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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蔚在细雨中奔跑,匆忙之下没带任何雨具,任凭清凉的雨丝打湿发梢打湿衣襟,也淋醒了她之前的慌乱激动,妈妈肯定是在骗我,我为什么要相信她呢?想到这她不由得调匀了呼吸、放缓了脚步,恢复了常态慢慢向前走去,从心底往外冒出的凉意,驱使她向着某个方向前行,那里一定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着她。

中午时分,当她快走到离李玉庚宿舍楼门口时停下脚步,远远的透过朦胧细雨她看见了一顶桔红底细葵花晴雨伞在向这边移动,她认得那是赵梅的伞,正是一个月前自己陪赵梅去商业大厦买的;伞越走越近,整个世界在朦胧中瞬间凝结定格,雨丝凝结,骆蔚也跟着凝结成一尊呆僵的雕像,伞下正是相拥而行的赵梅和李玉庚!

伞下的人停下来,李玉庚眼镜片泛起的白光扫了过来,骆蔚见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伞下两人示威式的拥吻在一起……

象一朵花儿,顷刻间被滚滚浊流淹没,都来不及慢慢凋零就荡然无存,骆蔚历时两年之久的初恋终于就此终结,死于1997年夏天一个阴雨绵绵的正午!除了那具泥塑木雕般呆立的空壳,有的只是易水寒中销魂的冷峻,和糜躯的悲情,这段感情永远永远,永永远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那一刻骆蔚有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感知都已停顿,隔了好久好久,直到雨伞消失在楼道里,她才慢慢醒悟过来,随即掩面而泣,泪水滂沱,穿过指缝和着雨滴撒落大地,分不清哪滴是雨?哪滴是泪?不!应该说撒满大地都是泪!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难道不也在哭泣?这丝丝雨滴不正是目睹一切的苍天之眼流出的伤心眼泪吗?!

骆蔚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漫无目的,回家?不,那里也许温暖但从不是自己想要的,回学校?去找朋友?也不要!正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又一次横刀夺爱,这世界还可以信任谁呢?那失爱的悲伤,背弃的愤懑,剜心的剧痛,以及遭遇重大打击后的绝望茫然交织在一起,象一整座冰山一般重重压了过来,让她无法承受又无法逃避,甚至无法呼吸!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市图书馆,或许这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吧,她湿露露的进了阅览室,柜台里的阿姨没看出她哭过以为只是被雨淋到,忙递过一条毛巾和一件蓝工装,

“瞅这孩子,下雨也不带把伞……”

骆蔚报以凄惨的微笑,那种笑容早已植根于她的体内形成条件反射,因为她是乖乖的骆蔚,即使受了莫大的委屈被人抛弃,也要保持足够的克制与礼貌。

她再次回到了曾与她的玉米相识相知的那个角落,法国文学区,嗅着熟悉的气息,重新抽出那本《绿色王国》,

“矮如果挨泥(我如果爱你)--

就唔象拌圆给凌霄发(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加妮给高枝得色喔私咖(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矮如果挨泥--

就唔学知情给刁儿(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围柳阴宠复单调给锅趣(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江西口音的诗朗诵瞬间在耳畔响起,一切宛如昨天,历历在目。她头旋目玄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上,眼泪又流了出来。

为什么几天前还誓言相许说永不分离,到现在却移情变心?为什么自己为爱全情付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爱人投入别人的怀抱?为什么玉米抛弃自己连一个理由一个解释都没有甚至连几天都等不到?为什么赵梅总说友谊可贵却……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原地发楞,心里纵使有千般疑问,也唯有一个人躲在这里默默承受,不管有多么的难过多么的无助!她知道所有的疑问都将没有答案不了而之,谁让自己是逆来顺受、懦弱老实的骆蔚呢!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花满枝丫的昨日,又要,

错过今朝,

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余生将成陌路,一去千里

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请

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最后终必终必成空

骆蔚又想起了那首《送别》,忍不住小声念了出来,读到最后那句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不由得痴了……

回到家骆蔚茶饭不思,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任凭爸爸敲门或在门外软语相劝也不理不睬,妈妈这时似乎特别理解她,竟然一次都没有过来啰嗦过。骆蔚把所有的日记和写给自己的信都翻了出来,一页一页仔细读着,回味所有过去,时而无声的啜泣,时而会心微笑,读完她再将它撕掉。她不紧不慢,认真至极的撕着,看着它由大变小直到完全成了碎片,她“送别”了往事,也送别了所有曾经的期盼——他们说,世间种种终必成空。

渐渐的,她喜欢上这种机械而又富有挑战性的撕纸运动,看着那一张张纸页变成一堆五彩斑斓的碎片,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慰,让她感觉好受了一点。

第二天,妈妈进屋来告诉她,有个好消息,工作安排已经定下来,进电业局,九月中旬上班。骆蔚低头不语仿佛没听见一样,关姨见状也只是慈爱的摸了下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出去了。

第三天早上,骆蔚还没从房间里出来,可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啊?爸爸送早餐进来时小声说了句,骆蔚听到后身子动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如何怎么去面对那些同学如何去面对赵梅时,更觉沮丧了,干脆躺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几个小时后,替女儿参加典礼的关姨回来了,一进屋就大声嚷着,

“圆圆呀,乖孩子,快起来,你看谁来看你来了。”房门推开,张丽香露了个脑袋,怯声声打了个招呼,嗨……

骆蔚那时还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萎在床上,见到张丽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苦笑着点了点头。张丽香进屋后冲门外的关姨摆了摆手就把房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以一种极罕见的温柔表情问骆蔚

“好点没?”

骆蔚没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赵梅这个丫挺的真不是东西!这几天你没来,咱们屋所有人天天给她开批斗会,我当时就告诉她,以后别说认识我们,我们就当没她这个人了,最后把她训得也不敢回寝室了,这丫的……”

听到赵梅的名字骆蔚一下子僵住了,面无表情连头都不点了。

“咱们这些姐妹都很奇怪,这才几天的工夫就闹得这么大,还谁都不知道咋回事儿,光听赵梅自己在那辩解说是你先不要老玉米,他们俩同病相怜才搅和到一快的,她这么说打死我都不信!你……到底是咋回事儿?能跟我说说不?”

我哪知道咋回事儿呀!骆蔚在心里高声喊道,但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把头垂得更低了。

“唉……算啦,现在说啥都已经晚了,木已成舟,听说赵梅就等着过今天,一毕业就去和老玉米领结婚证,这对狗男女!你……没事儿吧?想开点吧骆骆,你得这么想,既然那老玉米跟墙头草似的说变就变,这么无情无义!你又何苦为这样的臭男人伤心呢?这种男人要靠得住,那老母猪都会上树!再说了八条腿儿的桌子找不着,这三条腿儿的男人还不要多少有多少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骆骆求你别这样,为个男人值得吗?你要真难过就到我这来好好哭一场,“说着张丽香张开了双臂把骆蔚抱了过来。

又说了半天骆蔚还是无动于衷,张丽香显得有些恼火,就站起身来在地上烦躁的来回走着,

“我买的明天的火车票,就要离开东北了,这一走就不知道哪百年才能见着了,你现在这样我咋能放下心回海南呢?你要总还这样我就把票退了陪着你!你啥时好了我啥时才回去,豁出去工作不要了就陪你耗着,你看怎么样?“

“不要……“骆蔚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也几乎是她三天来说的第一句话。“你带我一起走行不?我想去看看大海,散散心……”

“当然行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垂头丧气要死要活的,别去了再给我来个投海自尽,那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一起跳进去!反正你要那样我这辈子也活不消停了我告诉你,行不?”张丽香听了也很高兴,

“行!”

“你还得答应我一条,不能老给我摆臭脸,现在就给我笑一个,来个妩媚动人的,来!”

骆蔚歪了歪嘴角算是笑过了,那边张丽香立刻跑出去找关姨商量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关姨就跟着过来,和颜悦色的冲骆蔚说道:

“好闺女,你跟小张去吧,妈支持你,反正现在有时间,只要你按时回来别耽误九月份上班就行,啥也别想,好好玩,我这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去买票,钱你不用担心,工作也给你办完了,你去了尽管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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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偏东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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