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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张小咪,周横心里立刻好受多了,嘴角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丝丝笑容,尽管她不漂亮,还出身卑贱,但周横就是喜欢她!喜欢她头脑简单的实在,喜欢她不谙世事近乎白痴的没心没肺,也喜欢她又白又嫩的一身肥肉,最最喜欢的还是她那喋喋不休式的唠叨,似乎她那张嘴生来就是为了说话、插话、抢话的,甚至连睡觉都不闲着,好几次周横睡到中途醒来,都发现张小咪正在那一边孩子似的磨牙一边说着梦话,时而湖南话时而普通话,有时甚至冒出一两句“衡山派”东北话来,让黑暗中的周横也乐不可支,迷恋不已。至于她具体说啥都不重要,无论是如何插秧间苗还是她小时候养的狗腿断了怎样,又或者是她某某老邻居家盖房子时啥样,周横并非真有兴趣,只是她这种唠叨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消除紧张、犹疑、困惑等不好的情绪,给他创造了一个相对“纯粹”、平和安全的生活空间,就象庙里的老和尚那些叽叽咕咕不明就里的祷颂经文,给他催眠式的精神按摩,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周横早就想好了,等他存够了钱退隐江湖之后,一定跟着小咪去到她那位于湘西龙山县城五十来里地外的家乡,买上几百亩地,按她的说法,水田每亩一年收六百块,旱田是四百块,全租出去旱涝保收,再盖个大大的吊脚楼(土家族传统特色建筑,木制,主屋建在实地上,其余偏房均悬空而建),养上一群小鸡、小鸭、小鹅、小猫、小狗,再给它们起上一个个“宝气”的名字,有不听话的一律宰掉用辣子炒,然后就等着鸡生蛋,蛋生鸡,狗生仔,仔长大了再生仔……张小咪对他说得太多了!以至于周横都快忘记了生他养他并活过十八个年头的那个东北黑土地上叫东大营的老家了,肯定会有那么一天,他会成为一个“毕滋卡”(注:土家族人的自称,意为土生土长的人),用咪咪说过无数遍的话说就是——当年我爸爸娶了我妈妈,因为我妈是毕滋卡,所以我爸也成了毕滋卡,而我做了你的堂客,那你也就自然而然的……

十点钟的时候,周横起身去了趟赌场,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环境,除了还没按拳赛布置现场外,其余的都和之前看到的图纸差不多,趁尚未清场的当空,他沿着预定路线又走了两遍,基本感觉万无一失才算罢了。最后,他站在预定撤退路线的终点——船的右弦上努力的往海面上望去,希望能看到那条“大飞”的身影,可惜海面上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清,他又侧耳倾听,除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别的啥也听不到。周横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往坏处想,但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依然若隐若现,难以排解。

但这种不安并未折磨周横太久,考验他的时刻就准时到来了。零点十八分,在主持人一声号令下,拳赛正式开始。现场观众并不多,百十来号人,所有人包括周横都已经下完注买定离手,全神贯注摒住呼吸的看着中央的拳台,诺大的大厅一下子从喧嚣回归寂静。周横下注的筹码是事前忠叔给他的,一万块,正是本场拳赛的最低投注额,周横毫不犹豫的押了窝刚肚兰的对手赢,因为结果早已确定,只是自己没机会真的拿这笔不菲的彩头,多少有些遗憾。

窝刚肚兰的对手比之高壮了许多,样子也更凶恶,但两人一交上手都没到两分钟,就已高下立判,正如之前陪练的胖子预测的那样,他根本不是窝刚的对手,在后者凶狠凌厉的攻势下,只有招架之功而未见还手之力了,窝刚正把他往角落里逼,准备伺机给对手最致命的一击,也就在此时,周横看到了他最期待的——窝刚肚兰裸露的后脊背!完全背身对着他这边。

“只有他处于攻势并背对着你时,你才有机会……”周横脑海中闪过那天胖子陪练反复强调过的那句话,当下再无迟疑,起身离座,向台前冲去……那一刻,他象非洲草原上蓄势已久的猎豹,所有积攒的力量都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出来,快如风,疾如电,只见他一个健步就上到台上,钻过绳圈时右手已经拔出刀子,以直线低姿态前冲……油亮、耸动的裸背就在眼前,周横一刀准确的扎在窝刚肚兰后心室位置上,他甚至清晰的听到刀子刺破肉体所发出的“噗”的声音,由于担心窝刚肚兰这样的功夫高手,练过硬气功一类的护体功夫而不能一击必杀,周横并未象以往刺杀其他人那样刺完立刻拔出刀子,而是顺着肋骨方向又横着狠狠的划了一下。

刚还异常勇猛活蹦乱跳的窝刚肚兰惨叫一声,犹如被伐倒的大树一样轰然坠地,伤口喷溅出的鲜血窜出起老高,现场瞬间凝固定格!是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血腥惨剧,至少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被吓傻了,呆楞在那里;周横可没傻,他按着之前的演练,快速下台向出口跑去,观众这时候才稍微回过点味来,一下乱了起来,但也就在此时,全场的灯光“刷”的灭了!但令周横没有料到的是,现场并非完全漆黑,竟然还有几盏昏黄的应急灯跟着点亮,但受了双重惊吓的观众还是象飞上天的二踢脚似的,轰的炸开了,开始尖叫,开始乱作一团四处奔走。都快跑到门口的周横突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是枪声!他并未听下脚步,只用眼睛余光扫到了枪声出处,离这不远的贵宾区,应急灯下一个人举着冒烟的手枪,正是和他一起演练了好几天的两个湖南佬中的一个!

“啪!啪!”又是两声枪响!第二个湖南佬从另外的角度也开了枪,一个坐在沙发椅上的人应声倒下……

回澳门的路上,周横始终闷闷不乐依在船梆一言不发;大飞速度极快、非常颠簸,而且还有很浓的汽油味,让他有晕船想呕的感觉,他瘪嘴强忍着,不“干活”时周横还算乖巧也很懂礼貌。

那两个湖南枪手正聚在船头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白话刚才那点事儿,其中一个冲周横表示友好和赞赏的竖了下大拇指,周横假装没看见,干脆把头扭了过去,他太失望太郁闷了!

一切都很明显了,自己被“公司”摆了一道!冒如此大的风险费心费力完成的任务竟然只是为了给别人打掩护,做诱饵!现在想来,不让他在其他更隐蔽更容易下手的地方杀窝刚肚兰,摆明了就是玩他,估计能否完成任务都已不再重要,只要能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开,留出空挡让那两个趁乱下手就可以了。而这都还不算最坏的,毕竟他周横技术好,点儿也高,硬是虎口里拔牙完成了这单任务,最让周横感到恼火的还是别的;从上到“大飞”那一刻起,他脑袋象过了电一样,刷的一激灵,想清楚了所有环节,包括之前他为何一直会感觉不安的原因,这原因就是他发觉自己违背了作为职业杀手最基本的一条——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火执仗的公开动手,换当年忠叔和宏伯的说法就是,他已经是曝了光的杀手!不但以后无法再从事这行业,甚至可能会面临许多不确定的风险和麻烦,

当时一想到这个,周横突的冒了一身冷汗,心里面暗暗叫苦不迭,我咋这么糊涂呢!周横先是在心里埋怨自己,当时忠叔给过口了就该顺杆下,根本不该趟这趟浑水,继尔又想到自己年纪不小还一事无成,如果今后不干这个自己最擅长的勾当,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顿觉茫然,只是这种茫然都没持续多久,周横那多少还算有点鬼心思的脑袋就想到了更可怕的结果。“公司”该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吧?象那些香港警匪片里描述的那样,见他没有利用价值,干脆把他给杀了灭口?!这绝对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或许就让那两个湖南蕃薯佬顺路在这船上下手,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完事儿再把他扔海里喂鱼给他来个毁尸灭迹,回头再对张小咪如法泡制……想到这周横立刻胆战心惊起来,整个人也再次回到“非洲草原野生动物状态”,只是这回他不再是狩猎的豹子,而变成了另外一只随时会被猎杀的羚羊。他蔫吧悄的向那两个湖南佬所在的船头方向移动,坐到离他们更近的位置,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们,右手偷偷按到刀把之上,只待那两人有动手迹象就立刻扑上去来个先下手为强,周横很清楚,唯有近身一博,自己才有可能侥幸逃生,虽然看起来机会并不大。

“大飞”依然在海面上咆哮着飞驰,所有的黑暗和海面上仅存的一点微弱模糊的波光跟着一起向后掠去,前路望不到尽头甚至都望不到前路,我们东大营阴险狠毒的周横,站在黑恶势力的最顶端,经历过多年血雨腥风的洗礼后,却在日渐成熟、各方面“专长”日臻完美的今天,面临分崩离析颠覆所有的境地,也面临着命运的反嗜。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仃洋里叹伶仃,

周横那时候并不知道,那晚他成惶成恐乘船飞渡的海,就是那个名字听起来极不吉利,却因古代爱国将领文天详的诗句而被闻名于世的——伶仃洋,他只知道,这片黑暗看似没有尽头的海是他的沮丧之海!理想幻灭绝望之海!甚至可能是死亡之海!

海天一色,周横的时间和空间似囫囵下锅的手擀面条,在那一刻凝固纠结,度秒如年,紧张得要死。不过最坏结果最终还是没有降临。周横只是空担心了一回,一个多小时后,“大飞”停靠在澳门一个僻静的小码头上,忠叔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迎接他们。但周横并未因忠叔脸上明显高兴的表情而感到些许安慰,在经历了被愚弄被抛弃,再穿越那么可怕的伶仃之海,他早已觉醒,心里面对忠叔也满是怨恨和猜疑。

那两个湖南枪手并未下船,而是拿了忠叔给的大红包并在后者趴在耳边叮嘱几句后,继续坐船上路,向珠海方向开去。周横一言不发隔了段距离的跟在忠叔后面,向停在路边的汽车走去,忠叔大概也看出周横不高兴来了,但也没说啥,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谨慎疏远的走着,有那么几秒钟,周横甚至盯着忠叔的后背不怀好意的看,脑海里想象着自己用刀子刺中他后心的可能情形。

“阿亮啊,你都算几醒目隔,忠叔也不瞒住你了,直接同你明说吧。”上车后忠叔转过脸冲周横说道,

“……”周横低下头去没说话,静静的等忠叔给他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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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偏东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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