必须扔掉其中一只小野羊。

我已经想好了,扔掉那只公的。

红色的野羊(39)

傍晚时分,银杏背着猎丨枪丨带着黑白狗赶来了。她是到林子里察看机关套子的,见我一动不动地吊在那,她扑哧一声笑开了。她说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吊了只老虎呢。然后嘻嘻哈哈地把我放下来,替我解开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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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土匪:我还活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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